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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咱就一小地主,走哪儿都指望田地过活,这点和王家自然不同。”

活下去的手段不同,境遇也不同。

梨花收回视线,目光平静而坚定,“咱这样挺好的。”

灾年里,没什么比手里有粮有人更好的了。

赵青山怕她心里不舒服,听了这话,急忙附和,“是啊,王家为了活命,不惜舍弃族人亲戚,自私自利,反观咱,虽然颠沛流离过得苦,至少族人皆在。”

一路过来,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族人在逃荒途中全活了下来。

像王大郎那种危难时只顾自己活命的,他赵青山不屑与之为伍。

当然,他不知道梨花之所以带上族人逃难是怕路上遇到危险应付不了,人都是审时度势的,他们是梨花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这一点,别说他不知道,世上没人知道。

但梨花不觉得心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对,咱们齐心,在哪儿都不会饿肚子,也不用看人脸色,王家人做了官又怎样,若没老百姓种地提供粮食,再大的官也只能饿死在城里。”

赵青山动容,“对。”

没有老百姓种地,哪来的官!

想到王家老太太颐指气使的态度,他昂首挺胸的望回去,脸上的倦怠和卑微不见了,满是蓬勃且深沉的活力。

王家老太太先是一愣,随即不在意的撇嘴,同搀扶着她的妇人道,“有的人哪,就是不知感恩,我大发善心给他指条活路,他不肯就算了,还一副我刨了他家祖坟似的...”

赵青山回嘴,“没办法,谁让我家祖坟好找呢,不像某些人家,祖坟在哪儿估计都找不着咯。”

眼看王家老太太变了脸,赵青山气死人不偿命的又说了句,“好像也不对,某些人有没有祖坟都不好说呢,毕竟,没有哪家老祖宗会承认弃全族人性命不顾的不肖子孙呢。”

指桑骂槐,他也会。

看王家老太太气红了脸,他拉过梨花,“咱回去了。”

要不是王家老太太认出他,他才懒得搭理她呢。

三娘好好的人被她们说是疯子,搁早些年,三娘的名声不定坏成什么样,日后还怎么嫁人?

王家陈婆子进村退亲那日他们就想打人了,更别论面前站的是始作俑者。

他单手握拳又松开,压制心里那股怒火。

梨花宽慰他,“不相干的人罢了,堂伯何苦放在心上。”

道理赵青山懂,但就是气。

古阿婶知道两家的渊源,没开口,倒是隋氏不知晓内情,凑到梨花耳朵边问,“那老太太谁啊?”

梨花三言两语的说了,隋氏震惊的回眸,“她们眼睛瞎了不成?”

望乡村的村长打小就认识十九娘,据他说,十九娘模样好,见识广,是十里八村最漂亮最有才的,怎么还会遭退亲,她又问,“她家什么来头?”

“读书人。”

隋氏恍然,自古以来,读书人就金贵,起势后毁亲无可厚非,她和梨花道,“早点退亲了是好事,起码你还能再嫁,不像那些为丈夫生儿育女孝顺公婆,好不容易熬到丈夫高中最后却被休弃的妇人,她们连个去处都没有。”

她们县就有一个。

丈夫一心读书,她又干活,又顾

老人孩子,等丈夫高中以为过上好日子时,谁知丈夫丢给她一纸休书。

她娘家嫌她丢脸,不给她开门,她无家可去,最后跳了河。

这事闹得全县皆知,当时好多人去妇人跳河的地方看热闹,她宽慰梨花,“这家人不守信,十九娘早点和他们断了是好事。”

谁说不是呢?

赵青山接过话,“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做上门女婿我都不要,哼...”

他嗓音本就粗,说话又没压着声儿,不期然的传到老太太耳朵里,给老太太气得不轻,想痛骂回去,旁边妇人怕赵青山再说些戳老太太心窝子的话,急忙劝道,“老太太莫气,嘴再硬不过是个难民,你真要看他不顺眼,让坊主派人收拾他一顿即可。”

是啊,她儿子是坊主,城中有头有脸的人,教训一个难民还不容易?

“大郎呢?”

“在衙门呢。”

几位坊主去衙门议事了,接着城中百姓就围了衙门,这会儿估计没出来。

“走,咱去瞧瞧。”

城中百姓堵在衙门前闹事是想逼衙门把难民轰出去,还城里安宁,可她们也不想想,如今这世道,哪儿还有安宁可言,难民感染瘟疫固然可怕,但也能借他们的力量保护益州不被岭南踏破。

百姓闹得再凶又怎样?除非她们有抵御岭南的力量,否则衙门不可能选择她们的。

老太太清楚是因儿子是坊主,梨花则是看得多了,旧朝廷害怕北边失守,拿戎州跟岭南谈条件,益州害怕岭南北上,驱逐戎州人,荆州和岭南私下达成共识,任岭南人为村长,肆意凌辱残杀戎州人。

上位者眼里,只有利弊。

遇着王家老太太这事实属意外,不过谨防出现变故,几人匆匆忙出了城。

守城官兵看她们没拿多少行李,心里不安,“是不是城里出什么事了?”

他们属程副将麾下,和衙门那群官吏来往不多。

看梨花她们跑得满头大汗,忧心得不行。

梨花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身后,“百姓聚在衙门前闹事,县令派难民镇压...”

“......”

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要不是难民烧杀抢夺且衙门坐视不理,百姓何至于闹事,衙门不安抚众人的情绪,却让难民镇压饱受冤屈的百姓,不是让百姓更加愤怒吗?

守城官兵问自己的头儿,“怎么办?” 网?址?f?a?布?y?e??????μ???è?n????0??????.???ò?м

程副将和县令的关系本就微妙,如今又出这事,他们出手的话,县令肯定会弹劾程副将的。

“做好咱自己的事儿就成了。”男人深深瞥了眼乌蒙蒙的长街,“咱只要程副将就行了。”

武将守城,文官治城,城里的事,轮不到他们插手。

守城官兵仍着急,“这儿是益州啊...”

他们该守卫益州百姓,而不是外地人。

男人站着没动,同梨花道,“城里不太平,你们这次出去就别回来了。”

跟隔壁士兵说的一样,梨花走了两步,倏地转身,望着目光仍落在城里的男人说道,“南郊没有想象的乱,你们哪天想解甲归田了去东高村吧。”

男人扭头瞥了眼梨花,眼底淌某种汹涌的情绪,然而转瞬就不见了。

他问梨花,“村子怎么样了?”

“还在。”

男人抿嘴笑了下,“那就好。”

梨花没懂他最后一句的意思。

天边的乌云越堆越厚,走出去不远就下起了小雨。

身后突然咚的长鸣。

赵青山回头看了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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