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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天宝将身下的稻草铺开,之后又将斗篷分了他一半,忙活好半天才有空坐下。

玉天宝也没了睡意,心中只有惊喜,他离京之后四处游荡,努力让自己以罗刹教少主的身份扬名江湖。虽然有所成就,但孤身一人的旅途太过寂寞,他早已习惯,却不喜欢。

他一直想逃避,但逃避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当初汴京城中,玉罗刹深夜来访,言语看似和蔼宠溺实则暗藏威胁,玉天宝心中憋闷,心中藏着一口气,便决定反将一军,让玉罗刹暗中吃亏。之后无论他是生是死,即便当不上罗刹教主,但所有人都会知道罗刹教少主是玉天宝。

就算他不是真少主,只要全江湖的人认为他是,那他便是货真价实的罗刹教少主。

在汴京城内时,玉天宝仍有犹疑,直到离京后一人独行,眼见山河人间,江河湖海,顿觉豁然开朗,行事便再无顾虑。

他也因此明白赵决明为何会如此坦荡,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天赐良机,万不该重蹈覆辙,行事由己不由人。

此刻雨夜古刹相逢,玉天宝难掩心中欢喜,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赵决明也很开心,他虽然知晓玉天宝在东南一带,却不清楚他的具体位置,如今在这破庙相逢,不得不说是种缘分。

“对了,决明你为何深夜赶路?”玉天宝望了望窗外,骤雨未歇,冷风钻进庙里,手脚冰凉,更别提赶路时的赵决明。

赵决明默了默,道:“我去陷空岛拜访白玉堂,之前路上有事耽搁了几日,就……夜里赶路了。”

实际上他是在东宫上线,事情有些多,以致于他不得不在白天也要上线,亲自处理事宜。

玉天宝还想问,赵决明又道:“再过几日就是除夕夜,你不如同我一起去陷空岛,总不能大过年的还要在破庙里受冻。”

关外没有过年的风俗,但玉天宝一路行来,年关将至,也见过鞭炮烟花爆竹震天的景象,听赵决明邀请,不由心中一动,点头应下。

“不请自去,白五爷会不会嫌弃我?”玉天宝琢磨着,“我是否得略备薄礼,再登门拜访?”

“明日我写信告诉他一声,就不算不请自去。至于礼物……”赵决明想了想,“带些年货就好,松江府交通便利,相当繁华,到那儿再买。”

他们又谈了片刻,睡意上涌,便眯着眼歇了一会儿。雨停风止,天边泛起鱼肚白,赵决明睁开眼睛,叫醒玉天宝,两人修整片刻,便起身上路了。

*

松江府,陷空岛。

烟波浩渺,风景凄凉。一艘小船在江面随波漂泊,一声鹰啸划破天际,天空尽头,飞鹰展翅俯冲而来,在船舱顶停下。

倚着船舱的青年起身,飞鹰双目圆睁,炯炯有神,歪了歪头,用爪子扯下腿上绑的信,扔进青年怀里。

白玉堂接住,瞪了眼这只桀骜不驯的海东青,后者展开右翅挥了他一脸冷风。

与赵决明这个主人不同,他养的海东青傲气十足,分外欠揍,与白玉堂十分不对付。

白玉堂懒得理这坏脾气的飞鹰,后退两步,展信观看。

前不久赵决明便写信说要上门拜访,白玉堂在汴京时就邀请过他,见赵决明真要前来,甚为高兴,已吩咐陷空岛的下人准备。

而赵决明这回寄来的信中说路上偶遇阿天,他们会一起来。

白玉堂合上信,嘴角带着笑,看了眼梳理羽毛的海东青,朝它勾勾手,还没开口,手上便挨了一翅膀。

别说,还挺疼。

白玉堂没好气道:“白五爷要写回信,还不跟上来!”

他最开始见这海东青英武不凡,很是欢喜,但这鹰脾气犟,不管谁喂的肉都不吃,他见过数回,一次也没摸上。

白玉堂回到卢家庄,告知几位义兄又会添一个人吃年夜饭,便去书房写回信。留在原地的卢方觉得阿天略有些耳熟,思索片刻才想起最近江湖上盛传的谣言。

那谣言说阿天是罗刹教少主,玉天宝。

白玉堂在书房中写信,海东青立在房梁梳理羽毛,待白玉堂写好信后它落到桌上,伸着一只腿矜持地等他系信。白玉堂心痒难耐,本想着趁其不备偷撸一把,不成想海东青在他系好后腿一收,展翅而去,只留余风阵阵。

白玉堂:“……”

他望着那只毫不留恋的背影,心情郁闷。

卢方此时敲响了房门,进屋后问道:“这阿天公子,莫非就是罗刹教少主玉天宝?”

白玉堂摇头:“阿天从未说过他的身份,待他与赵决明来庄上便知晓了。”

卢方原本担心魔教少主脾性古怪乖戾,但见白玉堂说起玉天宝时神色如常,便放下心来。

以五弟的脾气,能用这么正常的语气提起,无论身份如何,想必脾气不会比五弟差。

三日后,赵决明与玉天宝到达松江府,白玉堂收到消息乘船去接两人回岛。只见岸边两人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着烟花。

鸡鸭咯咯嘎嘎,隔的很远也听得清清楚楚。

白玉堂看他们蹦上船,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他莫名觉得这两人不像来做客,倒像走亲戚的,而他也应该亲切地接过两人手中的鸡鸭,说些亲热的话。

船开始返程回陷空岛,路上白玉堂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阿天确实是离教出走的罗刹教少主,以及赵决明在蝙蝠岛事了后的部分经历。

“你瞒得倒严实。”白玉堂没有多说,毕竟还有一个瞒得更严实的人在,“赵决明你是一开始就知道阿天的身份了?”

船即将靠岸,赵决明已经扛上了行李,闻言从船舱中探出脑袋否认:“我一开始不知道,是同行一段时间之后玉罗刹找上门,我才知道阿天是玉天宝。”

玉天宝附和:“阿飞也知道,但我拜托他们替我保密。”

不管怎么看罗刹教父子二人都关系古怪,白玉堂不想多问,赵决明从船舱中钻出来将一只鸡塞到他手里,道:“往事不必再提,我和阿天可能会叨扰几日,你莫要嫌弃我们。”

被捆住双脚的鸡扭来扭去,白玉堂下意识握紧鸡腿,反应过来后一脸木然。

他甚至懒得生气了。

赵决明真是……真是接地气得很。

玉天宝抓着鸭,见白玉堂表情严肃,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走在赵决明后面忍笑。

赵决明浑然不觉,反而跃跃欲试,认真道:“我第一回 在朋友家里过年,多谢招待。”

白玉堂看他一眼,少年眸光明亮,满是期待,他唇角微扬,但想到赵决明满是疑点的身份,又有点笑不出来。

其余四鼠正在庄内候着,听见小厮禀报,忙探头往外望,瞧见提鸡而来的白玉堂,顿时愣住了。

白玉堂身着锦衣,焕然华美,然而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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