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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上唇瓣,泛起一阵酥麻。
两人间的距离愈发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不知是谁的呼吸越发沉重,僵滞着感受到了泛甜的热意。
南枝眨了眨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尽全力让自己的双眸变得澄澈清明,没半分虚伪的影子。
半晌后,陈涿挪开视线,从喉间轻嗤了声,变回了平日疏离寡淡的模样,松开了她,又意味不明道:“我劝你离他远点。”
南枝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应下。
过了会,她悄瞄了眼陈涿的脸色,挪近了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消气了吗?”
似有若无的清甜再次靠近,少女挪动着身躯,抬着瓷白又妍丽的脸庞,红唇张合,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甚至可见澄澈瞳孔内他的倒影。
他又对上那双圆眸,心口郁气霎时间消散开,内里像有爪子在挠似的,酥麻难耐。
他移开视线,长睫掩去了翻涌滚动的情绪,平静道:“我没生气。”
南枝这才松了口气,唇角再度翘起,转而又听到他说:“腿上的伤记得涂药。”
她一愣,下意识并拢双腿,双颊泛起一层如细纱般的薄红,爬满了整张脸。
马背上的银鞍咯人,她的肌肤又娇嫩,这一日下来,腿间的确隐隐传来一阵酸麻的痛意,只是她将心思全放在了玩闹上,根本没在意。
南枝像被晒蔫了的花般缩着脑袋,眼睫颤动,指尖拽着衣裙,低低“嗯”了声。
——
接下来好几日,雀鸟刚落在枝头啼叫几声,南枝就从床榻上爬起来了,坐上马车哒哒行至京郊,琢磨怎么打马球,待到黄昏日落,陈涿会早早下值,到京郊来教她几刻钟,两人再一道回府。
翌日一早,陈府四处静谧,透着清新又淡雅的气息,仆役正捧着物件蹑声穿过长廊,忽地,喧闹声响起,一道鹅黄身影捏着糕点快速跑过长廊,满面急色,脑后脆青发带飘在空中,又追随其脚步而去。
这已经这十日以来南枝第十次没按时辰起来了,只能在脚程上少花功夫,连车夫驾车的速度都明显提高了些。
丫鬟们早已习以为常,侧身让南枝先行掠过,便继续做手中的活计。
远处,惇仪出了厅堂,正迎着柔容入内,两人都瞧见了那抹鲜活身影飞奔跑过的模样。
柔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南枝,疑惑道:“南枝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惇仪知晓这几日南枝去京郊练马球的事,虽对她没有定数的晨起时辰无奈,也觉得不该拘着她玩闹,便交代了车夫几句由着她去了:“月底昭音不是约她一道看马球吗,没曾想南枝挺喜欢的,这几日每天都到京郊练上一会。”
十八九岁的姑娘家喜欢马球投箸蹴鞠什么的是常事,这几年京中马球场越办越多,热热闹闹的,总比那些诗会强。
柔容笑了笑,随口道:“倒是巧了,最近明砚也日日往京郊去——”余音还没落到地上,她忽地反应过来,拽紧惇仪的袖口:“明砚以往很少去京郊的,也就这几日不知怎地了,早膳还没用,就让人套马车去京郊赏玩,(′з(′ω‘*)轻(灬ε灬)吻(ω)最(* ̄3 ̄)╭甜(ε)∫羽(-_-)ε`*)毛(*≧з)(ε≦*)整(* ̄3)(ε ̄*)理(ˊˋ*)次次待到黄昏后才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惇仪皱起眉尖,她本还想着再旁敲侧击问问涿儿的意思,可若南枝真与明砚走到一起,那就再没了机会,柔容定会很快将婚事定下。
不过若抛去旁的,南枝和明砚倒也的确相配,一个机灵鲜活,一个意气风发,性情相投,又都值年少,不失为一段好姻缘。
若涿儿当真无意成亲,南枝又心仪旁人,总不能再这般耽搁下去,平白坏了两人的名声。与明砚成亲,她也能照看着些。
这样想着,惇仪的神色柔和下来,温声道:“若他们当真情投意合,的确算是喜事。你也莫要多问,再瞧上几日,提早点破了反倒坏事。”
柔容见她同意,扬起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正巧等到过几日的马球会,我问问他们两人,若真彼此有意,下月我就寻陛下赐婚。”
惇仪无奈叹了声:“你总是这般心急。”
两人说笑着,一道进了屋内。
第18章 木匣单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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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灰蒙蒙的云层中隐约可见一皎白圆月,偶有几地已点缀起了烛火,昏黄一簇显目地冒在层叠楼阙中。
南枝拎着球杖,浅粉衣裳被鲜青襻膊束起,笼在一块的袖口随她的身形晃荡着,脆声道:“我觉得我已经全然明白了马球的要领,马也骑得越来越好,已经全然掌握要领,很快就能出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陈涿站在她身旁,放缓脚步,垂睫听着她念叨。
“真没想到我学的这么快,若过几日看马球时我也上场打几局,会不会赢呢,我估摸至少有九成胜算……”
陈涿忽地侧首,漆黑的眸子定格在她身上,启唇问道:“这几日颜明砚是不是与你一道打马球了?”
南枝的话噎住,眨了眨眼,有些心虚。
她与颜明砚实在算是臭味相投,棋逢对手,难分胜负,彼此一对视就知对方要使什么坏心眼,这几日打马球时,倒也日日能碰见,不知怎地就与他一道玩起来了。不过前几日陈涿还让她离颜明砚远点……
南枝轻咳了声,掩饰面上不自在,眼神飘忽道:“没有啊,我怎么可能和他一道打马球。”
正巧两人走到了浮光院,那院门口点缀了两盏琉璃灯,烛火映照下射出五光十色的彩光,将本就艳丽的花草衬得愈发出挑了。
陈涿停住脚步,眉尖轻挑,侧首看向她道:“那就好。”
南枝不敢看他,急匆匆地拎起球杖快步进了院子,一边走还一边道:“云团肯定已经将晚膳拿回来了,若再拖下去,饭菜都要凉了,我不与你说了。”
粉衣快步走过一小截石板路,衣摆掠过低矮草木,蜿蜒着往浮光院去了。
陈涿抬眼看着那焕然一新的浮光院,其实这院子以往并不是这模样,院前只有一道平坦小路,路旁也没有这么多鲜亮又招摇的花草,更遑论院内外挂着的盏盏琉璃灯,栽种的各色花草,和那几缸孩子气的红鲤。
母亲嘴上不说,但的确很喜爱南枝,愿意为她花心思。
他垂睫,一路回了竹影院。
抬脚便往书房走,案牍上又堆成了小山,他揉了揉骤然酸胀的眉骨,掀袍坐下,挑出最紧要的几本翻阅。
尚没看完几行,白文急匆匆跑进来了,躬身禀告道:“大人,如您所料,今日惇仪殿下派人询问了车夫,打听南枝姑娘和颜公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