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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年的画工的确好了许多。幸好瞧见了这画,才能让我窥见一二。”

南枝眨眨眼:“真的吗?”

她不大相信,狐疑道:“你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陈涿端详着那画卷,淡淡道:“画是好画,诗也是好诗。”

“什么诗?”南枝暂时放松了警惕,伸着脑袋探眸看了眼,这才在画卷一角看到了那诗句,字迹清隽劲瘦,她一眼就看出了是谁写的。

陈涿转眸,就见到那挤过来的侧颊,眼珠正直溜溜盯着那画卷,快速想着对策,他问道:“你觉这画和诗如何?”

这问题……

她能不回答吗?

南枝眼神飘忽,话在嘴里滚了好几圈,一面怕又踩中了陈涿脆弱的猫尾巴,一面又觉自己的画工实在是出神入化,贬低它会违背自己的良心,最终艰难道:“尚可。”

“尚可?”他意味不明地重复了句,又缓缓道:“听闻当年是沈言灯教你作的画,而为他所绘画像能堆满数个箱笼。”

南枝睁大双眼,他从哪来听来的谣言,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少时初学作画,整个扬州城内身姿皮囊好的男子寥寥,模样一般的又实在握不住笔,这才多为他画了几张。她果断表明立场道:“那都是些没根据的传闻,往后我定为你多画几幅。”

陈涿垂睫,将那画收到了一旁,神色淡淡道:“再多只怕也比不上他。”

南枝紧急在心里算了算,道:“肯定比他的多。就算三月一幅画,几十年算过去,也能有半屋。”

他指尖轻滞,几十年……往后他们有几十年。今非昔比,几张被岁月斑驳得泛黄的旧画能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些堆放在里库房深处的杂物,眸光又落在手中卷上,紧了紧,然后系上了细带,在她面前扬了扬道:“与这卷一样?” 网?阯?发?b?u?y?e?i???????e?n?????????????????

“当然一样。”说着,南枝忽地反应过来,他话中说的不止是画,更有那写在小角落的两行诗。可从小到大,她最不善的就是诗了,幼时上学堂,对着先生布置的作诗课业,她在桌前打了半个时辰的哈欠都做不出来,直接誊了份诗集上名家诗作,说是自己写的,隔日气得先生猛拍胸口。

她沉沉地吸了口凉气,先应承下来再说,往后的事留给往后的她忧心吧:“绝对和这卷一样。有画又有诗。”

陈涿总算彻底将那卷画搁到了桌面上。

南枝想着方才的话,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怎么出了私塾,还给自己寻了个课业?

——

入夜,那榻下依旧铺上了被褥。

时辰尚早,陈涿穿着寝衣,坐于案前,垂目执笔在那幅春景图上写着什么。

南枝盘腿坐在被褥上,遥遥看向他,很是恳切道:“地上很冷的。”

他将笔墨搁下,轻吹了口气,静看了会便起身将其挂到墙面,南枝凑上前,看着刚提上去的那行小字,“南枝梢头,缀玉含珠。春景袭马衣抱风,一水溶石敲君心”。

她刚看一眼就觉困倦,别过视线,看向桌面摆好的残局,随口道:“这怎么只下了一半吗?”

陈涿瞧了那画一眼,听这声音转眸看了眼道:“棋谱上的残局。”顿着,又道:“沈言灯只教你画,怎么,没教过你棋吗?”

南枝闭目,恨不得将方才的话吃回去,讪笑道:“他怎么可能教过我。正好,我不会,你来教我,我这么聪明,保证一点就通。”

棋,她只瞧过旁人下过,因不通规则,只囫囵能看懂个大概。

她将棋盘上的残局一收,倒进棋盏,抱起尚算轻巧的棋盘到了被褥上,盘腿坐着,眨了眨眼道:“我要是赢了你,这地上的被褥能不能收回去?”

数年前,陈涿于棋道颇有兴趣,意外拜了专工此道的名师,精学两载,京中能胜过他的人便已寥寥。先生逝后,便再也没败过。

他转首看了那画,眸光轻闪,然后坐到那棋盘另一边道:“好,我教你。”

四周暖意融融,浸着恰到好处的热燥。

棋盘端正,摆到了两人中间,左右各放一盏,南枝将手放在白棋盏轻搅,攥几个放到手里又扔下,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棋中,黑子先行,各自轮次。每一子四周都有气口,若被堵死,则沦为弃子……”

南枝听得直打哈欠,将这些当成一个个小人看不就成了,一旦手脚都被绑住,只能可怜被对方俘虏,再失去那片地盘。她偷摸伸手,将那边的黑棋盏拽到面前,以此掌握先手,然后不耐道:“好了好了,我懂了,快开始吧。”

她看准时机,将黑子一放,抢先占据地盘。

陈涿垂睫,紧跟她后,放下一子。

月光虚藏于厚重云层后,莹莹透出几缕皎光,落在地面那层薄薄雪上,使其映出更洁白的光。屋内只余落棋的啪嗒声,一子接一子,南枝落棋不悔,失了些地盘也不懊恼,只是惋惜地蹙蹙眉。

然后,她接近输了几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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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陈涿却从最初的留有余力,慢慢地正色起来。不过初学,回回落子都能紧咬不放,纠缠着难以摆脱,对上他这种学过数年的而言,已是极为出色,再且她从未学过什么棋技棋谱,纯粹是观察棋盘而落。

棋风观心,落子见性。

他不再收力,抿唇果断绝了她的后路。

对面的南枝满脸郑重,捏紧手中好不容易得来的七个“人质”,瞄他一眼,捂住肚子,满脸痛苦道:“好饿,陈涿你能不能帮我到膳房那些糕饼回来。”

陈涿道:“夜色已深,此时进食对身子不好。”

南枝拧眉,眼巴巴看他,声线都透着阵可怜道:“我饿得肚子疼,要是不吃糕点的话,会晕过去的,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饿晕,见死不救吗?”

陈涿抿了抿唇,终究站起身披上了大氅,往外走出去。

他前脚刚离开,南枝蓦地站起身,到桌案上寻着棋谱,一页一页认真翻阅,开始临时抱佛脚。

刚才败的那几局,她都是猜着陈涿的心思胡乱下的,不作数。如今才算和他来真的。

等到陈涿端着一小碟糕点回来,放到她身前,南枝半点倦色都没有,连糕点都没心思用,斗志满满地坐在案前,又起了一局。

第65章 花钿占了旁人的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涌出一阵凌晨时方有的枯寂,快要燃尽的蜡心跳了瞬,然后彻底堙灭,迎来晦暗和蒙白的交接处。

被褥上仍摆着残局,白盏掺了半数黑子,黑盏搅着几颗圆白。

南枝输了一夜。

从一开始的不服气到忿忿再战,最后抹着两把辛酸泪,没下棋的心思了,只想将陈涿狠狠揍一顿,打得他跪地求饶。直到天色将白,她才勉强点头歇息。

榻上两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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