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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礼的念头。

展昭见赵桓毫无那高高在上的傲气,微笑时温和乖顺,不知不觉间没了顾虑,问道:“殿下迷路,为何不问路上行人?”

赵桓道:“……未曾有过这个念头,大约是心中焦急,一时忘了。”

这话是真话——毕竟有系统的平面地图,他全然未想过问路的可行性。

靓仔系统不知道赵桓心里的想法,却敏锐地察觉到赵桓回答前的沉默蕴含的意义,哼唧道:【别把问题怪到我的地图上,看不懂平面地图的你才该承担最大的责任。】

赵桓认错:【我不对。】

展昭和赵桓是在巡街捕快们回了开封府半刻钟后才到达府衙,包大人正在等他一起回来用膳,而白玉堂则因太子殿下迟迟不来气恼万分,在厅内听见展昭的声音,当即便冲出去抱怨:“展小猫!你可知那位好相处的那位太子殿下乃不守承诺之人——”

包大人与展昭略带讶异地望向他,白玉堂看见展昭身侧站着一位小少年。

那少年还颇为眼熟。

赵桓满怀歉意地上前道歉:“有劳白少侠久等。”

白玉堂:“……”

他憋下那口气,问道:“你便是太子?”

赵桓道:“是,真巧啊白少侠。”

包大人问道:“太子殿下见过白少侠么?”

赵桓回答道:“白少侠入皇宫时有过一面之缘。”

太子殿下是当初宫中见过的少年一事打断了白玉堂的怒气,待回过神,他也气不起来了。

赵桓让包大人和展昭不必等他,自去用膳便好,和白玉堂一同在会客厅坐下。

“你因何来迟?”白玉堂不悦皱眉,“我平生最是厌恶言而无信之人。”

赵桓面上露出一丝愧疚:“我迷路了。”

白玉堂:“……”

赵桓道:“我今日是一个人出宫,本以为能找住路,却看岔了地图,好在展护卫经过,将我带至开封府。”

白玉堂:“你贵为国之储君,竟是一人出宫?”

“我想一个人,所以未让人跟着我。”

“那你日后若是出宫还是莫要一人独行了。”

白玉堂心想这位太子殿下似乎十分自由,但面上却仍是冷冷回应。

赵桓又诚心诚意地道歉:“毁约是我对不住白少侠,我问过展护卫,白少侠喜欢上好的女儿红,待我回宫让人送你一坛做赔礼。”

白玉堂不自在道:“莫要再提这档事,你来此不是为了处置我么?说吧,你待如何?”

赵桓从包袱里掏出笔墨纸砚,在桌面上展开,白玉堂微微扬眉,赵桓做完一系列动作,握墨递笔。

笔是紫毫笔,墨是徽州墨,纸是宣城纸,砚是红丝石砚。

白玉堂不接笔,问:“这是何意?”

“我爹爹夸你字写得好,风骨峭峻,潇洒恣意,要我见你时让你写一幅字。”

赵桓实话实说。

白玉堂:“……”

他闭口不言,接过笔:“写什么?”

赵桓想了想:“写‘天遥地远,万水千山’。”

白玉堂不多问,待赵桓磨出墨汁,提笔蘸墨落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都道字如其人,白玉堂心性高傲,为人潇洒恣意,他听“天遥地远,万水千山”,想的是山河湖海,天高地阔,写出的字也带了这层意境。

赵桓在一旁垂眸看着,神色怔忪,随后,他微微笑了起来。

墨干后赵桓收起宣纸就要回宫,展昭担忧他再次迷路,提出要送他回宫,赵桓心情复杂地答应。两人临行前赵桓对白玉堂道:“白少侠这两日先不要离开,我回宫中会派人送女儿红至开封府。”

展昭心下讶异又好笑,看向白玉堂,却得了后者没好气的一眼。

赵桓热情洋溢地向开封府众人道别,随后被展昭一路护送着回了皇宫。

赵佶在东宫院中喝着茶水等赵桓回来,他处理了一堆事务,想放松小歇片刻,妃子的宫殿他不想去,也找不到其他的事做,唯有和赵桓聊天时能有一丝乐趣。

赵桓带着白玉堂写的字回到东宫,其他人在他踏入宫门时便已识相离开,赵桓在赵佶面前展开字卷。

赵佶看他做这些事,笑着道:“白玉堂竟会乖乖写么?我还以为他听到是我要的,不愿写呢。”

赵桓道:“白少侠既然愿意跟展护卫回汴梁,自然是真心认错。”

字卷在桌面展开,赵佶本想接赵桓的话茬,待瞥见白纸上的字迹,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天遥地远,万水千山。

*“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

“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

“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

这是赵佶梦中所作之词中的句子。

“爹爹。”赵桓对他道,“山河湖海,天高地阔,您已经醒了。”

赵佶仍沉浸在梦中所经历的事情之中,梦醒后依赖赵桓,对曾经深爱的事物毫无兴趣,甚至有几分惧怕,是怕有朝一日仍旧会重蹈覆辙。

赵桓明白这一点,因此借白玉堂之手写下这八个大字,点醒赵佶。

赵佶垂眸,心旌摇曳,他耳畔听得赵桓的话语,眼中印着白纸黑字。

回神后赵佶不怒不气,却面露苦笑:“阿桓在那之后,想必经历了许多。”

赵桓没有回应,安静地注视着他,目光澄澈如镜,似乎看透一切。

赵佶伸手抚上白玉堂那风骨峭峻的字,释然一笑:“阿桓懂我,我却不懂阿桓。”

赵桓微微垂眼。

“我不是一个好爹爹。”赵佶道,“只能让你去做你想做之事。”

他问:“阿桓何时入江湖?”

赵桓答:“两年之后。”

“那阿桓便再陪我两年。”赵佶笑道,“入江湖后莫要忘了爹爹。”

“不会忘的。”

赵桓做出承诺。

他们做过相同的梦,经历过相同的事,即便赵桓后来孤身一人飘了千年,但那段阴冷痛苦的记忆独属于他们。

忘不了,也不会忘。

第7章 山河见我(一)

春雷响,万物长,惊蛰时节,春雨绵绵,街上的行人或披蓑衣,或执油纸伞匆匆而过,在烟雨中远去。

客栈里的小二倚在门框上懒洋洋地望着街道上的行人,今日生意不大好,只有几位客人,如今更是日薄西山,客人大约是不会有了。

他这念头一冒出来,便望见烟雨朦胧中有一道绛红色人影缓缓走来,脚步轻缓,在行色匆匆的行人中分外突出。

那是位样貌端正俊秀的少年郎,身姿挺拔,手中持伞,腰上佩剑,剑柄缀着一枚明黄色的剑穗,成了这阴冷灰暗的江南石板道上的一抹亮色。

佩剑少年仰头望着上方,神色认真,小二顺着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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