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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看见一群人正围着赢秀苦口婆心地劝说,全然没有往他这边看上一眼。

王誉还坐在杌子上,三足的杌子冷硬硌人,那些人的心思他都一清二楚,无非是想要借此扳倒他们这些新来的侨姓。

他是朝廷命官,他们不敢动他,只能设法诬陷,要把河道决堤的黑锅扣在他头上。若不是他方才说了几句他们的把柄,引得他们心生忌惮,只怕这些南士早已朝他发难,要把污水往他身上泼。

倘若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手中并无证据,只怕……

王誉再度想起了那句童谣——

廷尉狱,平如砥;有钱生,无钱死。

若是能在刑狱中取得昔年的卷宗,便有了应对之策。

只是,江州的刑狱,岂是侨姓能进去的?

也只有赢秀才有这个胆子,为了陪着那些庶民,胆敢留下来。

面对十五个儒生围作一团,好言奉劝他归家,赢秀只是道:“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有分数。”

他来时没有带剑,但是对付这群人,也用不上剑。

“说够了没有?!这是江州官署!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

侯在一旁的循吏恶声恶气,冷不丁看见那金裳少年轻轻垂睫看他,眼睫乌秀,眸光幽冷。

他的心莫名奇妙地颤了颤,无端的恐惧让他讪讪地闭了嘴。

半刻钟后——

黑魆魁的刑狱中。

“还不快滚进去!”

循吏狠狠推了一把走在最末尾的百姓,推得那人踉跄一下,几乎跪倒在地。

一只纤秀白皙的手扶起百姓,赢秀弯腰将人扶起来,淡淡地乜了循吏一眼。

许是某种直觉,循吏不愿和他对视,连忙错开目光,退到一旁,也不再动手了,抱臂冷眼看着他们走进窄牢内。

那群白丁全部关在一起,赢秀单独关押,专人看守,这个专人,自然是他,他非得好好治一治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不可。

还敢偷偷送信到健康京师,上面的人特意叮嘱了,要好好伺候他。

窄牢很黑,四面无光,依稀能听见不知从何而来的滴水声,滴滴答答。

赢秀闭目站在地上,他不愿坐着,免得弄脏了身上的衣裳,这是谢舟为他准备的衣裳。

“滴答,滴答……”

黑暗,诡谲,阴森,可怖,这才是一个刺客最熟悉的环境。

水声滴到第十次,踢踏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慢慢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到了跟前。

窄牢前的守卫似乎在对谁打招呼,紧接着响起钥匙摩擦的声音,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开了。

有人走了进来。

“把他给我抓起来,放到那边的刑架上。”循吏低声吩咐。

两个守卫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朝站在窄牢中的少年走去,伸出手臂,就要箍住他瘦弱的肩膀。

“砰——”

一声闷响。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直到两个守卫被重重掷在铁门上,狼狈地摔在地上,循吏才堪堪反应过来。

“你,你!你究竟是何人?!”一个小小儒生,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武力,循吏转身想逃,却被一双纤细的手攥住袍裾。

手下的触感不算新奇,布料里浸着不知谁人的鲜血,现在已经干透了,不会弄脏谢舟给他准备的衣裳。

赢秀轻轻地笑了。

漆黑的窄牢中,烛火跃动着,石壁上投射着两道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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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裳少年指尖微动,迅速点了循吏的命门要穴,随后轻轻一推,将动弹不得的循吏按倒在地上。

循吏惊恐地倒在地上,漆黑的眼珠艰难地转动着,藏在身后的烙铁哐当掉在地上,他只庆幸这烙铁还未在火里滚过,那少年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金色衣袂缓缓垂落,在昏黄烛影下泛着淡淡的流光,少年刺客蹲下身,语气轻柔,低声问他:“那两个用血写证词的百姓,可还活着?”

什么……循吏眼珠转动,迅速反应过来,嘴唇翕动,无声地说:“……活着!都活着!”

少年对此并没有反应,金色袍裾在视野里消失了,脚步声骤然响起,他似乎正在往外走去。

循吏心中骤然一喜,逃吧逃吧,快些逃吧,糟糕的是少年走了没两步又很快折返,这回手中拿着的正是他带来的烙铁。

冰冷的烙铁轻轻拍着循吏的面颊,赢秀语气平和:“你知道吗?你后颈有个穴位,叫做大椎,倘若被人点了穴,一直不解,便会头昏脑涨,血瘀气滞,不出一月便死。”

循吏身体僵硬,感受着那只手嫌弃地用烙铁翻开他的后颈,轻轻一砸,力道不大,却叫他后颈蹿起尖锐的疼痛。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少年清朗的声音在他听来如同鬼魅,“那两个写证词,说是王誉毁堤的白丁在哪里?”

……

赢秀从循吏身上取下钥匙,走到那座逼仄的窄牢,亲眼看见刑架上的人的惨状,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了,低声对他们说:“我会救你们出去,前提是,这些证词口供不能作伪。”

那两个血淋淋的百姓已经认出赢秀,认出他就是举荐他们务工,要替他们修葺渡口的少年儒生。

措不及防见他一身金裳,独自一人出现在阴森诡谲的刑狱中,难免惊异,又听他说了这番话,承诺一定会救他们出去,眼里不由地冒出了泪光。

赢秀最后看了他们片刻,转身便走。

除了确认涧下坊百姓的安危,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方才观察过了,刑狱中的看守半个时辰换一次职,他现在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了。

……

赢秀走后,原本静悄悄的刑狱骤然响起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典狱几乎是在嘶喊:

“江州牧大人有令!要把刚刚抓进来那个儒生放出去!要快!不能动他一根寒毛!”

狱卒提着灯油,急步小跑着,忙着给昏黄的烛火添油。

幢幢火光中,一道道人影迅速穿过窄牢之间的长廊,都尉和延尉脸色难看,快步走来。

“人找到没有?!”

“要是找不到,你们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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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都尉和延尉一壁疾步往前走,一壁回忆着方才的事。

就在方才,称病闭门不出的江州牧忽然亲自来到官署,劈头盖脸把他们骂了一顿,三申五令让他们把那个叫做赢秀的儒生给放了。

还说什么倘若伤了赢秀,即便是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江州牧是何人,内持机柄,外镇名洲,整座江州府地位最高的人,就连他也这么说,可见那赢秀的来头实在是不小。

都尉和延尉心中后悔不已,只盼着那赢秀才刚刚进来,应当没出什么事。

赢秀正在沿着漆黑的走道往回走,那循吏说了,延尉狱昔年的卷宗全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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