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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唤他的名字。

在极度的痛苦中,他的雄主在呼唤他的名字。

口腔中血腥弥漫,名为暴虐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让他忍不住想毁掉一切,灰蓝色的眼瞳中血丝如蛛网般瞬息扩散,理智摇摇欲坠的时刻,一抹亮光吸引了濒临狂暴的兽。

银色的冷光刺眼,微微晃动后坠在白皙的胸膛上,兰特斯眼中的血色骤然一凝。那是一枚金属戒环,和他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是一对。

雄主取下了无名指上的婚戒,却悄悄藏下了心口。

兰特斯僵硬的脸上缓缓扯出一抹弧度,像是一张哭脸被硬生生吊起了嘴角,无比诡异。

“唔——”

雄虫似乎从潮水般褪去的痛意中缓过来,涣散的瞳孔逐渐回归清明,视线迟钝地扫过四周,意识到自己是在谁怀里后,挣扎:“放开我。”

“雄主,您现在很虚弱……求您不要拒绝我的搀扶。”

瘦削的手腕在掌心挣动,因为无力虚软垂落,兰特斯听见胸口传来的喘|息声,每一声都好似重锤碾压他的心脏。他看见楚凌额头上的汗水,墨色的眼眸看不见了,只余下湿润的眼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动,如裹挟着夜雨的蝴蝶,倏忽间陡然坠落。

雄主的手明明很有劲,打他巴掌的时候会疼,可现在却连动一下都艰难。

连手帕都忘了用,兰特斯慌张无措地用衣袖擦拭楚凌额头上的汗珠,他深深垂下头颅紧贴着楚凌的脸,他感受到了微弱至极的呼吸,还有冰凉的泪,兰特斯瞳孔骤缩,口中喊叫着医生。

一时间手忙脚乱。

001朝着楚凌比了个大拇指。

楚凌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好似终于缓过来般睁开了眼,有气无力地开了口:“我没事。”

兰特斯眼眶通红,楚凌感受到揽在他腰间的手臂在发抖,隔着薄薄的布料肌肤相触,颤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雄主,请您不要强撑。”

兰特斯似乎真的被吓着了,楚凌掩去眼中的讥诮,看来他的演技还算不错。

楚凌苍白着脸,将视线从兰特斯身上移开,朝着护士报出了痛感体验结论:“疼痛最剧烈的时刻比刚刚……还高些,伴随撕裂的疼,有时候吃了止疼药后也不管用,偶尔会疼到昏厥。”

骨科专家脸色难看,毕竟生长痛虽然磨虫,但并不会持续七年,痛感等级最多达到五级,偶尔有个肌肉抽搐神经痛什么的也比较罕见,像楚凌这种持续了七年并且疼痛等级极高的生长痛他们生平罕见,况且这生长痛只在雷雨季节发作,更加不对劲了。

这些症状加起来不像是生长痛,反倒像是……

骨骼专家从血液专家那取来了验血报告,白细胞计数处于正常范围,红细胞、血红蛋白、血小板的计数也处于正常范围。

骨科专家放下验血报告,脸色并未缓和多少:“楚门先生,请您平躺,现在进行麻醉,麻醉过后我们会分别在您的尾骨和椎骨上取一小块骨骼样本。”

兰特斯抱着楚凌,灰蓝色的眼眸泛开血色,像是守护巢穴的恶龙,紧盯护士手中的刮刀,一寸不让。

护士被吓得停住脚步。

楚凌闭了闭眼,他并不想牵扯无辜的虫。

“够了。”

轻轻的推力从怀中传过来,兰特斯低下头轻声询问,就见楚凌费力抬起胳膊,朝着护士招了招手。

冰冷的麻醉剂一点点被推进青色的血管中,四肢很快变得迟钝,楚凌皱了皱眉。

“轻些!”兰特斯低声呵斥,吓得护士差点手抖,楚凌看见001在空中翻了个白眼。

麻醉效果很快,部分麻醉并不会使人失去意识,楚凌听见了刮刀碰撞骨骼的声音,并不像书上说过的金属摩擦声,反倒有些像过年包饺子,菜刀在木头砧板上剁馅的声音。

钝钝的麻感。

似乎是因为觉得他不舒服,兰特斯将他拥得更紧了。

楚凌讨厌四肢麻痹迟钝的感觉,但这一刻却觉得失去知觉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他不用感受兰特斯和他肌肤相贴的温度。

专家的手很稳,尽量避免楚凌多遭罪,他们望着楚凌的眼神饱含同情。虫神在上,这样一位俊美优秀的雄虫独自忍受痛苦七年,这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

“温特上将,20分钟后楚门先生的麻醉效果才会消失,这段时间请您注意,楚门先生的伤口不能碰水,饮食起居会有些许不便,最好有虫在旁照料。”

楚凌将医生的嘱咐尽数收入耳中,他感受到自己被兰特斯抱了起来,带到了什么地方。

身下是柔软的触感,楚凌睁开眼,抬头是熟悉的天花板,即使他和兰特斯的房间一模一样,他仍旧轻易地辨认出这里是哪。

——这里是兰特斯的卧室。

“雄主——”

视线被遮挡,伸出去的手被轻轻握住,像是拢着一团随时会消散的云,紧贴的掌心感受到了黏腻的潮湿,楚凌偏头,他看见兰特斯望着他,眼眶发红,像是要碎掉了。

楚凌垂下眼,抽了抽手,但没用劲。力道轻飘飘像是在推棉花。

兰特斯的眼睛更红了。

“雄主,是我的的错,我竟然没发现这七年您都忍受着这样的痛苦,是我的失职。”兰特斯抿紧唇,仿佛忏悔的信徒发下毒誓:“我愿痛您所痛,伤您所伤,您所遭受的一切我都会千倍百倍地弥补。”

高傲的执行长头颅低垂埋进雄虫的颈窝,楚凌感受到喷洒在脖颈的热意颤抖,一滴热泪落在颈窝。

楚凌闭了闭眼,被握住的手指抽搐了一瞬,他闭上眼,一滴晶莹的泪珠在眼窝内缓缓积蓄。

兰特斯瞳孔发颤,他跪在床边,握着楚凌的手一动不敢动:“雄主……”

“他们说我没病,”

沙哑的嗓音落在耳边,兰特斯仓惶抬头,他看见楚凌目视前方,瞳孔没有丝毫聚焦,好似水中氤氲的墨。

“检查报告…没问题……”

雄虫微微歪了歪脑袋,手指试图朝伤口探去,他皱起了眉头,似乎在疑惑为什么他明明这么痛却查不出病因。

“幻觉……”

“好冷……下雨了吗?”

兰特斯呼吸发抖,他小心地用柔软的毛绒毯子裹住楚凌发抖的身躯,隔着毛绒毯子,小心避开了楚凌背后的伤口,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味的重复:“雄主,别怕,我在这,不冷了,没有下雨,很快就不会痛了。”

“我看了…很多医生……”

“他们说我没病……痛,很痛……”

此刻麻醉效果未过,雄虫很明显没有恢复理智,可恰恰因为他没有恢复理智,才会显露难得一见的脆弱。兰特斯抱着楚凌的怀抱越发得轻,言语颠倒:“雄主,我知道了,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让您遭受这样的折磨,我不知道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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