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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柴火...”

说着,他

指了指村口的大炉子,“山里树多,砍回来的树剥了皮丢里面烧成炭...然后去其他换粮...”

离村口越近,路边值守的管事就越多,梨花问,“难民们闹事不?”

管事不假思索,“不闹,他们背井离乡,咱们收留他们,还给他们粮,哪儿有脸闹啊。”

梨花不置可否。

走到村口,一排硕大的栅栏横在中央,栅栏两头,两人高的木架上放着火盆。

火盆里的火苗攒动,啪啪啪的跳出火星子来。

栅栏前,一面目凶恶的男子问管事,“哪儿来的人?”

管事凑上前,嘴巴贴到男子耳朵边嘀咕了两句。

男子看他,狐疑道,“真的?”

“我们还能看走眼不成?”

男子扬手,立刻有四人上前推栅栏。

梨花面不改色的往里走,经过男子身旁,听他说,“明天需拿过所去镇上登记。”

是敌是友,逃不过里正的法眼。

梨花故作高傲的扬起头,目不斜视的走了。

管事拍拍男子的肩,“小娘子尊贵啊...”

无论怎么改朝换代,贵人始终是贵人。

梨花装作没听到管事的感慨,官道两侧隔两米就有烧着火的火盆,官道横穿村子,村里的茅屋面朝着官道。

茅屋没有小院,没有门,亮着光的屋,一眼就能看到头。

靠墙一个桶,其余尽是枯枝柴火,没有家具,也没看到晾晒的衣物,仅有的光还是烧的树叶。

屋里就三五个人,睡在树叶上,衣衫褴褛,血迹斑驳,好像遭遇了什么酷刑,奄奄一息快死似的。

管事留意着梨花的脸色。

小姑娘心善,喜欢可怜人,但这些难民不值得人同情。

管事细声细气的提醒,“难民凶残,小娘子还是离她们远点为好。”

话音刚落,茅屋背后骤然轰的一声。

管事解释,“定是屋子塌了...”

语气平静,仿佛不止一次这样了。

梨花轻飘飘的问,“你们不去瞅瞅?”

“我们管开荒,村里的事另有人管。”

“压死了人怎么办?”

“不就几个难民,死了就死了。”管事漫不经心,仿佛死的不是人,而是只蚂蚁。

梨花耸了下肩,往没亮光的茅屋瞅去。

屋里黑黢黢的,只模糊得看得见个清瘦的轮廓。

村里来了人,这样的动静,竟没有一个人探头张望,整条官道,除了火盆里跳跃的火,死一般寂静。

从没见过这么鬼森森的地方,赵铁牛害怕,进村后就挽着刘二的手不松。

刘二挣了挣,没挣脱,便由着他去了。

就这样走了十来米,络腮男突然抬脚,朝旁边的木窗踹去,面目狰狞,“三娘,待会到我住处去。”

屋里鸦雀无声。

半晌,一个枯瘦如柴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双颊凹陷,眼神空洞,披了件松松垮垮的衣服往外走。

络腮男不知哪儿来的火气,人走近后,猛地拽住她头发,“甩什么脸色呢?信不信待会老子弄死你!”

女子被迫的仰起头,双脚踮起,不喊疼,不求饶,就那么呆滞的望着漆黑的天。

络腮男似乎觉得扫兴,手往前一推,“没劲!”

女子摔在地上,散乱的头发盖住了她半张脸,梨花看不到她的神色,只见她缓缓起身,行尸走肉般的往茅屋后走去。

赵广从看梨花盯着女子看入了神,心知她不懂,埋怨佟管事,“这样的人,何苦喊出来辱小娘子的眼。”

佟管事也觉得此举不妥。

新县令上任,严禁他们欺辱妇孺,难民们不知道,不会去衙门告状,小娘子不小心说漏嘴怎么办?

上头查下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络腮男嫌晦气吐了一口痰,转身嬉皮笑脸的同梨花道,“这些难民心肠歹毒,不狠狠收拾几下,不知掀起什么风浪来,小娘子莫怕,你出身高贵,怎么也不会沦落到...”

话还没说完,眼前寒光一闪,他下意识闭上眼,骤然,右臂钻心的疼。

“啊...”睁开眼,就见鲜血喷溅的地上躺着半截手臂。

疼痛让他不断的冒汗,力气迅速的流失,他再也撑不住,屈膝跪了下去。

面前,那个背着孩子的汉子慢慢擦拭着手里的刀,眼神凉薄,“小娘子不喜欢嚣张之人,断你只胳膊,望你日后长长记性,再有下次...”

他的目光落在络腮男的小腹上。

络腮男不认为他想捅自己的肚子,战战兢兢的合拢双腿,求饶道,“小娘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这幕发生得太快,好多管事都没反应过来,直到有人抵自己胳膊才回过神,赶紧扶络腮男起身。

络腮男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村里的人,只要他看上谁就必须弄到手,之前就失手杀了人,村长替他瞒下了,没想到这次竟敢在贵人面前犯浑...

络腮男很快被扶走,在场的管事再看梨花,愈发恭敬。

刘二丢掉染血的帕子,将刀插进木质刀鞘,“村长家在何处?”

管事不敢小瞧他,“前边岔口左拐上坡走到头就是了。”

刘二这招是跟李解学的。

李解杀人从不说话,他想,李解要是在场,定不会砍断络腮男一只胳膊就算了的。

他露了一手,边上的赵铁牛直接懵了。

前一刻他还挽着刘二的手,下一刻,刘二就甩开他摸刀杀人。

动作迅速果断,颇有李解的影子。

他很想问刘二是不是跟李解学的,又怕暴露自己的戎州口音,只能拿一双眼眨巴眨巴的望着刘二。

刘二知道他想问什么,承认,“李解教的。”

管事们看他吐出个名字,都猜李解是他师父。

这人就这般厉害,他师父得多厉害啊?

管事们慕强,看刘二的眼神里满是景仰,“郎君这身手,小的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呢。”

刘二谦虚,“雕虫小技罢了。”

他没有跟正经师傅学过武艺,这些杀人的招数,多数都是李解教的。

杀人嘛,出人不意成功的几率最大,面对面过招的话,他不知道能不能赢络腮男。

“这还雕虫小技?”佟管事说,“整个村子都挑不出有你这样身手的...”

别看他们生把难民打得头破血流的,那是他们壮实,吃饱了饭,力气大,谁要闹事,抡起铁棍就打。

说起铁棍,佟管事想到好像还有位深藏不漏的。

他挑着担子,背个铁棍,相貌普普通通的,但以他的体型,打架肯定猛。

难怪外头这么乱小娘子还敢招摇过市,竟是有倚仗的人,他不由得问赵广从,“封郎君会功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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