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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指向痛苦的源头是川半辞。

川半辞又说他不痛苦。

单阙伸出手,掌心贴在了川半辞的左胸膛。

人类将他们的情感中枢称作心脏,作为情绪的主人, 厄里斯自然也能一定程度地掌控它们。

单阙发现,川半辞的情感波动的确微乎其微。

那就奇怪了,如果川半辞真的没有情感波动,周遭外溢到窒息的情绪能量又是从哪里来的?

单阙:“你不难过吗?”

川半辞:“不难过。”

单阙再次凝视向川半辞。

少年眼底的澄澈像未被触碰的深潭,仿佛真的感知不到那些要将空气凝固的负面情绪。

单阙在数据库检索到了类似的现象,情绪解离。

川半辞的情感过于浓烈了,他并不是对自身的遭遇无动于衷,而是已经超出了承受的阈值,触发自我保护机制,解离所有情绪。

所以其他人的情绪都作用在内心,只有川半辞是始终涣散在外的,明明负面情绪已经浓烈到了具象化的黑,内心却依旧平静无波。

这可算不上一个好消息。

如果继续放任下去,指不定川半辞哪天就会彻底坏掉。

好不容易找到情绪浓烈到可以让他修复核心中枢的人,单阙不能让川半辞就这样在自己眼前轻易消逝。

可要怎么样才能减轻川半辞过载的情绪?

单阙大脑闪过了一些画面。

其他改造人在经历过手术后,会经常抱头痛哭,相互舔舐伤口,那样的宣泄过后,负面情绪往往会消减一些。

单阙向川半辞提出了这种建议。

川半辞沉默片刻,眼底浮现淡淡的茫然:“哭?那是什么,我不会。”

单阙:“数据库显示,向外物施暴,也可以发泄情绪。”

川半辞动了动自己软绵的手臂:“我现在好像不太动得了。”

在接连提出所有方案后,单阙感觉到了无措。

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人类,他能做的最大努力就是翻遍数据库,照本宣科,给川半辞一些不知道管不管用的官方建议。

“抱歉,我提出的好像都是无效方案。”单阙心口泛起一丝细微的抽痛,他的手将悬未悬,停在川半辞苍白的面颊上,“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理论上的方法千千万万,但没有一条川半辞适用的。

也许川半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因为他的特殊性,不止在创生科技他是个异类,整个人类都将他排除在外。

“单阙。”

就在这时,一只手握住了单阙悬着的手腕。

那只手异常冰凉,柔软到似乎下一秒就要消散。

单阙抬起头,看到川半辞向他弯起了一个清浅的笑容:“我很好啊,不需要你救。”

刹那间,环绕在周围的浓黑情绪消散无形,被川半辞隐藏到了更深处。

他不知道如何哭,却懂得怎么通过笑容去宽容别人。

如同一滴无形水珠,滴入了单阙的躯壳,顺着血管漫过四肢百骸,让他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一丝联系。

这滴落入他心间的水珠,仿佛是川半辞那未能留下的眼泪。

作为外星生物的单阙,替川半辞红了眼眶。

“没关系。”单阙悬空的手掌扶过川半辞的额头,轻声道,“我不会把你丢下的,他们不愿意照顾你,我来。”

单阙从未有过照顾人的经验,却仿佛天生就懂得如何照料川半辞。

他快速翻了一遍训导员丢给他的资料,从里面找到一管缓释剂。

这剂药只能加速川半辞恢复,他还想多弄一份可以缓解痛苦的药剂。

给他的文件没有相关信息,但脑海中的数据库被他翻了个底朝天,果然找到了所需的配方。

将那管现成的药剂递给川半辞,单阙道:“你先服下这个,我出去找找有没有能够让你缓解痛苦的药剂。”

川半辞乖顺地点了点头。

那些材料本不是改造人能接触到的,但单阙不是普通人。

通过厄里斯的特殊能力,单阙闯入了训导员所在的创生科技外圈,从药房搜刮来一堆药材,又悄无声息地折返回内圈。

单阙回到睡眠间时,川半辞摘了呼吸面罩还躺在床上,桌上的药剂试管已空了底。

单阙将药材倒进碗里,这些偷来的原料无法直接合成药剂,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捣碎。

他一边捣,一边随口问道:“药都喝完了?”

川半辞闭着眼,轻轻颔首。

单阙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对劲。

单阙走上前,拿起那支空试管,指腹在瓶口细细摩挲检查,随即看向身侧闭眼假寐的川半辞。

身旁的脚步声走近又远去,川半辞动了动耳朵,掀起一丝眼缝,正想看看单阙的去向,就撞见了站在他床头压根就没离开的单阙。

单阙手里捧着那盆放在川半辞床头的纤维灯,原本干燥的太空沙此刻浸得透湿,隐隐飘出药剂特有的清苦气息

“小辞。”单阙将那盆混入了药剂的纤维灯晃了晃,“你这叫全部喝完了?”

川半辞:“……”

单阙只得再去训导员那里取了一支药剂回来。

川半辞接过药剂,眼角余光瞥见单阙站在床边,一副不亲眼看着他喝完就绝不离开的架势。

他沉默片刻,忽然将试管递了回去:“让给你。”

单阙挑眉:“?”

川半辞真诚道:“你也做了手术,这个能让你快点好起来。”

这时候倒是想到他了。

单阙扬了扬唇角:“不用,我那个只是小手术,你才是最需要恢复的人。”

川半辞顿时不说话了。

原地化为犟种,不管单阙怎么说,就是不肯张口。

单阙不明白了,连那种惨无人道实验都能忍受的川半辞,为什么让他喝能快速恢复的药剂反而不愿意了。

这根本不符合人类行为逻辑。

两个人机拉扯了好几个来回,终于得出了正常人显而易见的结论。

单阙试探道:“你怕苦?”

川半辞面露恍然。

不怕疼不怕死的川半辞,居然会怕苦。

这种近乎天真的弱点,让川半辞瞬间褪去几分冰冷淡漠,多了丝鲜活的人气。

单阙脸上带上了一点笑意,态度却铁血无情:“那也得把药喝完。”

待单阙从外面再回来,川半辞已经和眼前的药剂苦大仇深地对峙了十分钟。

单阙将从厨房偷来的糖块放在川半辞面前:“喏,喝完后含这个,应该会好一点。”

川半辞捏着糖块,依旧不死心:“我想只吃这个不喝药。”

单阙含笑:“你做梦呢?”

单阙对付川半辞自有一套,哄劝道:“你乖乖喝下去,明天我给你带另的好吃的。”

川半辞抿着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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