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4


一日夜,非要擒住我。”

“钦差在此,知州连绥宁县城的门都不敢进,掉头便跑,任是傻子也该知道有些问题吧,抓你很奇怪吗?”

窦裕和听出些不屑的意思来:“你敢嘲讽我?”

“不敢。”郭成礼道,“还有条命在您老手里呢,如何敢?只是攥着条人命,知州却还是不肯信我,故才仓促出逃,否则不致这般快露了马脚。”

窦裕和不否认,只问:“你又是为着什么被下狱的?被抓着哪条小辫子了?”

“托您老的福,役钱的事儿呗。”郭成礼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态度。

听得窦裕和火冒三丈:“当初让你把那方朴杀了你不肯,说反正没有实证,百姓虽这般传,但大可描为以讹传讹。又说你查过崔述这人,道他主张慎刑,查无实证是不会定罪的,这下倒好,你挺厉害,把自己害成这样。”

郭成礼不理会他的奚落,只道:“知州放心,您虽不信我,但只要您保我儿子一命,此事我必一人担下,不会牵连到您。”

“本来就与我无关。”窦裕和不屑道,“与我有什么干系?我未具文叫你这么做,也没参与当初一分一厘,如何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郭成礼嗤笑:“知州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罢。我不招认,保不齐你那些人会招认出什么呢。昨夜来刺杀的人,可留了两个活口。”

窦裕和面色微变:“江湖杀手最重信誉,若出卖雇主,恐怕往后整个行当都没活可揽了。”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下来,牢室中恢复静寂。

房顶上,束关一跃而下,到东厢同崔述禀报。

“郭成礼不是心无成算之人,这样大的事,他既然牵涉其中,必然会有些东西遗留下来。你亲自走一趟盘州吧。”崔述道。

束关应下。

崔述又道:“我方才去瞧过奉和了,已醒转了,精神头还不错,再养些时日,待返程时,应当能勉强动身。”

束关“嗯”了一声,将背弓取下,抱在怀中出去了。

周缨盯着他那弓看了半日,忽然问:“束关给我制的那张弓呢?”

崔述没应声。

“扔了?”周缨不大相信。

“在雪蕉庐。宫中不得藏匿兵器,往后若有机会,再还你罢。”

“好。”

周缨复又埋首案卷,整理昨夜的卷宗。

其后两日,谁也没闲着,王举率龙骧卫在城中大肆张贴布告,昭告百姓朝廷赈粮将至,必不会让大家再饿肚子。

周缨当完刑房书吏,整理完卷宗,又充当了户曹,继续完成当日县衙户房未拟完的赈灾条例。

崔述白日里到城中查探民情,兼查看越神祠的毁损情况,夜里回来,便来看周缨拟的条例,替她细讲还有哪些疏漏和可完善之处。

众人忙得马不停蹄,周缨也忙得吃一顿忘一顿,到第三日午间,终于拟出来一份条例清晰、备选方案完善的赈灾条例,兴冲冲地拿到前面给崔述看。

崔述细阅了半晌,一言未发。

周缨微微偏头,眼神直直地锁住他,目光清亮:“哪里还有纰漏?”

“没有。”崔述摇头,“一点就透,进益极快。核查、调运、放粮、监督、乃至其后减赋,可谓面面俱到,只待赈粮到了,查验核数之后,便可以照准执行。”

周缨这才放下心来。

正说着话,一名龙骧卫班直快马奔至县衙,三步并作两步进来,同崔述禀道:“崔相,宜丰路转运司押送赈粮至,两刻后将抵县衙。”

崔述吩咐将官仓再次打扫一遍,待听到车马之声,起身迎到门口,却见一马当先在最前的押纲官竟是崔则,一时有些征愣。

崔则下马,行至近前,与他行礼:“崔相,下官清平路转运使奉命押运首批赈粮共两万石,从宜丰路漕运至盘州,转陆运经永定县入绥宁县,途中折耗八百石,请派员勘验入仓。”

龙骧卫指挥转运司官差并役夫将赈粮搬至仓库,周缨充当仓吏计录赈粮数量并成色。炽热日头下,众人挥汗如雨。

崔述请崔则进内院,才还礼道:“二哥。”

自当日出族,双方都已默认不再来往,官阶悬殊,平素除大朝外,也难相遇,至于后来崔允望致仕,崔则外任,更是许久未曾有过会面。

及至此番仓促碰面,崔述仍不敢在人前与他相认,只是公事公办,到得无人处,才敢唤上这么一声“二哥”。

“二哥怎么来了?二哥既在清平路任职,即便圣上调尔路粮草至宜丰路,也当交由宜丰路转运司来统筹吧?”

崔则倏地笑了一下:“还不是因你恶名传天下,宜丰路大小官员皆惧你,赈粮又事关重大,生怕来被你纠住错处,各司长官商议半日,竟无人敢应,我正巧滞留城中未走,想想便替了这趟差。”

崔述了然,面色却有些沉:“本非你之职责,越职离任也是错处。”

“果然,怪道宜丰路不愿来。”

崔则一笑:“圣上命清平路会同宜丰路筹备并转运赈粮,用词既是会同,哪司主导都不算违命吧?”

崔述无话可说。

崔则微微一笑:“外放两年有余,倒有几分明白你为何弃全家于不顾,也要走上这条路。正巧,你既来南地,许久未见,便过来看看你。”

想是因他先前下狱之事,令他这个平素甚少言及这些事的二哥也多话起来。

崔述默然许久,方道:“多谢二哥。”

“也来看看这边地荒县,或许会更明白几分罢。”崔则自顾自言道。

崔述替他斟了杯凉茶,道:“此地暑热更甚,二哥注意身子。”

“二老近来可安好?你二嫂来信虽常有提及,但她惯来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父母亲则许久未曾修书过来了。”

“挺好的。高堂之事,若真有什么,二嫂不会相瞒。”

想着他虽一直在京中,但恐怕也已许久未曾见过家人,崔则沉默下来。

一杯茶尚未饮尽,崔述已自案上取出那份赈灾条例递予崔则:“周缨拟的赈灾法子,二哥空了瞧瞧,若有错处,便再完善完善。”

崔则执杯的手顿在半空:“周姑娘也来了?”

崔述点头。

“胡闹!”崔则将杯盏搁回案上,“此地距玉京两千余里,又急着赶路,你把她带来做甚!寻常女子这般急地走一趟下来,必要伤了元气,没个一年两载断然养不回来。”

长至十来岁后,崔则便不曾再拿兄长的架子训过他,此番发作起来,崔述一时竟有些讪讪,迟疑了一阵才替自己辩解道:“她不是与我一道来的。”

见他疑惑地看过来,崔述赶紧阻了他的疑问:“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往后有空再与二哥解释吧,先说正事。”

“二哥带的都是武夫,多个书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