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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生的颤抖。

“闻默的颜料用完了,他求楚金根帮他买。那个时候楚金根的砖厂刚收了笔大订单,赚了不少钱,心情正好,就开车去市里买了。”

“回到镇上时车子出了问题,送到老周修车铺去。赵锐在后备车厢里看到颜料、画纸,便开了句玩笑,说怎么突然买这么多颜料,难道要改行当画家?”

“原本这话什么毛病也没有,可那个时候警察查闻默失踪查得严,镇上人都知道有个画画的美术生失踪了。楚金根做贼心虚,当时就变了脸色。回到家里越想越怕,第二天就再次去了老周修车铺,和赵锐说有个私单找他,价格给得高,让他谁也别说,下班后到镇外那个客运停靠站等。”

“都是一个镇上的人,赵锐丝毫没有防备,就去了。楚金根把他带回别墅,当着闻默的面把赵锐勒死。先前闻默还愿意说几句话,可是经过那件事情以后他便一个字也不说了。”

“啪!”

刘浩然心中怒极,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说!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胡水芬被这一声惊得打了个激灵:“埋,埋了,埋在后山。这次挖得深,没被发现。”

……

听完她所有的供词,姜凌霍然而起,平静的面容底下是一片愤怒的火海。

“让她签字画押。”

“准备提审楚金根!”

张磊、赵锐埋尸荒野。

闻默至今还在ICU抢救。

两条半人命。

楚金根该千刀万剐!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照在楚金根阴鸷的脸上。

他靠在椅背上,手铐在金属桌沿磕出轻响,脸上挂着他经营多年的“老实人”面具。

开砖厂这么多年,他也不是没进过派出所,靠着装傻充愣、死不认账,总能全身而退。

被警察带上手铐那一刹那,楚金根是恐惧的。

可是,当极致的恐惧随着时间慢慢淡化的时候,楚金根再一次为自己建起厚实的心理防线。

——胡水芬也是从犯,肯定不敢对警察说什么。只要自己咬死不松口,谁能拿他怎样?

谁说张磊是他杀的?

谁知道赵锐在哪里?

闻默又没死,法律可没说强奸男人也是罪。再说了,把闻默关起来又怎样?非法囚禁最多就是判十几年,又不会枪毙。

在楚金根看来,只要能活着,他就是赚了。

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楚金根只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姜凌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叠档案。

刘浩然紧跟其后,拎着台录音机。

李振良负责笔录,带着纸和笔。

三人身穿警服,面容肃然。

依次落座之后,审讯室里的空气忽然就变得凝重起来。

楚金根的心跳,开始加速。

姜凌没急着开口,只是静静坐下,目光如刀般刮过楚金根的脸。

楚金根收敛起眼底的阴沉,努力挤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我真的没有犯法。”

姜凌没接话,只是翻开档案,指尖轻轻点在一张照片上,那是闻默刚刚被解救时的照片。

照片旁边,是闻默的验伤报告。

——未愈合的骨折、旧骨折畸形愈合。

——皮肤大面积深度压疮、陈旧性瘢痕挛缩、撕裂伤、烫伤疤痕、软组织缺损、伴发坏死性筋膜炎。

——头部慢性硬膜下血肿、周围神经损伤。

——严重脱水、低钾血症、低磷血症、低镁血症、低蛋白血症。

楚金根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那是他不听话,自己弄的。”

姜凌依旧沉默,又翻到下一页,那是闻默被囚禁的地下室照片,潮湿的水泥墙,锁链的锈痕清晰可见。

楚金根的指节微微发白,但依旧嘴硬:“这是我自己的家,我想怎样就怎样。”

姜凌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楚金根,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这儿吗?”

楚金根抬头看向姜凌,鼻翼翕张,呼吸有些急促。

姜凌盯着他,缓缓道:“因为你输了。”

楚金根愣了一下:“输?不可能。老子这辈子就没输过!”

他这辈子都在和老天斗。

谁说天阉之人不能娶老婆?他一娶就是两个。

谁说他没儿子继承家业?他楚金根养的儿子考上了大学!

谁说农民的儿子发不了财?他开砖厂赚得盆满钵满,开小汽车、用大哥大,镇上居民谁见了他不尊敬地喊一声楚厂长?

楚金根总在赢。

所以他从不认输。

他觉得自己有狂妄的资本。

姜凌摇头,语气近乎怜悯:“你妻子指认你杀人,你继子作证你性侵他,闻默的家人已起诉你非法拘禁,至于张磊……”

她顿了顿,抽出一张尸检照片推到他面前,“他的爸妈、同学、老师,都在等着看你被判死刑。”

楚金根的瞳孔骤然收缩。照片上,张磊青白的脸、脖颈的勒痕、被钝器击碎的头骨……他猛地别过头,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假的!都是假的!”

姜凌冷笑:“你怕了?”

“我不怕!”他怒吼,但声音已经不稳。

姜凌没给他喘息的机会,给了刘浩然一个眼神。

刘浩然按下录音机播放键。

“他,他每天晚上都进我房间……”录音里,苏心言的声音在颤抖,“他自己是个没有用的男人,却要来折磨我。我求他停下,但他笑得像个魔鬼。”

楚金根的脸色瞬间惨白。

“关掉!”他突然暴起,却被手铐扯回椅子上,金属撞击声刺耳。

姜凌不为所动。

录音机还在继续播放——

“张磊是他杀的。他说张磊笑起来太刺眼,其实我知道,他就是眼红。眼红张磊长得好、长得高、身体好,嫉妒他在球场能吸引女孩子的目光。张磊身上,有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得到的东西。他不是个真正的男人,那个东西比三岁小孩子还小……”

这是胡水芬的声音。

楚金根平生最恨人提及“真正男人”这四个字,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汗珠从额角渗出。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那些声音仍像毒蛇般钻进他的耳朵。

“还有赵锐。”姜凌翻开最后一页,“胡水芬供认是你杀了他,尸体已经找到。法医报告显示,他死前曾经历剧烈的殴打。”

楚金根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那小子活该!他多管闲事!”

姜凌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你终于承认了。”

楚金根僵住。

空气凝固了几秒。楚金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亲口认了罪。他的表情从暴怒转为茫然,再到恐惧。

“我……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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