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81


村民们跟管事快打完了,杜老头抱着手臂粗的木棍,哭嚎着往管事头上砸,雨势很大,我怕他继续淋雨会染上风寒,上前劝他收手...”

“暴雨淹村,我们往山里逃,他因身子骨不好,一路都在咳嗽,后来喝药有所好转,到戎州后,遇到岭南人,他嚷嚷着不想活了,要跟岭南人拼了,我念他白发苍苍,不忍让他送死,就拉着他跑...”

说着,他偷瞄梨花,“我不是故意退缩,身边没有个帮手,我要死了,他们肯定也活不下去的,村民们知道这点,让我带着人先跑。”

那时候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了,村民们只能竭尽全力的保着部分人撤退。

饶是这样,仍被岭南人追上,双方经过惨烈的厮杀,活了几十人下来。

梨花没有追究他的意思,问道,“昨晚杜老丈还说什么了?”

赵广从心虚,“说想跟着伺候我。”

“原话。”

赵广从垂眸,“他先问我你阿奶是不是很疼你,然后又问我能否待在村里,我问他哪个村...”

他语速慢,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话,末了,嘀咕道,“杜老丈的脾气也太大了,我不就拒绝他而已,怎么就负气跑了呢,要是碰到岭南人...”

后果他不敢想了,问梨花,“咱们要去找找他们吗?”

“不了。”梨花看向草丛,杜老丈他们踩过土,连着带起了些泥,她往前走了几步,“今个儿咱们不歇了。”

“会不会被岭南人发现咱的踪迹?”

岭南人像鬼魅似的转悠,在这之前,他们只敢趁着光线昏暗赶路。

大白天的,枝桠摇晃凶了就会暴露行踪的。

“待会我走前边,你们和我保持些距离,若有异动,你们自行找地方躲藏。”梨花转身往回走,“离戎州城已经没有多远了,不休息的话,夜里就能到。”

杜老丈想进谷,恐怕不是感激赵广从为孙子谋前程那

么简单。

回到人群,梨花清着嗓子道,“今天就不停下休息了,大家要是累了,咬牙坚持一下。”

村民们敏锐的察觉到出了事,“不管杜老丈他们了?”

“你们和他一个村的,知道他老家是哪儿的吗?”梨花问。

结合赵广从的话,杜老丈不告而别只有两个原因。

要么想回老家,要么望乡村有他害怕的人。

如果是前者,杜老丈不可能央求赵广从带他去山谷,所以多半是后者。

望乡村的村民都是受管事压迫之人,杜老丈如果害怕,背后的原因就值得深思了。

村民们互相看了看,摇头,“他儿子儿媳死得早,平日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

梨花看向在场的汉子,“你们也没见过?”

妇人怕遭管事毒手,没事不会出门,汉子们的顾忌总会小些。

十几人面面相觑,“他在村里很低调,可能因为这样,管事们找茬也甚少找到他们祖孙头上。”

“若是这样,出事那晚,他怎么出现在村长家?”

平日谨小慎微胆小如鼠的人,村民早饭突然冲到人堆里去了,多匪夷所思啊。

汉子们听出她意有所指,“十九娘的意思是?”

“我也只是猜测,在牛家村,管事们会收买戎州人为他们打探村里的消息,你们村为管事效力的人找出来了吗?”

村里一直流传着这个说法,所以村民们都不敢跟外人多说话,但那人是谁,他们至今也不知道。

“十九娘怀疑是杜老丈?”李武一针见血的问道。

梨花不点头也不摇头,“他要护着孙子,你们造反,他冲进人堆不可疑吗?”

“啊...”一妇人竖起食指,“我想起来了,赵二爷来了后,不是让我们挨家挨户敲门通知人离开吗?杜老丈的孙子在家睡觉呢,村里那么大的动静,哪有人不好奇的?他便是害怕,但杜老丈不在,做孙子的多少也该出来瞅瞅发生什么事才是。”

李武拧眉,“你怎么不早说?”

“我哪儿晓得他们是管事的人啊。”妇人努嘴,“从村里出来,咱天天淌水里赶路,累得连话都不想说。”

后来过了河,以为安全了,又碰上了岭南人。

李武知道不怪她,担忧的望着梨花,“那现在怎么办?他们既能出卖我们一次,肯定能出卖我们第二次,岭南人要是知道我们藏在山里,肯定会...”

“无事,咱先离开这儿。”

因这事,大家的兴致都不高,一路都在唉声叹气。

经过戎州城时,看到两座山的白骨,哀叹又成了哀伤,梨花告诉她们白骨是保护他们逃跑的村民们的,“这儿随时会有岭南人来,二伯,你赶紧带他们走。”

赵广从错愕,“你不回去?”

“我在这儿等李解他们。”梨花把马留了下来,和赵广从说,“直接去栗子林,泥鳅是村长,他知道怎么办的。”

“岭南人来了你藏哪儿?”

“我人小,随便找个地儿就藏起来了,你们快走吧。”

大家伙跪在白骨前,梨花催促,“什么事到了望乡村再说。”

不是耽搁的时候,大家哭了会儿就随赵广从走了。

已经是后半夜了,无星无月,梨花搬动石头,里头的火折子没有取走,也就说赵广昌最近没有回来,她拿了块布,在上面画下杜老丈失踪的地方,让赵广昌若是碰到他们,想法子杀了。

哪怕祖孙两可能是无辜的,但他们知道村子的事儿,绝不能让他们落到岭南人手里。

东西放好,牵着马,往苦蒿密集的废墟走去。

戎州城的那场大火烧了所有,后来的地龙让残破的墙再次坍塌,因此满城都是荒草。

此后几天,附近始终没有来人。

她骑着马,去益州的营帐看了眼。

隧道坍塌前,几千益州兵住在这儿,所以哪怕搬走了,仍留了些种子落在地里。

种子长出了藤,上头结了瓜,其中好多都已发黄腐烂。

她顺着藤找了一圈,找到两个还能吃的瓜。

折回戎州城时,旁边山头有人喊她,“三娘,还真是你...”

赵武奔下来,“望乡村那边说你二伯他们回来了,你堂伯不放心你独自留在戎州城,让我下来看看...”

他穿着草衣,头上带着草帽,草帽上插满了焉哒哒的苦蒿,见梨花的目光落在他头上,他解释,“你堂伯说往帽子上差苦蒿,即使碰到岭南人,我只要往草里一钻,他们就不知道我在哪个位置了。”

自然枯萎的草和这个截然不同,梨花怕他将来用这个法子出事,提醒道,“苦蒿需刚摘的,堂叔你帽子上的已经枯萎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啊?”赵武摘下帽子,发现是真的,“我忘记了,下次换新的,三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