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6


她转首,却见是惊慌失措的怀絮,唇瓣哆嗦着,全身都在发抖。

南枝手中木梳摔在地上,脸色煞白,颤着手抓住了桌角的小匕首,慌乱起身一股脑就往主院跑。

为了避人耳目,丫鬟婆子都被寻借口调出去了,主院附近没人,唯有两个侍卫守在院门旁。

屋内惇仪衣着端庄,神色平静,坐在上首垂目看那宦官道:“本宫是先帝膝下的惇仪公主,当年身携圣命,协助平定了乱党,他无凭无据,就想用一杯毒酒将我打发了,当真不怕天下人诟病吗?”

宦官轻蔑看她,笑了笑道:“惇仪公主呐,这陛下想杀谁,怎么杀,不过一句话的话,哪里是你能置喙的?咱家已是足够好心了,没真照圣言将你的嘴堵起来,你就也安分些将毒酒喝了,莫要逼咱家将侍卫唤进来强灌。”

惇仪垂目冷笑了声,少有地不顾形象骂了句道:“他算什么狗皇帝。”

宦官神色一变,呸了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咱家便也不与你客气了!”说着,直接拿起那酒盏,意欲上前强灌。

忽地,院外响起一阵嘈杂。

他皱眉,转首就见侍卫匆匆而来,俯身禀告道:“公公,院外的陈夫人硬是要进来,说昨日受了沈大人的嘱托,万分紧急,有事要问这惇仪公主。”

这沈言灯如今是陛下身边的红人,隐隐快超过了当年刚入朝的陈涿,往后不可限量,他的面子左右是得给三分的,往后遇到什么事也能留自己一线。

他沉吟半刻道:“先将人放进来。”

惇仪腾地站起身,总算冒出了些慌乱道:“将她放进来作何!”

宦官看她一眼,没理。

南枝一跑进来,就瞥见了木桌上那盏鎏金酒壶,她全身紧绷着,面上不敢泄气分毫,僵硬地扯出一抹笑道:“公公,昨日沈大人私下特意交代了我,说让我想法子问问惇仪殿下,陈涿为何要叛君犯上,我这还没寻到时机,只怕待会也不好交差。”说着,她上前,将手腕上的金镯子塞到了宦官手里,赔笑道:“就说几句话,保证不耽误事。”

宦官掂掂分量,尚算满意,从鼻子里“嗯”了声:“去说吧。”

她这才挪着脚步往前走,抬首看向惇仪殿下,抬高声量道:“母亲,如今陈涿已死,你、你有什么话如实招供吧!陛下宽厚,是会放过你的。”说着,背对着宦官,用袖口遮掩着,将冰冷的匕首递到了惇仪手心。

惇仪紧握住匕首,却面露疑惑。

宦官在身后搭腔道:“都要死了,也就别耽误咱家的功夫了,要说的快些说吧,还得回去早些和陛下复命呢。”

南枝咬咬牙,朝惇仪眯了眯眼,转而骂道:“你这妇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都沦落到了这地步,有什么不能说的,也好让我在沈大人面前记上一功,你就当临死前做了一桩好事不成吗?”

惇仪犹疑地顺着她话道:“你竟想用我的命邀功,我……我凭何告诉你?”

南枝气得转身径直拿起那酒樽,倒进酒杯里又上前想要灌到惇仪口中。

宦官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这种婆媳反目的戏码,没半分阻拦的意思。

可两个女人争夺间,那酒盏里的酒撒空了,

南枝骂了声,转身又到了那酒樽旁,赔笑道:“实是抱歉,我真没想到她都要死了,竟都不愿柳给我一条活路,公公若不嫌弃,我可帮公公灌酒,也好泄泄心头恨。我这手上还有一镯子。”说着,她走到宦官身旁,在袖口缓缓找寻着什么。

宦官仰着下巴,不耐烦道:“你们这些妇人就是记仇,到了生死关头还要闹这一出,若不是咱家心善——”

还没说完,一方浸满毒酒的湿帕死死捂住他的口鼻。

鸩酒毒性强,一口见效,如今只捂住口鼻,宦官隐隐就有些头晕目眩,四肢麻木,瞪大双眼看向不远处院外那两个侍卫。

南枝看向状况外的惇仪,压低声道:“母亲!快些!”

惇仪反应过来,握紧匕首,快速上前,稳准狠地刺入那宦官的胸膛。

温热的血点溅满了两人面庞。

宦官抽搐两下,死瞪向他们两人,彻底没了气。

南枝连忙将宦官随意放下,指尖因紧张有些哆嗦,强忍着拉住惇仪的袖口,快声道:“母亲,等下你就藏在这,我唤那两个侍卫过来,就说你杀了这个宦官,从后窗与人接应跑了。他们肯定会派人去追,到时这里把守的人应会变少,我就下令,让人将府外的棺椁搬进来,您藏进去,等送到城外下葬的时候我再想办法。”

她一边说着,一边唇瓣翕动着喘气,想着哪处有遗落的地方。

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紧张,不能慌乱,不能哭。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死路。

面前的惇仪却忽地抬眸,看向她的身后,拽紧她的袖口道:“南枝……”

她脊背一僵,顺着惇仪的视线转身,却见到了意外之外的人。

陈涿站在门前,一身玄袍挡住了大半的光。

南枝怔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慢慢平稳了下来,可眼圈却红了,她缓缓走到了他身前,抬睫看他,然后伸手用尽全力扇了他一巴掌,颤声道:“骗子。”

陈涿脸颊偏移,苍白的脸上现出了五个鲜红肿胀的巴掌印,他抿了抿唇,俯身将脑袋搁在她肩上,抱住了她。

第79章 秘密认真的生气

深冬迎门的寒风似钝刀子般,一片片地割在南枝被泪浸润的脸颊上,吹得裂痛。

气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趁机将泪珠蹭在了怀中人的衣襟处,稍微平稳着急促的呼吸,顺着视线望去,就见院口那两个守着的两个侍卫已被钳制住,府邸周围响起一阵刀剑相碰声。

看来是目的达成了。

她咬着牙,毫不留情地将人推开,抬目冷冷看他一眼。

陈涿张口想要解释,自他要和惇仪去京郊祭拜起,就已得知沈言灯派了刺客在半途拦截,思虑再三他并未加派人马,而是一人提前回了京城,任由那马车失控坠落山崖,故作假死。而沈言灯此人心思深沉,不会轻易相信,必然会探查到底。

而越着急越慌便越急于证明,几次调查都扑空,才会在见到尸首时不论真假都坐定他已死,才会呈报御前,有了今日局面。

可沈言灯竟主动去寻了颜屺。

颜屺在京中筹谋多年,人手早已埋成各处不起眼的暗线,昨夜他被纠缠许久,而为隐匿行踪身旁身旁没多少人,好不容易甩开却窥见了晨光。

紧赶慢赶,仍是来迟了。

他道:“南枝,我——”

南枝却没多留给他一个余光,直接越过他走了。

陈涿站在原地,长睫轻颤着,默了会他上前将惇仪扶到椅上,又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