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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上,却出神地想着旁的,许久未曾动弹。

南枝探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担忧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风寒了吧,脸色这般差。”

惇仪回过神,朝她露出一道勉强的笑:“没事,只是这段时日有点没睡好,一时晃了神。”

南枝松了口气,只是这几日天寒,她日日沾着枕头被褥,都是倒头就生出了困意,怎么在这时节睡不着?她摸摸脸颊,又觉不能拿自己和旁人相比,尤其是睡眠这方面。

陈涿侧眸看了眼惇仪,眼睫轻垂,心底也大抵明白母亲在想什么,自从赵临身死后,母亲私下唤了好几次大夫,皆是因着忧思过度,心中郁结,想来是她觉得赵临的死与自己有关。

他动了下唇,话涌在喉间却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转瞬就听身旁南枝递了杯温茶,脆声道:“母亲若是身子不适,就莫要在这强撑了,回去好生睡一会,若仍是不适,再唤大夫来瞧瞧,往后还有的事一道用膳的时候,可身子若熬出病了,就麻烦了。”

惇仪思虑着赵临离世,连着几日没睡好,此刻的确一阵头晕,她动了下唇,眸光落在了陈涿身上,含了点两人都明白的自责。

他一怔,顺势将话说出道:“母亲不必忧思,有些事多想只会伤身,今日便先回去歇会,再唤大夫来瞧瞧。”

惇仪心底这才稍稍松快点,轻嗯了声,让怀絮扶着缓步出去了。

这桌膳食只剩下两人。

南枝捏着筷子,一时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转头道:“母亲这几日怎么了?怎么瞧着这般憔悴?

陈涿垂目,替她盛起一碗甜汤道:“前几日赵临离世,母亲许是一时伤感,难以开解。明日我寻机会与她说说。你方才在风口站了那般久,先喝点甜汤再吃旁的。”

*

晌午后又落了雪,势头极猛,没一个时辰就积满庭院。

往年这时候都是需入宫面圣,再参加晚上宫宴,可今年特令不用入宫,反倒就此闲了下来,外面清冷,南枝捏着用心呵护许久的那叠窗花,一张张平铺到桌上,唤着陈涿小心地贴到窗上。

屋内燃着炙热炭火。

仅几张窗,能贴的地方不算大。在南枝的强烈要求下,紧挨着贴起了那些不伦不类的窗花,耕地黄牛成了一只肥硕啃草的胖山羊,高飞麻雀成了一只震翅无力的瘦母鸡……照她的话来说,这是天底下独一份,旁人想要都没有。

陈涿沾了一手面糊,抬目端详片刻,忽地觉出一点别样的意味来,窗花鲜亮,招摇附在灰寂窗上,远看似是黑枝枯叶一点红,尤其是在天色渐暗,燃起微黄烛火时,虚映在那图样不一的窗花上,格外扎眼。

房外下人叩门,按着年年旧例送了饺子进来。

南枝坐在窗前,越看越觉得满意,但她瞄了眼正在揭食盒的陈涿,从牙缝里轻声道:“不许和别人说这是我剪的。”

陈涿坐在她对面,将碗递到她面前,翘起唇道:“为什么?”末了,补充道:“午膳用得迟,少吃点,容易积食。”

南枝拿银箸将饺子戳出洞,轻咳了声:“就是不行,不许问为什么。”

陈涿眼尾弯着,一时笑出了声。

南枝立刻转眸瞪他,耳朵尖泛起了微红,忿忿道:“你笑话我!你都笑出声了!”

陈涿强行收回笑意,正色道:“当然没有。”

南枝半点不信,磨着牙关,将瓷碗放在桌上,伸出爪子准备去挠他的腰窝,让他领会南枝大侠的厉害。

此刻府中,半数仆役都得了假,只剩寥寥几人寻守着。

忽见一太监满脸焦色,脚步飞快,顾不得府邸护院阻拦,直接狂奔向竹影院,刚落下的新雪突兀地踩满了一串脚印。而暗中守着的侍卫察觉到这突然闯进来的人,眉心一皱,指尖默默捏住了剑柄。

院里,几个丫鬟见着了人,不明所以,就想伸手去拦,可那太监居然哭得满脸淌泪,快速躲闪径直避开了她们的动作,连滚带爬地到了房前,直接推开了那房门。

房门一开,尽是暖意。

他却来不及喘气,扑通一声,双膝极重地跪在了地上,脑袋也磕了下去,凄嚎道:“陈大人,不好了!匈奴进犯,连丢三城啊——”

第104章 新岁她患了失心疯不成?

笑意在顷刻间戛然而止。

小太监蜷缩着跪在房内,一截风吹一截暖香,实木门槛硌在腿中间,他一动不动,方才一喊早将力气耗完了。

很快响起了两道匆匆脚步声。

上首声线急促道:“连丢三城?”

小太监往下埋低了点身子,颤声道:“傍晚时,边关快马加鞭传来了急报,陛下看完后一时气急,胸口疼闷,让人先唤了太医瞧瞧。奴才家中临近边关,担心得紧,便主动揽了收拾茶水的活,然后大着胆子,趁此机会偷偷、偷偷地看了眼,这才知道原委。陛下身子稍好点,就让唤几位大人入宫,奴才心中像火燎似的难受,就先来给大人报信了,大人您一定要想想法子,救救他们啊!”

夜色幽幽,正是守岁嬉戏的好时候。

宅院附近不知谁家在放烟火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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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鞭炮震响声,和簇簇飞涌上夜幕的绚烂烟花。

陈涿手腕处青筋暴起,突起浅青纹路,他沉沉看向院中,最坏结果终是没躲过。

南枝让人将小太监扶起来,又令着给他倒了杯热茶。

小太监捧着瓷盏,打颤的手脚这才稳当些。

她想了想,问道:“公公,即是打起了仗,又连丢了三座城池,这边关驻守的将士难不成就真被追着打吗?是不是死伤了许多人?”

小太监抹了把脸,哀声道:“也就是这几日才打起来的,信上说边关驻守的将士没什么准备,士气松散,好似还死了几个统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几日又正巧过新年,估摸是特意挑的这时候。”

南枝皱起眉:“边关这么多年一直没出事,那些匈奴怎地就算准这样的关键时候?”

小太监没敢应声,动了下唇瓣就耷拉下脑袋。

陈涿转过身,一时心中沉郁,和南枝对视着勉强露出一抹安抚的笑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只是今夜得入宫,不能陪你一道守岁了。”

南枝点着头道:“早点回来。”

小太监也站起身:“陈大人,宫里这时应是还等着您呢,快走吧。”

两人前后脚离开了这处。

房门大开,南枝的脸被烟火映出光彩,眸光却蒙起了翳色,旁人也许不明,可这几日陈涿心不在焉,对颜明砚倾囊相授,种种异样,她都看在眼里,恐是早对今日之事有了几分料想。太子早逝,陛下身份存异,单是此事朝中就一团浑水,更别提抽出余力平定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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