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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与孩子的未来,都交到他手上,「我想让孩子第一时间告知夕颜我去世的消息。这样的话,面对她责备我怎么这么久才来看她,质问我究竟有没有把她当做朋友时,我也可以适当拯救一二。」

「我可以跟她说,瞧啊,我死了,都记得第一时间告知你,可你呢?根本都没有告诉我……她肯定就不舍得继续埋怨我了。」

你的声音里满是轻快笑意。

不仅没有丝毫恐慌,反而平静地仿佛是在描述别人的生死。

之后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你达成了自己的心愿。

自然也就更愿意对源氏施于爱心和体贴。

你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可还没来得及松开手,视线余光就不经意瞧见,进山参道上正站在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鬼舞辻无惨。

他脸上阴云密布。

参道上点着台灯笼都照不亮他的脸。

阒黑的山林倏然刮来一阵凉风,撩起他宽大华丽的袖衣,在静寂的夜色里,发出飒踏之声。

飘飞的发丝间,梅红色的鬼瞳闪着不祥的光,睇来的目光森寒无比。

像是看见自己妻子当场给他戴了顶绿帽子似的。

他整个人已然处在爆发的危险边缘,仿佛下一刻就会生撕了你。

源氏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当即将你护在身后,拔出佩刀。

正是他这一动作,让鬼舞辻无惨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如果说他之前可能只是想杀了你,根本没把源氏放在眼里,可现在,他就是想先把源氏杀了,看看你会露出怎样有趣的表情。

……哦呼。

你在心底吹了声口哨。

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之一,你真是要忍不住感慨,事情突然就变得有趣起来。

第29章

可你是。

鬼舞辻无惨气急败坏把你杀了是小,反正,你已经活不久了,即使死了也不过是从头再来而已;可他要是把源氏也杀了,害得两面宿傩无人照顾,你才是真的死不瞑目。

所以

你无视了源氏紧张地阻拦,径直从他身后走出来,伸着头朝鬼舞辻无惨身后瞧了瞧,没找到自己想看见之人的影子,不由蹙眉:「宿傩呢?」

鬼舞辻无惨愣了一下。

他被你理直气壮质问的态度搞懵。

「你……该不是把他自个儿丢家里了吧?」

瞧见他因为你的问话,露出「啊,你怎么知道」的心虚表情,你顿时艴然不悦,「无惨,一位正常的父亲,看见家里只有儿子一个人在的话,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他!可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你心里可还有一刻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不等他翻过昧来,你就异常恼火地做出先发制人的结语,「算了!我早该知道的,我们母子在你心里根本不重要!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罢,你匆匆跟源氏道过别,片刻不敢耽搁地朝停驻牛车的寺外走去,路过鬼舞辻无惨的时候,还报复般狠狠推他一个趔趄。

将一位担忧孩子安危的母亲形象演绎的活灵活现。

众所周知,鬼舞辻无惨的脑子多且废。

直到身后传来牛车车轮碾在路面的石子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他才从被懵逼又委屈的状态中回过神。

恼羞成怒瞪了眼竟然还敢跟你私会的源氏,就快步追上牛车。

鬼舞辻无惨坐在你对面。

他瞧着你早把头扭向车外,似乎根本不想看他一眼,原本就不高兴的他,顿时没好气道:「说的好像都是我的错似的!明明是你先把丢下他,偷偷跑出来跟别的男人私会……」

「我丢下他,你就也要丢下他?」

你怒不可遏。

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强行将他拉到自己眼前。

昏暗摇曳的车松明燃烧发出的光,透过竹制的帘子,斑斑驳驳投射而来,让你的脸一半落在闪烁的光线中,一半隐没于讳莫如深的黑暗里,「那我要是死了,你也要跟我一起死吗?」

鬼舞辻无惨瞳孔骤然缩紧。

身体的本能摆出抗拒的姿态。

你微微一哂。

松开拉扯他衣襟的手,挺直的背脊显出颓然的弧度,重新扭头望向窗外,望着黑阒阒的原野山林,光影在你眼底明明灭灭。

鬼舞辻无惨张了张嘴。

他想解释什么。

却突然发现,即使是谎话,也无法从自己嘴里说出。

他不想死。

这是贯穿他整个人生的唯一愿望。

至于你,只不过是他在最糟糕处境里,最想要拖下泥潭的一个女人。

他不想死。

也从来没想过为了你死。

这个时候,他应该狠狠嘲笑你自以为是才对,却不知为何,不仅谎话说不出,就连讥讽的话也说不出。

「……好后悔啊,」

狭窄幽暗的牛车里,响起你细微的声音。

他一抬头,就看见有你脸上不知何时出现道道水痕,心下微震,搁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攥紧。

「早知道我根本无法陪伴他长大,从一开始,我就不会想着生下他。」

「他的父亲根本不爱他,而他的母亲,也很快也要死了……我心爱的孩子,马上就要成为无人照拂的孤儿了。」

「无惨……」

「你说,是不是我们当初一起死在南山庄园的那群流民手里比较好?」

「那样的话,我们一家人就根本不会有生离,哪里还会有如今的痛苦?」

鬼舞辻无惨没再像之前一样干愣着。

他站起身。

坐到你身边,长臂一伸,就把你整个搂在怀里。

没说虚假的谎话,也没有承诺什么,只是这样沉默无声地抱着你。

你头埋在他肩窝。

用他做工精湛的衣物擦拭着泪眼,抽泣着睡过去的时候,心里不停唏嘘:

天可怜见。

他那些冗余的大脑终于像人一样转动,知道什么时候该做出什么反应,成功证明了它绝非摆设。

只可惜……

这脑袋瓜子就是有点妨主。

****

鬼舞辻无惨大概是想要发挥一位父亲该有的作用。

他开始指导两面宿傩。

这天,你刚起床,正毫无仪态地呼啦呼啦喝粥,就听见两面宿傩小大人般严肃开口:「我不要吃这个。」

你循声瞧去。

就看见他正不愉快地紧抿着嘴,四只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食案,婴儿肥的小脸上写满苦大仇深。

不知道,还以为后妈虐待他,只给他喝刷锅水。

可他食案上摆着的,分明是是跟你一样的丰盛食物。

你:「……吃腻了?」

两面宿傩:「那个男人说,吃这种污秽的东西,是非常丢人的事,只有你这样的女子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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