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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瞧就是日日习惯的相处。

南枝被热得双颊通红,悄摸瞪了眼陈涿,却又被按住,不得已将手往前伸。

沈言灯捏着衣袖的指尖泛白,好半晌才扯动脸上皮肉,笑道:“南枝,这是一直看着你长大的李妈妈。”

南枝怔怔抬首。

李妈妈拘谨地上前一步,边说边抹着泪花道:“菩萨保佑,幸好姑娘没事,若真出了岔子,老奴真是没脸活了。”

沈言灯迫不及待道:“南枝,可有想起什么?”

南枝仅存的记忆里对这张脸有些印象,可看着却又没想起什么新的,迟疑着摇了摇头。

沈言灯抿唇,轻叹了声:“无事,总会想起来的。这位是娄大夫,以往治好过得了离魂症的患者,我专程让人请来的,正好给你瞧瞧。”

陈涿眸光冷沉,看了眼那心思昭然的沈言灯,侧首对着白文轻声吩咐了几句。

娄大夫身形清瘦,白须长长,瞧着就有些仙风道骨的飘然气质,他面上带笑,到了南枝身旁道:“还请姑娘伸手,我瞧瞧脉象。”

南枝看着他心底又紧又怵,犹豫着将雪白手腕搭在了桌上,就见娄大夫放上锦帕,沉吟着诊了会,皱起的眉毛像毛虫般慢慢展开,笑吟吟地与她道:“姑娘放心,不是什么难治的重症,只是受淤血所致,加之先前用药不规律,这才拖到了如今未愈,开上几贴药便能将淤血化开。”

陈涿问道:“她先前寒气入体,手脚极易冰冷,可有滋补良方?”

南枝见着娄大夫眼上的毛毛虫又蜷了起来,语重心长道:“这姑娘体内的确存着些寒气,不过这寒症就得日日用药,加之每月银针疏通,过了三月,应就能缓解了。”

“啊?”南枝一听,再没心情去想离魂症了,五官皱成苦瓜道:“月月银针入体?”

陈涿看她一眼,无奈道:“有没有旁的法子?”

“单用药也行,只是便慢了些,恐得要个一年半载。”

陈涿沉吟半刻道:“那就只用药,劳烦娄大夫将方子开了,若能痊愈,定有重金酬谢。”

娄大夫很快就跟着下人离开了,南枝看着他的背影,悲叹了声,耷拉着眉眼不愿再说一句话了。

另两人却心思各异,沈言灯看向南枝,皱眉关切道:“以往从未见南枝有这寒症,怎么到了这京城来,就这般严重了?”

陈涿淡淡瞥他一眼道:“这就不劳烦沈公子操心了。”

沈言灯语气微冷道:“南枝以往身子康健,怕热喜冷,与你成婚不过几月,竟得了这般的重病。”

……

南枝听着他们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要用上一年的药,到时呼出的气不会都是苦的吧。

没一会,丫鬟奉上了刚熬好的汤药,恭声道:“夫人,娄大夫说这是治离魂症的汤药,因是化淤血,夫人喝下会有些头晕,不过并无大碍。”

南枝咽咽口水,抬眸却又见着满脸担忧的李妈妈,皱眉张望的沈言灯……她可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满脸慷慨,抬手端起汤药就囫囵豪饮下一碗。

可刚落肚,那股晕眩就袭入脑海,破碎又没有头绪的画面快速侵入,她抓着椅子,眉毛也拧成了扭曲着身体的毛毛虫。

陈涿脸色沉着,上前弯腰看向她迷离又空滞的神色,问道:“我扶你上榻歇会。”

南枝晃晃脑袋,慢慢地,她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盛夏时她拽住身旁少年,恍惚着唤道:“言灯哥哥。”

第48章 花绣你方才唤我什么

炭火滋啦冒出脆响,迸出透红火花,混着炉内烟雾一道散出黏腻香味。

南枝双手紧攥住木把手,双眸一片晕眩,只能瞧见那两道飘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有一双手伸到自己面前,可却她出声唤后僵滞在原地。

沈言灯面上瞬间凝起紧张又欣喜的笑,快步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双目灼灼地盯着她看道:“南枝,你方才唤我什么?是想起什么了吗?”

南枝强行定了定神,脸颊泛起潮热的红。

陈涿僵着,纤密眼睫在脸颊扬下扑簌着,似是蝴蝶震翅般的阴影,晃出满脸的空白和慌张,一刹间那道压在他心口的噩梦终于沉沉落下,化作漫遍天际的乌云。

自扬州庙中初见,他重伤藏于厢房,所听就是少女对未婚夫婿的切切期盼,脆声和同伴畅想着成婚后举案齐眉的场景。

南枝入京,跌了脑袋,又将他错认成沈言灯,谁知那最初的几分真意是不是来于这混乱的记忆?如今沈言灯和离了,她若再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弃他如敝履,毫不留恋地抛下他?

他不愿赌,也不敢赌。

陈涿眸光透着冷意,直接上前将软成棉花的少女拦腰抱在怀里,少女眼前晕眩,指尖拽住面前那层叠的衣领,缩成一团,他垂目看她,又沉声道:“夫人用药后嗜睡,便不陪沈公子了,白文,送客。”

他臂弯微紧,压在手中的力道隐约削弱了些心头空荡,径直往屋内走。

沈言灯眉尖轻皱,刚从南枝口中听到自己的名讳,自是不愿就此离开,他看向那道背影,刚想抬脚追上去,却被白文挡住。

白文笑意浅薄,语气却是半分不让的生硬,道:“沈公子,我家大人每日这时辰都要陪夫人小憩,此刻不便会客,公子还是请回吧。对了,大人还让我告知公子一声,今日吏部刚下了调令,将入京侯职的沈大夫调令为刑部侍郎,正巧与我家大人是同僚。”

“再且——”白文笑意扩大,做足了狐假虎威的范,压低声音道:“此番沈家能如此顺利地升迁入京,想必其中手段也不光彩,若是公子不愿再回扬州,便最好别在我家大人面前乱晃,毕竟督京司是专督京中百官的。”

房门处,些许光亮折着映到地上,与屋内阴影一明一暗地交织,沈言灯站在明暗交接处,脸色阴沉,眸光搭在那人影离开后晃动的珠帘,只有咫尺之距却宛若千万丈,他袖口拳心紧攥,却又蓦然松开,抬眸直直看向白文,端着一派宽和道:“替我多谢陈大人好意。”

——

陈涿将怀中人放到榻上,南枝却仍拽着那衣领,他顺势倾腰,双手顺着撑到床边,将她定在臂间,漆黑眸子定定看她。

南枝眸光迷离,视线内只剩下在眼前轻晃的一抹黑,她强行定神,用指尖紧攥着衣领,使得两人距离越靠越近。

“南枝。”陈涿半坐在床边,上身覆盖住她,他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使得她抬首与他对视上,启唇问道:“我是谁?”

南枝轻轻的“嗯?”了声,眉毛拧成一团,费力地眯眼去固定住那摇晃的人影,好一会才堪堪辨认出来,弯着眼尾笑道:“陈涿——”

话音刚落,陈涿俯首,紧贴住她的双唇,吸。吮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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