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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的危险,低声道:“不练了,你就当我没说过……”

“是么?”门客声音低沉冰冷,“你不愿和我练,又想和谁练?”

他的声音愈是平静淡漠,赢秀就越是怕,他在被窝里摸索了一会儿,由下至上,终于摸到谢舟的手,指尖悄悄勾了一下他的小指。

谢舟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毫无回应。

赢秀有点难为情,小声道出实情:“你力气本来就比我大,何必再练武功……”

他总觉得自己武功高强,应该由自己护着谢舟,以致于从未想过还有被谢舟压制的一天。

谢舟道:“这不是武功。”

赢秀好奇:“那是什么?”

等了一会儿,谢舟没有解释那本禁谈风月究竟写了什么,只道:“等你想试的时候再说。”

赢秀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小声地哦了一声,抱着柔软的被衾沉沉睡去。

少年的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缓,谢舟闭着眼睛静静等着,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赢秀已经滚到了他身边,双手抱着他的腰身,脑袋拱着他的胸膛,几乎要钻进他的怀里。

赢秀睡觉很不老实,共寝的第一夜,谢舟便已经领教过。

睡熟后就会滚过来,双手双脚都缠着他,抱着舍不得松手,谢舟亦没有推开,任由他紧紧抱着。

少年体温很高,手脚都是热的,热乎乎的,睡着睡着,时常一脚把被子踢走。

这个时候谢舟只好起身,一次次替他把小腹盖上,免得着了凉。

此时此刻,炽热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紧紧贴着他,像是要从他身上汲取一丝凉气,谢舟已然习惯,伸出双手,侧身回抱着他,将人揽进怀里。

在月光下端详怀中少年的面庞,他闭着眼,垂着纤细柔软的睫,在眼睑上洒落点点阴影,秀气艶美。

眼形秀美,薄薄的眼皮下藏着一双清澈的眸瞳,浊世中一抹清亮。

谢舟闭上了眼,不再看赢秀,心想这孩子年纪还是太小。

再等几年。

这一觉赢秀睡得很好,睡醒时睡姿依旧端正,被子也好好盖着,与睡前无异,他很满意。

谢舟要是离开他,怕是再也找不到睡姿这么好的人了。

*

听说羌人的使团由大运河进京,即将经过江州,赢秀也有些好奇,想看看占据中原的羌人都长什么样。

他提前来到堰口上,由于运河开通,此处热闹非常,沿岸林立商铺,不时能看见巨大的船舶停留在岸边,从船上走下各式各样的面孔。

许多异地口音的百姓在各种铺面上挑选,外来的商贾与当地渔民交易着带来的新奇货物,钓叟挑担卖鱼,游贩撑着杆子卖糖葫芦。

比之前热闹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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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秀逛来逛去,只觉满目崭新,一道堰口,似乎怎么也逛不完。

不远处传来连声呼哨,官兵摈退行人,腾出一条空道,赢秀跟着百姓站到了一边。

过不多时,空道上逐渐走来一支卤薄,这是羌人使者的车队,其中一辆马车四面镂空,四柱支着宝盖,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人,羌人王孙就坐在其中。

草原男儿,大多身材高大粗壮,羌人王也不例外,他身高接近九尺,胸膛宽阔,块垒分明,一眼便叫人胆寒。

不仅外面的百姓在讨论羌人的车队,卤薄内的羌人也在议论外面的南朝人。

赢秀惊讶地发现,他似乎能听懂这些人说话。

第37章

还不等赢秀细思, 羌人的车队骤然停了下来,只听马车内的王孙对领队说了几句话,前头开道的官兵一头雾水, 听不明白羌族的语言。

一旁随行的翻译抹了把汗, 什么也没说。

局面一时僵持, 隔得太远, 那王孙的声音比先前压低了些,以致于赢秀也听不清楚, 不免有些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只见那位年轻的王孙骤然飞身踏上马车宝盖, 赤手空拳,神色傲慢, 居高临下地俯视四面的南朝百姓,提高声量,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些什么。

翻译战战兢兢道:“世子年轻气盛,是羌族数一数二的武士, 有心想要拜会一下我朝的武功,还请诸君不吝赐教。”

翻译说得客气, 赢秀在那世子口中听到的意思却全然不同,羌人世子明明说,这些南朝都是羸弱之辈,他一根手指就能撂倒, 还说什么要好好玩一玩这群南朝人。

他有些困惑, 为何爹爹说的话与羌族语言一模一样?

小时候爹爹教他用两种语言说话,两种他都学会了,下山后发现身边没有人用这种语言说话,久而久之,他也不再说了。

哪成想, 这竟然是羌族的语言。

爹爹是羌人,是与南朝不共戴天的羌人。

赢秀骤然滞在原地。

南朝百姓最恨羌族,在这一点上,侨姓和吴姓倒是同敌仇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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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嚣张的羌族王孙,更是恨不得把他从马车上拉下来。

当即有人上前跃上宝盖,试图挑战这个世子。

然而世子出身草原异族,身材粗壮如熊,高高大大,赤裸的上身肌肉结实,单看体格,整个江州城也挑不出比他更壮实的人。

不过一会儿子功夫,已然有三四个南朝人被从马车上掀了出去,重重地摔倒,不约而同地吐了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若不是有官兵阻拦,只怕羌人的马车就要毫不留情地从他们身上碾压过去。

世子满脸得意,大声说着羌族语言,翻译的面色更加苍白,纵使南朝百姓听不懂,看他表情也知道他是在贬低南朝,百姓越来越来群情激奋,恨不得一拥而上。

“嗤——”

耀眼日光下,一枚东西扑面而来,裹挟着凌厉的风,快而准地刮过世子的后颈。

世子原本不以为意,冷不丁后颈剧痛,踉跄了一下,重重摔了下来,“砰”的一声巨响,脸朝地。

羌人侍从连忙抓住那枚东西,惊愕地发现那只是南朝水乡一枚柔软的花瓣。

羌人车队彻底不动了,吵着闹着要抓到那个使暗器的人,翻译说出暗器二字时,百姓哄然大笑。

一枚花瓣而已,何来暗器?

隐匿在人群中的赢秀随手扶正河畔的莲花,转身便要走,却听到世子说要留下所有卖花以及买了花的百姓。

“羌族世子,便是如此作风?”

这话是赢秀用羌语说的,骤然听见由一口地道南腔说出来的羌语,羌人以及官兵无不惊异地望向他。

世子冷冷地盯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堰口上不少百姓已经认出了赢秀,团团围拢过来,簇拥着他。

“是你要我们南朝不吝赐教,如今怎么反悔了?”赢秀没有回答他,越众而出,立在长街上。

世子吃了瘪,看着四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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