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君。

玉梨的夫君姓谢,摄政王也姓谢。

这些日子以来听说的摄政王的事迹潮水般涌来。

摄政王出自望族谢氏,年少时寄养在佛寺,后归家时已是名动京城的少年将军,在太子和信王夺嫡时,先随太子,后转信王,两年前平定西戎,驻守凉州,去岁年底太子和信王水火不容,忽而打着勤王的旗号挥军东来。

进中原以后,其余诸镇也趁朝局不稳蠢蠢欲动,成了不小的气候,然而在碰上他的神武军后,溃败如山倒。

神武军进京,不几日控制了皇宫,当晚太子和信王接连薨逝,之后先帝下旨封他摄政王,再也没有露面,他得了至高权力,立刻借杀尽太子和信王二者党羽,连曾经太子党心腹的谢氏也没放过。

门阀老臣不服,叱骂他乱臣贼子,他将人捉拿下狱。

然后是皇子们离奇死亡,只剩下一五岁的地位低微的小皇子。

陛下驾崩,幼帝登基,权贵老臣被杀,大肆提拔寒门,广开恩科。

梅卿还记得,玉梨和谢公子成婚那日,正是先皇驾崩当日。

怎么可能是摄政王呢。

梅卿抬起僵硬的脖子,再次看向摄政王。

谢尧垂首看着他,如神祇垂视蜉蝣,他忽而勾起一抹冷笑。

梅卿心头一震,这笑与那日玉梨夫君的气质别无二致。

可是,门阀世家嫡公子,诡谲政斗中的胜利者,怎会与遥远溪合县的伞匠之女有关联呢。

梅卿跪着许久未动,侍人生怕他因不满官职对摄政王大不敬,暗中提点。

梅卿反应过来,失魂落魄起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少顷,摄政王起身,上前到丹陛之上对他们训话。

“服官伊始,正尔等展布经纶,酬报君亲之时。诸君当思一命之荣,皆出朝廷之特简,寸禄之养,悉关黎庶之脂膏。望诸君,秉忠贞而事君,持慎廉以律己,勤政事以安民。”

先前听说摄政王少年将军出身,本以为没有多少文墨,没想到谈吐不凡,果真有帝王之姿。

众进士跪拜谢恩。

之后是琼林宴,摄政王提前说了不会参宴,诸位又是松一口气,又有些失落。

出了含元殿,梅卿的脸色仍旧苍白。

有人说摄政王不近女色,无妻无妾,独居皇宫。

玉梨无名无分,与外室无异。

他和玉梨之于摄政王便如蚍蜉与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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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梨急于与他撇清关系,是迫于摄政王的控制,也是为保住他的命。

梅卿想笑,苦涩填满肺腑,嘴角似有千钧。

他该恨的,可是,在摄政王之前,他为求上榜,四处求人行卷,受尽屈辱不得,是摄政王给了他进士及第的机会。

谢尧不去琼林宴,命人督促新科进士明日即赴任。又在御书房处理了些略紧急的奏折,到最后终究是看不进去,但日头还早。

数着时辰,打算再过两刻钟就走,松鹤忽然来报。

“那对夫妇已上门,王妃准备见他们。”

谢尧没有忘记整治宋家三口人,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今日他们上门,不敢惹玉梨半点不快。

谢尧嗯了一声,放下笔,立刻起身,“现在就回去。”

宋家的人又来了,玉梨不想见他们,但丫鬟来传话,说他们在府外守着一直不走。

玉梨觉得仿佛被人讹上了,不遂他们的愿,他们一直不走,丢人的就是谢尧。

她最终想了个打发他们的说法,保准能横扫那三人和背后的梅卿,让人把他们放了进来。

到了厅里,玉梨只看见夫妇二人,没见她那个耀祖弟弟。

正狐疑之际,宋母面带急色,来拉她的手。

听得她说:“女儿啊,前些日子是娘错了,不该劝你二嫁,看在娘生你养你的份上,你原谅爹娘吧。”

玉梨还没来得及惊讶。

宋渚半垂着脑袋,对她扯出笑,“丫头,是爹糊涂了,没想到咱女婿是那样有本事的,咱不改嫁了,跟女婿好好过。”

从前这无良爹看玉梨,就像看家里值钱的物件,整天一边打压她,一边想着把她卖个高价,今天对她的笑,竟然有几分讨好。

玉梨按下惊讶,不动声色道:“我本来就不会改嫁。你们怎么转了性子,发生了什么,你们那宝贝儿子呢?”

说起他们的宝贝儿子,宋母就不停拭泪,宋渚给她使眼色,她才收起哭相。

玉梨猜到发生了什么,这两个大概是来找谢尧帮忙的。

但他们却不提见女婿。讲了许多玉梨小时候的事情,诸如给她买糖葫芦,过年买新衣服之类,仅有的一点儿温情,被翻来覆去提及。

玉梨穿越过来时,继承了原身部分记忆。

原身的父母是十足的偏心,好的都紧着耀祖弟弟,剩的才给她,弟弟好吃懒做,她却粗活累活都干。

玉梨在现代是独生女,爸妈虽然对她严格,期望很高,但尽己所能给她最好的,家务会做就行,只要妈妈在,她就可以懒着。

初来这个时空,她才知道爸妈是最爱她的人,她出车祸死了,爸妈一定悲痛欲绝,那段时间仿佛是她失去了爸妈,常莫名其妙哭泣。

但只得到这夫妻二人的忽略,甚至是奚落。

即使有原身的记忆,玉梨也没把他们当父母过,他们也没把她当亲生女儿爱护过,即使是十月怀胎娩出她的宋母。

她都怀疑她能穿越到宋宜身上,是因为她抑郁而死。

好在她宋玉梨不是他们所生所养。

“说够了么?”想起了爸妈,玉梨更觉他们不配为人父母,语气冷淡。

两人收起笑,看着玉梨,满脸忐忑。

玉梨挂上职业微笑,“既然你们对我如此贴心,我想问爹娘要个东西,爹娘应该会答应吧?”

宋母连连点头,宋渚却迟疑。

玉梨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说,“我想把我那五十两银子要回来。”

宋母想答应,宋渚似有不舍。

玉梨知道这老头爱钱如命,笑道:“对了,还有我那丫鬟的身契,也一并给我吧。”

宋渚不点头,闷着一张脸,大概在想怎么讨价还价。

门外起了脚步声。

玉梨像上次那样把旁人都支开了,不该有人进来才是,回头去看,见是谢尧迎着夕阳而来。

他穿着月白襕袍,不知是什么料子做的,在阳光下泛着光芒,将他整个人都覆上了柔润的色泽。

他身形高大,比面前的宋渚高一个头,肩背也宽阔,朝她走来时,专注地看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他到了身边,玉梨觉得更有底气了。

不打算接受宋渚的讨价还价,却见宋渚和宋母膝盖一软,要对着谢尧下跪。

“岳父岳母这是做什么,起来。”谢尧道。也不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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