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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三五日都难得出一次门,很难想象居然连着两天都到这种人挤人的场合来,听这些闹腾的声音——真是一种心灵的玷污。

而且昨天他来,是为着听说棠溪珣也来了,今天他来,还是棠溪珣叫他来的。

管疏鸿在心里质问自己——看看,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因为你动了心,有了情,所以就多出了这么多的烦恼!

你要是不喜欢棠溪珣,今天用得着陪他来吗?你站在这你不烦不累吗?

他一边想,一边看了身边的棠溪珣一眼。

却只见这人发如乌云,眼似秋水,眼睫微垂,站在那里俯瞰喧嚣,就像刚刚从一幅悠远的画卷中走下来那样静谧和谐。

所有的喧嚣吵闹一时仿佛都消失了,唯有那股让管疏鸿迷恋不已的幽香淡淡将他笼罩。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明明鲜花着锦,拥趸如云,也仿佛独自踽踽,孑然一身。

管疏鸿突然觉得,哪怕是站在这里一辈子也无妨。

只要让身边的人不要显得那么形单影只,一切都是甘之如饴。

他一下子忘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只觉得情思如潮,不知不觉向着棠溪珣越靠越近。

这时,棠溪珣却突然一回头,两人险些碰个脸对脸,都怔了怔。

管疏鸿如梦初醒,连忙将目光移开,退开一步,却在歌舞喧嚣声中,隐约听见棠溪珣说了什么:“……有点疼……看看……”

管疏鸿又转回了身,问道:“怎么,哪里不舒服了?”

却见棠溪珣上前一步,仰起头来,对他说:“这几日上火,我的嘴角有些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红了?”

这个角度,管疏鸿的目光落下来,恰是在棠溪珣的唇上。

但可能是有点太近了,眼睛望出去反倒模糊,他强迫自己仔细看了又看,却还是没有发现那微微上翘的两边唇角上有任何的瑕疵。

管疏鸿只是觉得棠溪珣的嘴唇整个都太红了些,他的面孔又白的如同羊脂玉,将这一点红映得格外艳丽。

就算再是心如止水,也不由泛起万顷涟漪,连带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动摇波荡一般。

管疏鸿的嗓子有些干,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捧住了棠溪珣的脸。

“你别动。”管疏鸿低声说,“我再看清楚些。”

虽然确是刻意引诱,但突然被那双宽大的手掌捧住了脸时,棠溪珣还是微微一悚。

与清贵的面貌不同,管疏鸿掌心的皮肤有些粗糙,显然是个精擅刀枪的人,他的拇指磨在棠溪珣耳后的皮肤上,那体温滚烫,像是想要点起一把火。

他的眼睛就是火种。

在堂皇大殿的满室灯火折射进他的眼睛里,仿佛映出绵延不绝的万千情意,这点情意散在空气中,就把两个人的呼吸都点燃了。

棠溪珣能够看到管疏鸿脸上蔓延开来的红潮,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是如此,但他能感觉到他面颊上也顺着管疏鸿手掌的抚摸之处散开热度,沾上对方的气息。

这让棠溪珣有种被侵犯、被掌控的羞恼感,兼有些本能般的发怵。

他早已做好了将这具身体作为重生一世的贡品般祭奠出去,只要能达成目的,能换到想要的东西,无论怎样动用也都不必放在心上,可是管疏鸿要的好像总和他想的不一样。

这人的目光中除了欲望,总像还有点其他的什么东西,但那是什么,棠溪珣说不好。

人总是会对未知感到恐惧的。

这目光就像丝线一样一圈圈缠上来,又像锥子似的,在他身上见缝插针地往里面钻,连睫毛都一瞬不瞬,也不被楼下的万千繁华分出去半点神。

棠溪珣倒宁愿他快点亲下来,可管疏鸿偏偏半天没动。

棠溪珣被他看得发燥,感到管疏鸿的手在自己唇角上按了按,力道温柔,却又带着点僵硬和局促,心里也恼火起来。

——这个虚伪小人,要做什么就利索地做,这般又看又摸的,是不是存心是不是耍弄人?!

他忽地踮起脚来,捂住了管疏鸿的眼睛,问道:“看完了吗?”

管疏鸿微怔,眼睛是人至关重要的器官,以他的武功和警觉,本来不该被人轻易碰到,更何况是棠溪珣这么一个读书人。

管疏鸿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覆在棠溪珣的手上。

但是他没有把棠溪珣的手挪开,只是说:“你的唇角看着没事,若是疼,我就让大夫给你配两支药膏抹一抹。”

棠溪珣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用了。既没事,还抹什么?”

他说着,便将自己的手从管疏鸿掌心中往外抽。

管疏鸿正要放开,却听外面门声一响,两人同时转头看去,是鄂齐匆匆进得门来。

这倒不是他没有规矩乱闯,而是在没有棠溪珣之前,管疏鸿从来都是一人独处,除了晚上睡觉时,也没什么不能打扰的,因嫌通报来通报去的实在麻烦,就让他们在外面有急事的时候随时来报便可。

如今这些下属还没有习惯棠溪珣的存在,鄂齐进来之后打眼一看,眼睛就直了。

他从来没见过管疏鸿这样待一个人,一手拉着人家的手,一只手还摸着人家的脸,而棠溪珣明显是不太愿意的,秀眉微蹙,手在向外挣,明显是一个推拒的姿态。

他虽然身形清瘦,但个头不矮,本来也是个挺拔男子,在管疏鸿怀里却显得小小一只,再加上那副清纯的长相,更显得可怜巴巴,委屈却又柔顺。

鄂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的咆哮铺天盖地。

那些书上写的全是真的!!真的!!!

可殿下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偏生遇到了棠溪珣公子,理智和底线全没了!

他无比同情棠溪珣,可他毕竟还是管疏鸿的下属,从小就随侍在他左右,这辈子都不可能背叛和违拗自己的主子。

这、这……哎呀,老天!

鄂齐站在那里定了片刻,终于在管疏鸿的目光下默默退了出去,心里对棠溪珣很是愧疚。

这门一关上,他简直不敢想棠溪珣会遭受到什么。

关上门之后,管疏鸿也放开了棠溪珣,棠溪珣整了下鬓边有些凌乱的碎发,想起鄂齐刚才一脸震惊瞪着自己的样子,心中暗暗警惕。

关于管疏鸿手下的这位得力干将,书上对他的介绍是武艺高强,心机深沉,细致入微,能察常人所不察,十分厌恨在管疏鸿身边出现的别有用心之人,必要时还会毫不犹豫地动手铲除。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把棠溪珣当成了要铲除的对象了,得防着点。

——虽然看上去长得挺傻。

说到底还是都怪管疏鸿!

棠溪珣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有病”。

连系统都有点不理解了:【宿主,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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