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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私语。

他们隐约察觉到不对,可现在究竟要怎么办,他们谁也不敢做那个出头鸟。

而在这种时候,就需要你适时给予他们一点压力,帮他们做出正确地选择。

于是

你倏然仰起头。

双眸微眯,凌厉的目光逐一扫向阶下众人,语气不怒自威:「都听见了吗?!」

「……是!」

有人做出表率。

余下的也不再迟疑,陆陆续续跪在你面前,恭敬应是。

对于这个结果,你毫不意外。

死人是比不过活人的。

而这些所谓武士的忠诚,更是笑话。

不会背叛,说到底,也不过是给的筹码不够而已。

所以,你只是随手画出一个充满希望和盼头的未来,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对着死人尽忠,更没人试图追究事情真相。

将小公子手下的护卫们尽数收入囊中,后续事情处理起来就轻松了。

你遣人给产屋敷本家送信。

之后,诸如收敛尸体、褒奖功臣、安置停灵等事宜,皆不需要你一个怀孕的女人操心。

你要做的。

就是在本家人来慰问你的时候,以袖掩面,用哀莫大于心死地姿态,伏在榻上,凄惶垂泪。

他们就会动容地宽慰你。

一边让你不要难过,保重自己;

一边承诺不管以后如何,他们一家都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母子。

大有只要你安心生产,他们就必定会帮你扫平一切障碍的架势。

他们对你真的很好。

这让你羞愧心虚的同时,也忍不住困惑。

他们一家都很正常,怎么就生出小公子这样的奇行种?

难道这就是神奇的基因突变吗?

当然了。

羞愧归羞愧。

该算计的还是要算计的。

你不想死。

那就必须给他们生出一个孩子来至于是不是亲生,根本不重要。

你已经想好了。

等小公子下葬后,就以「此乃伤心地」为借口,遁去远离平安京的宇治山庄「养胎」,待生下孩子,直接交给产屋敷本家抚养。

而你嘛,就专心做悲痛欲绝的小寡妇,出家入道,从此不问世事。

至于没有父母从旁关照,那孩子会不会过得很辛苦,你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找个出身不高的孩子。

毕竟,在大贵族之家过得再差劲,也总比做贱民强多亏了小公子,你才能对这个时代残酷的阶级划分有更深刻、更清楚的认知。

唯有这样,你才不算亏欠。

此事关你身家性命,自然不能轻易委托于人。

思来想去后,你还是唤来梅的女儿里梅,她继承了母亲的名字,只在为了方便区别,在前面添了个「里」字拨给她一众仆役,由她领队,先行一步去宇治山庄安排。

里梅年纪并不大。

模样不俗,气质沉稳,看起来比你还要小点,不过,她继承了梅的工作能力,远比很多大人都可靠。

你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将她派出去,可现在还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去往宇治,远比留在这里更安全。

梅已经死了。

你总不能连她的女儿都护不住。

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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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

根据阴阳师勘申,小公子宜七日后之夜下葬,火葬为宜,墓地以鸟边野为优。

于情于理,你都还要再等三天。

只有小公子荼毗之事了后,你才可以动身去往宇治。

安排好一切,你终于可以安心躺下睡觉了。

耳边,不断传来僧人读经供奉的声响,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凄怆悲凉的管弦之声。

虽然有点吵,但没办法。

贵族殡时就喜欢搞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而产屋敷无惨停灵寝殿主屋,距离你现在居住的北对屋,中间只隔了一个没什么草木的中庭,声音自然是无法阻挡了些。

所幸,你最近用脑多。

即使四周环境吵了点,也不妨碍你积攒困意。

胡思乱想间,你不由想起贵族们停灵这个习惯的由来。

这个时代医疗条件有限,很容易出现误诊假死事件。

为了避免发生假死之人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被活埋的惨剧,在人死后,家属们一般会将死者安置在生前居住的主屋,停灵几天。

不过呢。

小公子的情况是不同的。

他可是被你捅了好几个窟窿,身上的血都流尽了。

不管停灵多久,他都绝对不可能再苏醒过来。

就算能化成很凶的封建迷信,面对僧人们彻夜不息诵读的往生经文,恐怕也会立刻成佛去吧。

这样想着,你忍不住闷笑出声。

抱着薄衾缩成一团,乐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在这种愉悦轻松又缺德的氛围中,缓缓睡了过去。

第16章

不知过了多久。

你猛然睁开眼。

眸中没残留丝毫困意。

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瞟向阴风阵阵的榻侧,清晰倒映出了产屋敷无惨那张苍白阴鸷的司马脸。

「哼!」

他从鼻子里发出阴恻恻地冷哼。

此时,他双眸呈现出不祥的兽类竖瞳,泛着梅红色的光,在昏黄摇曳的烛光的照射下,盛满暴戾的寒光。

苍白的唇紧抿着,唇角向下耷拉,活像你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似的。

你眨了眨眼。

并没有因为活见鬼而撕心裂肺惊恐尖叫。

没办法。

谁让你是个经历过大场面的女人呢。

不仅被女鬼索命,还正当防卫嘎过人。

如今,只是再次被一只鬼寻仇而已,你不觉得自己有惊惧恐慌的必要。

他活着都打不过你,死了难道就能翻过天去?

你觉得不可能。

于是,你幽幽叹了口气,曲膝坐起身。

用说不出是嫌弃还是惋惜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在他脸色逐渐变得铁青之际,小脸苦大仇深地皱成一团,唏嘘扶额:「这大概就是我的报应吧。」

「现在知道怕了?」

产屋敷无惨声音非常附和他现在的气质。

阴冷冰寒。

宛如从地狱传来,听得你不由抱紧自己,打了个激灵,「呵,当初捅我时候,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一下又一下,生怕我死不了……」

「倒也不是怕。」

你抬手制止他抱怨的话,纠正道,「就是晦气……晦气,你懂吗?」

产屋敷无惨眼神一厉。

「***都死了啊!」

你瞅着他丝毫不知反省的脸,恨铁不成钢般将手拍得啪啪响,「麻烦你有点死人的自觉,能不能别总是这样敏感?」

「我不就是临睡时想起了你,然后,理所当然笑话了你一通吗?你有必要立刻现身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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