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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新潮了吧?

“刚认识你爸的时候我刚从师范毕业,只有二十岁。你爸那时候读高二,十七岁,学习不算顶拔尖,但身上有股劲儿,特别正,也特别倔。他要是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姜凌嘴角噙笑,想象着父母年轻时的样子。

“后来他去参军了,复员回来分到了公安局,穿上了那身警服,人一下子挺拔了。他回来工作后,总找各种由头来学校看我。”

肖文娟笑了起来,眼角皱纹舒展:“说是看望老师、汇报思想。可那眼神啊,亮得跟探照灯似的,藏都藏不住。每次来,都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警服,腰板挺得笔直,手里有时拎着凭票才能买到的几个苹果,有时是托人弄来的几块大白兔奶糖。说话还带着点学生时代的拘谨,开口闭口还是‘报告肖老师’。”

“然后呢?你们俩就谈恋爱了?”姜凌忍不住问,即使不是师生恋,那也是姐弟恋,不知道外人会怎么看他俩。

肖文娟叹了口气:“我一个单身女教师,他是年轻警察,又曾是我的学生。背后指指点点的人不少,连校长都旁敲侧击地提醒过我注意影响。可是,爱情这东西,是不讲道理的。”

“有一次,他追捕一个偷自行车的贼,被那人用铁棍打伤了胳膊。我去医院看他,他疼得龇牙咧嘴,还冲我傻乐,说什么肖老师,我没给咱学校丢脸吧?看着他缠着绷带还逞强的样子,我这心,一下子就软了,也定了。”

“后来呢?” 姜凌听得入神,饭菜都忘记吃了。

肖文娟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历经风雨后的坦然,“一开始,谈恋爱谈得偷偷摸摸的。不敢公开见面,不敢一起看电影,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城郊那条没什么人的河堤。他下了班,我备完课,趁着天擦黑,一前一后走到那儿。坐在堤坝上,听河水哗哗地流。他跟我讲抓坏蛋的事,讲他们训练多苦;我给他念抄在本子上的诗,讲课堂上遇到的调皮学生。那时候也没什么娱乐,能这样安安静静地说说话,就觉得特别满足,像拥有了全世界似的。”

她顿了顿,仿佛还能闻到河堤上青草的气息,感受到那个年轻警察笨拙却滚烫的靠近。

“再后来,我们就打了结婚证。没办什么像样的酒席,就请了最亲近的几个同事和朋友,在派出所食堂简单吃了顿饭。你爸穿着他那身最好的警服,我穿了件新做的蓝布列宁装……”

肖文娟的声音很轻很柔,充满了对那个朴素婚礼的怀念与珍视:“日子是清贫的,但心里是满的。你爸是个好警察,也是个好丈夫。”

肖文娟看着女儿安静聆听的脸庞,眼中是化不开的慈爱:“凌凌,跟你爸这一路走来,风风雨雨,不容易。但妈从不后悔。累的时候,想想家,想想爱你的人,就有劲儿了。”

姜凌被父母的爱情故事感动,轻叹道:“真好。”

肖文娟伸出手拢了拢女儿额前碎发,动作轻柔得像拂去一片羽毛:“凌凌,你是我的女儿,带着爱与期待来到这个世界。我希望,你也能够像我一样,找到一个值得爱的男人,幸福地过一生。”

姜凌想了想,很认真地问:“怎么知道对方值得爱?怎么确认能够幸福过一生?”

肖文娟的心,此刻有些隐隐刺痛。

她的女儿,原本应该无忧无虑、潇洒张扬。就像念霄那样,不知道忧愁为何物,遇到长得好看、让她心动的男孩子会笑眯眯问: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可是,自己把姜凌弄丢了,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世间所有风雨。面对爱情,她不是欢喜拥抱,而是谨慎思考:他值得我爱吗?我能和他幸福吗?

肖文娟伸出手,将姜凌搂进怀中,柔声道:“我们谁也没办法预知未来,要相信自己的心。遇到爱就勇敢地走上去,不要怕。不值得又怎样?至少你爱过、经历过、感受过。不能白头到老那又怎样?你并不孤单。你还有亲人,有朋友,有热爱的工作,是不是?”

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姜凌觉得此刻自己像一只归巢的小鸟。

她一边思考,一边无意识地重复着母亲的话:“遇到爱,就勇敢地走上去?”

虽然抱着女儿有点热,但肖文娟舍不得放开:“是!不要管什么值不值,不要管什么配不配,只要你喜欢,一切就没问题。”

姜凌再一次点了点头。

她好像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母亲这是鼓励自己去谈恋爱呢。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自己喜欢,那就勇敢去表白。

不用考虑什么家世、背景、年龄、身高、学历、工作……这些世俗的条件,只要考虑自己是不是真心喜欢他。

肖文娟又说:“当初谁也不看好你爸,说他太年轻、不经事,说我比他大那么多,肯定不会长久。可是结果呢?我俩一直挺好的。”

姜凌问:“如果我不想恋爱,不想结婚呢?”

肖文娟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就不恋爱、不结婚,没关系。”

姜凌笑了。

那层罩在身上,努力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硬壳,似乎软了很多、很多。

第75章 豆浆

六月的清晨, 阳光已经带着点灼人的热度,懒洋洋地铺在平安里坑洼的水泥路面上。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混杂着厨房油烟、蜂窝煤燃烧的味道。

一夜好梦的姜凌吃过母亲煮的青菜鸡蛋面,走出了楼栋。

和母亲聊过爱情、婚姻的话题之后, 姜凌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要不要恋爱, 会不会结婚。

一切随缘。

遇到了, 喜欢了,那就勇敢地去爱、去尝试、去体验。

要是没有遇到,没有喜欢的人,那也不勉强自己,一个人过也不错。

经过对面楼栋的早餐摊, 姜凌的目光停驻了几秒。

这个早餐摊母亲很喜欢,隔三岔五会从这里买豆浆、油条回家。母亲说过, 刘婶家的豆浆比自己家做的还要浓郁丝滑,还曾经开玩笑说她们家肯定是有什么秘方。

刘婶一如既往地热情招呼着所有新老顾客,炸油条的大锅前,依旧排着长队。有的在催促, 有的在聊天,很温馨、很热闹。

姜凌想到了昨天和街道办领导吵架的徐大爷。

虽然平安里社区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但不得不说, 这里人情味十足,每个人都在努力地、快乐地活着。

走出社区, 过了马路,就到了单位。

姜凌刚一进办公室, 便收到通知:全体专案组成员,开会。

李振良挤眉弄眼:“是庆功会,是不是?”

刘浩然兴奋地整了整衣服:“肯定是。”

周伟相对沉稳一点:“虽说耿卫华招供了,但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现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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