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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况且,他还是太子和棠溪珣的老师,就算是出于利益,也没有必要干这种和奸细勾结的事情。
哥舒苾忍痛道:“我也没说是李相!关于此事我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当时那人找到我之后,除了每隔三个月,不管我在哪里,他都会神出鬼没地给我一笔银两之外,没让我做过任何事情,更不曾引荐我见过什么人。但是他就是十分笃定地说我会被太子赏识,而且果然也成真了……”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才又说:“我一直觉得就像能预知未来似的。”
棠溪珣的手一顿。
哥舒苾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荒谬,怕棠溪珣再整他,悄悄看去,却见棠溪珣墨睫微垂,脸上略带思索之意,头顶树叶间洒落幽幽烁烁的碎光,绝色的容颜更显清雅出尘,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只觉得恐惧。
片刻之后,棠溪珣终于再次开口,淡淡问道:“他们用什么控制你?”
哥舒苾道:“控制我?没——”
棠溪珣皱眉道:“你用不着在这里跟我含糊其辞,若只是每三个月给你一次银两,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地冒这么大风险为他们做事?”
他已经失去了慢慢戏弄哥舒苾的兴趣,说完之后,见对方还在那里迟疑,干脆用自己手里的树枝往旁边一戳,那装满蚂蚁的桶顿时直接扣在了哥舒苾的身上。
蚂蚁们蜂拥而出,爬满了他的全身。
虽然棠溪珣没再往他的伤口上加蜂蜜,其实那些蚂蚁在完好的肌肤上爬来爬去也不会造成太大的痛苦,可是哥舒苾已经完全被这东西弄出了阴影,当时就恐惧不已,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说!我说!是赌——他们带我去赌钱!”
棠溪珣说:“没了?”
“不光赌钱,还有许多、许多那种有趣的玩意,那些人有很多不同的据点……每次去的时候,都要带上面具,蒙住眼睛,但是那种一辈子都没感受过的新鲜刺激会、会让很多人都着迷……我们经常在那里狂欢,还会邀请新的人入伙……”
“原来如此。”
棠溪珣终于把手上戳蚂蚁玩的木棍扔开了,冲着哥舒苾一伸手,说道:“给我。”
哥舒苾发誓他真没装傻,他是真的跟不上棠溪珣的思路:“什么?”
棠溪珣道:“名单啊。像你们这种请新人入伙的任务,成功拉到了人难道能没奖励?就算为了奖励,难道你不会把那些心加入的人记的清清楚楚?”
哥舒苾:“……是,有,宫外我的住处里。”
在棠溪珣的逼问之下,他最后实在是一点底牌都没剩,把知道的全说的清清楚楚。
棠溪珣笑着说:“很好,那你就带我去看看吧。”
他令人将哥舒苾拉去洗干净蚂蚁,然后便带着他离开了皇宫。
马车骨碌碌地走在宫外的路上,风卷车帘,光线明暗不定,也让棠溪珣面上的神色幽邃难明,指尖在旁边的扶手上轻敲。
虽然刚才一直不露声色,但实际上哥舒苾的话实在出乎棠溪珣的意料,也让原本就迷雾重重的阴谋中增添了更多的疑团。
听哥舒苾的意思,那找到他的幕后之人,好像早就提前知道哥舒苾会来到薛璃的身边,甚至笃定他能得到薛璃的赏识。
那么,这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就是其实对方在幕后做了什么,促成了哥舒苾能够进入东宫,只是非常隐蔽,没有被看出来而已。
毕竟薛璃在用人之前,也会调查底细,所以这件事确实不能留下太明显的痕迹。
但如果不是的话,那难道……对方也是重生回来的?
可这也不对。
比如说棠溪珣自己,就算是之前活了一世,甚至还看了一本号称就是描写这个世界的书,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
毕竟,世上大多数人并非主角,也不是配角,甚至有的连炮灰龙套都算不上,只是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一员。
他们的人生经历,怎么可能都被别人看到呢?
但是哥舒苾背后这个组织,却显然非常庞大,拉拢了很多人,这到底又是怎么做到的?
棠溪珣心里思索,马车停下,他要去的地方已经到了。
哥舒苾被棠溪珣这么收拾一通,也不敢再隐瞒什么,在他所说的地方,棠溪珣成功找到了一份名单。
上面的最后一个名字,吸引了棠溪珣的注意力。
——陶琛。
棠溪珣挑了挑眉。
他都快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份进入赌场寻欢作乐的人名单里看见他的名字,实在有些意外。
而且与别人不同,陶琛两个字是用红色的墨汁写的。
棠溪珣问哥舒苾:“这是什么意思?”
哥舒苾说:“用红色写,是指他是自己去的,没有人带。”
棠溪珣说:“没有人带,他怎会找到你们那些地方?”
哥舒苾苦笑道:“我就是也觉得奇怪,才把他的名字记上,本想下次找他询问,还没来得及。”
作为他的表弟,平时来往的就算是再生疏,棠溪珣对陶琛多少还算是有些了解的,此人虽然缺德,但确实一直很上进,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既然没有人故意诱拐,陶琛怎么会自己跑到一家如此特殊的赌场中去呢?
如果他是从别的地方听说来的,那么消息来源渠道一定是让他非常信任才对……
棠溪珣猜到了这一步,陶琛是从谁那里知道的消息其实已经非常明显了。
而就在这一刻,脑海中灵光一闪,棠溪珣又骤然联想到另外一件事——
那个女人!
那个多年前的深夜里与皇上私会密语,而后又消失无踪的神秘女人,他记起了究竟是谁——
正是陶琛的母亲,他的姑母,陶夫人!
棠溪珣心头巨震,一时差点握不紧手上的那份名单。
他之前虽然也曾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方面那时候年纪小,记得也不是特别清楚,另一方面却是一丝半毫都未曾往陶夫人的身上去想过。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姑母一直带着几分老实畏怯之色,平时在家中非常低调,就算逢年过节偶尔进一次宫,也都低眉顺眼地坐在角落里,半点都不出风头。
简直和母亲靖阳郡主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她居然会和皇上有私情?这简直太离谱了!
棠溪珣当初会相信管疏鸿是个种马,都不可能信这个。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多心了,但如果这是真的……棠溪珣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那么能装。
合着是跟姑姑走一个路线的啊!
棠溪珣记得,当初陶夫人嫁人之后不久,其公爹南阳伯一家便获罪被贬,她也不得不跟着去了一处穷乡僻壤的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