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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粮的事,岭南多野蛮人,饿起来哪儿会顾那么多。
他小心翼翼的望着梨花,“说起来,戎州惨象跟朝廷脱不了关系。”
梨花不会与朝廷作对吧?
尽管他作为益州兵时兵营就在传益州节度使称王一事,但他骨子里仍有几分留恋往日的朝廷。
“不会。”梨花道,“我只想收回戎州。”
这是她答应望乡村村民的事情,她和闻五说,“朝廷竟有这般长远的谋略,那你说他们会怎么对付那些自立为王的节度使?”
闻五答不上来了。
梨花又说,“如果不是朝廷干的呢?”
闻五从善如流,“那向岭南投毒之人要么跟岭南有血海深仇,要么想搅得天下大乱。” 网?阯?F?a?B?u?y?e?i?f?μ?????n?????????????﹒???ō??
岭南这次死了这么多人,重整旗鼓后,必然会加倍报复,他们没有目标,便会像疯狗似的攀咬附近几州的人,想到什么,他脸色微变,“十九娘,如果是后者,梁州怕是要乱了。”
石进是梁州人,据他说家人被当地官员困住,他要救兵回去救人,话可能是假的,但他想要人是真的,这个世道,要这么多人无非为了争夺权势。
梁州多是部落,势力乱,再互相斗起来,岂不更便宜了岭南?
以岭南的实力,想必也是知道这点的,如果他们要报复,首先会朝梁州出手,他说,“要不要找人去趟安福镇,让你堂叔他们撤回来?”
安福镇离梁州近,万一岭南心血来潮从安福镇进入梁州,赵铁牛他们岂不得死?
梨花也想到了这点,她走到门前,看了眼暗沉沉的天,“但这种气候,咱一出去就会被冻死的。”
他们推着车,在雪地寸步难行,即使不被冻死也会长满冻疮。
她望着天吐出口浊气,压下心头的担忧道,“等雪小了再说吧。”
谁知到过年这天外面的雪都不见小,梨花没有仔细记日子的习惯,还是昨晚李解提醒她今天是大年三十的。
窗户和门已经堵上了,但还是有冷风吹进来。
一大早,赵广从就点了八个大红灯笼,庙里红灿灿的,不见喜庆,反倒鬼气森森的。
第194章
他全然不觉,兴致勃勃的披着蓑衣去外面捡兔子,回来就烧水杀兔子炖汤,忙得不亦乐乎。
闻五他们受其感染,起床就跟着忙了。
城里买的烤羊没吃完,他们重新架在火上烤热,然后撕成小块装在现编的竹盘里,这几日无事,他们还砍树打了几张长桌,桌子上摆得满当当的。
烤羊肉,兔肉汤,菘菜饼,黍米饭,种类不多,但分量大。
赵广从叫大家伙上桌时,浓郁的肉香已弥漫了整座庙。
他给梨花拉凳子,“老天爷庇佑,出门就在
竹林里捡到了兔子,走远些恐怕连山鸡野猪都不成问题。”
天冷了,兔子陆陆续续的被冻死了不少,自打前几日胡大捡了只山鸡回来,赵广从就惦记着出门碰运气,但碍于寒风刺骨,他不怎么出门。
若非过年,他仍不会出去呢。
梨花落座,“可见二伯你是有福之人。”
“啥呀。”赵广从摆手,嘴角却悄悄咧到了耳根,“还是借三娘你的福。”
戎州不太重视年夜饭,相较而言,午饭是最重要的,赵广从挨着梨花坐下,端起面前的生姜水道,“虽然在荆州,但桌上既有肉,来年肯定万事顺遂,来,我以水代酒敬各位一杯。”
大家伙齐齐举起桌上的水囊,跟着赵广从一饮而尽。
几杯辛辣的水下肚,气氛热络起来,闻五他们常年在军营,说的都是军营里的事儿。
将士们不讲究,哪怕过年也像平日那般训练吃饭,年成好的话晚上会生两堆篝火,将士们兴致来了就在火堆前比试,也有那哼曲念诗的,军营伙食不好,却极为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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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说,赵广从就吟了首从军行。
世人推崇文人墨客,民间流传着无数慷慨激昂的诗,收粮的途中,常常听到路边茶馆的人吟唱。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他学那些醉酒的文人高高举杯,抑扬顿挫的吟唱起来。
梨花喝了半碗兔肉汤,略有疑惑望着诗兴大发的赵广从,“二伯你今个儿怎么了?”
“嘘,过年就得热闹热闹。”
梨花不做声了,继续默默吃自己的饭。
从边塞到河流山川,赵广从把自己会的诗背诵了个遍,益州兵先是低头扒饭,渐渐来的兴致,跟着赵广从的音调拍桌子,整齐的声音让梨花恍惚回到了青葵县的茶馆。
说书先生讲到精彩处时便会自得其乐的拍桌子,声音不大,却能让茶馆里的人都听到。
醉酒的人跟着拍桌,犯酒疯时还会在过道翩翩起舞。
那样的时光,终究回不来了。
她低头,余光瞥到眼睛有几分湿润的李解,“怎么了?”
“想我阿耶了。”阿耶阿娘还在时,过年这天他们会上街,晚上守岁就在院里跳舞,阿耶会跳胡舞,拉着他们兄妹跳了一遍又一遍,阿娘就守着火堆不让其熄灭,他拂去眼角的泪花,问梨花,“三娘子往年过年怎么过的?”
“吃了午饭就去茶馆看戏。”她的记忆里没什么特别的,赵广安爱听书看戏,过年她们也会进城,傍晚才归家。
李解慢慢平复心里翻腾的情绪,“你想赵三叔吗?”
“不想。”梨花老实回答,“他在谷里好好的呢。”
哪有过节不思念亲人的?李解垂眼看她,确认她没撒谎,不由得想到她出门甚少露出过想家的情绪,他有点好奇,“三娘子不觉得在异乡过年有些悲凉吗?”
“今年比去年好不是吗?”
益州兵好像醉生姜水,手牵手离了桌跳起胡舞来,梨花说,“在我看来,一年不如一年才是件悲凉的事儿。”
李解愣了愣,“三娘子说得对。”
大家闹到天黑才收拾桌上的狼藉,赵广从意犹未尽,“三娘,这胡舞就是好,回去后教族里人,明年过年咱生篝火跳胡舞。”
“好啊。”
年后又住了几天,胡大出去捡兔子回来说风雪小些了梨花就让大家收拾行李启程。
去岭南的事儿已经说过了,关乎益州安宁,闻五他们没反对,只说了句’以为这趟出门能分到粮食,现在来看回村前不吃完就算好的了‘。
乌蒙县是去岭南的必经之地,往日戍守得严的镇关如今荒芜人烟。
过门时,闻五摸着斑驳的石墙,哀叹不已,身为一方将士,被逼弃城而去该是何等无奈啊。
赵广从会察言观色,戳破他那点伤感道,“你说乌蒙县的将士会不会隐瞒岭南人北上的消息借机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啊。”
戎州官府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