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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配合。
察觉到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的视线,西格玛眸光微动,这里并非私人办公室,私密性太差,在这僵持显然不合适:“楚门,商讨协议需要时间,不如我们暂且移步?”
三楼,餐厅包厢。
厚重的窗帘滤掉了大半光线,西格玛将离婚协议推到兰特斯面前,钢笔上的金属纹章在光线下闪了闪。
兰特斯没看文件,手指无意识摩挲无名指上的戒指,语气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雄主,请您不要这样。”
楚凌没说话,只是将离婚协议往他面前推了推,指尖点了点签名处。
兰特斯的指尖突然按住纸页,力道大得让纸张边缘起了皱。他看着楚凌的侧脸,对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那种彻底的漠视像根冰针,顺着脊椎猛地刺入。
“雄主,七年时光您忍心就这样抛下我吗?”
骤然凄惶的语气,楚凌感受到兰特斯掌心的冰冷,粘腻的汗水仿佛在说这场婚姻并非只有他的一头热,在兰特斯颤抖的挽留中,他抬起眼。
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中,此刻竟凝着层极淡的雾,好似夜雨中湿透的蓝鸟,盈盈蓄着泪。
“到底是什么理由?”兰特斯固执地凝视着他的眼,不肯放过任何一丝情绪,“您总得告诉我一个理由,难道是您厌倦我了,喜欢上了别的虫?”
001飞到兰特斯头上猛跳踢踏舞:【出轨你***!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手段恶毒推卸责任的渣男!】
心脏沉坠,楚凌只觉得疲惫。七年了,兰特斯还是揪着那虚无缥缈的出轨不肯放过,如果这种理由能让兰特斯放手,他愿意撒谎:“你就当作是这样吧。”
灰蓝色的眼眸猛地一颤,那层薄雾瞬间被浓稠的恨意取代,折翅的蓝鸟带着凄厉的哀鸣,狠狠坠入深不见底的海。
楚凌错开眼,没注意到身后梅杰骤然亮起的眼睛,以及西格玛微微颤抖的手指——那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一切都将在签字笔落下的那一刻终结。
“撕拉——”
协议被狠狠撕成两半,透过破裂的纸张,楚凌看见兰特斯通红的眼,俊美如刀削的脸在他的注视中一点点扭曲。
001正要破口大骂,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在楚凌脑海中炸开——【警告!任务对象心率飙升!检测到生命威胁!】
楚凌顾不上身后的目光,猛地起身夺门而出。
楚凌的离开宛若针尖挑破包厢内虚假的平静。
兰特斯缓缓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未散的戾气,目光如淬毒的刀锋,先落在西格玛脸上,再扫过一旁的梅杰,无形的精神力已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胸口钝痛,梅杰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肩。兰特斯就是个疯子,只在楚凌面前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和疯子斗气只会伤及自己,他可不是傻子。
“温特上将与其在此浪费时间,”西格玛抬手扶正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声音平稳如常,却像投入冰湖的石子,“不如反思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你们没有机会。”兰特斯面如寒霜,彻底卸下虚伪的假面,周身精神力堪称暴虐:“雄主只是一时置气,最终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西格玛微微一笑,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嘲讽:“就我所知,楚门和您的感情极为不合,温特上将,自信过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名字,你不配叫。”
精神力风刃如巨斧迎头劈下,梅杰闷哼一声,猛地按住太阳穴,银灰色礼服的领口被冷汗浸出深色痕迹,眼前阵阵发黑,他心中大骂兰特斯神经病伤及无辜。
西格玛的镜片“咔嗒”一声裂开细纹,挺直的背脊被迫弯下。缓过那阵剧痛,他撑起了自己的背,咽下满是血腥味的唾沫,一字一句道:“七年前,我就不该把他让给你。”
精神力风刃倏忽凝滞。
兰特斯眯起眼,居高临下俯视西格玛,冰冷的双眸中疑心骤起。
西格玛擦干唇角溢出来的血,望着兰特斯挑衅一笑:“我见过的他远比你见过的更加真实,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虫族文字?又是什么时候会读会写了?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你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吗?你知道他喜欢听什么歌吗?你知道为什么他要成为语言系的老师吗?”
“温特上将想必是不知道的,”西格玛慢条斯理地取下碎裂的眼镜,随手放在桌上:“毕竟您根本不在乎他是怎么熬过教管所的那段日子。”
大脑像被重锤砸中一片空白,梅杰猛地转向兰特斯,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兰特斯的面皮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他当然知道楚凌去过教管所,那他当年亲手埋下的算计。当时的楚凌于他而言,不过是枚用来稳固地位的棋子,他需要温顺听话的傀儡雄主。教管所的阴暗,在他看来恰恰有助于驯服这枚棋子,至于傀儡是否担惊受怕,他并不在意。一颗棋子而已,谁会在意是否沾染尘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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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里那些被刻意忽略的事实,就这样被西格玛扯开最后一层遮羞布,血淋淋地呈现在眼前。
“你不知道,可我全都知道。” 西格玛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晰,“七年前,他的义务律师是我。那些日子,是我陪着他,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回忆,谁都无法取代。”
西格玛站起身:“楚门是我见过的最温柔善良的雄虫,他刻苦勤奋,细心体贴,他很安静从不闹事,这不单单是我的想法,也是教管所狱卒们的评价。”
西格玛挺起钝痛的背脊,直视兰特斯的眼睛,没了镜片的遮挡,他眼中的恶意明晃晃:“温特上将,你知道他在监狱中见到我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吗?”
兰特斯呼吸迟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拢住,他听见西格玛缓缓道:“他问我,兰特斯怎么样?他那时候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字,每句话都离不开兰特斯,我当时在想,这样的虫这么可能会犯下强|奸罪?”
西格玛忽然抬头,望着兰特斯眼神冷冷:“温特上将,您说一位S级的军雌怎么会被一名柔弱的青年雄虫强上?即使是受到雄虫二次分化热潮的影响,以您的身手离开那个包厢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当年的事情他找不到证据,七年来,这件事一直盘旋在他心头,他无法忘记被涂满彩色字迹的监狱中、朝他递来写着谢谢小纸条的青年雄虫。午夜梦回,他总是能想起他的笑容,那样纯净,不染一丝尘埃。
雄虫不该那样干净,像他那样干净的雄虫无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再次重逢,青年和以前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从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