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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图案里积满了泥,不过仍看得出其精致的雕刻手法。
好像是什么架子。
梨花低头凑上前,“是什么?”
“不好说。”赵广安顺着木头的一端往前挖,挖了十几公分时,他突然噗的拽出一块沾满泥的东西。
“三娘,来看。”
刮掉上面的泥,依稀看得出是纱幔。
这玩意多是做帷帐防蚊虫的,赵广安说,“底下不会是主人家的床吧?”
来这儿后,除了摇摇欲坠的房梁,没有看到任何家具物件,以为被人拿走了,竟另有玄机?
沉思间,他准备继续往边上挖,谁知挪动左腿时不小心踢到一块凳子大小的墙,只听哒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缝隙掉下去了。
突然,一道很小的求救声从底下冒出来。
他下意识看向梨花。
梨花看向他脚下,下一刻,用力伸手拉住他往前拽。
手肘触地的刹那,他双脚像踩空似的往下坠,一个激灵,他迅速往前爬了两步。
身后,他站着的位置突然彭的一声底下凹陷,和其他位置形成了明显的高低差距,甚至还多了个缺口大小的缝隙。
赵广安心有余悸,“怎么会这样?”
“救...救命...”求救声没有消失。
梨花若有所思的望着凹陷的地方不眨眼。
她们来时,这儿已经有人了,虽然地面有些坑洼,都以为是她们挖的,没想过可能是地龙翻身造成的。
赵广安坐在一片碎渣里,手肘和屁股一阵钝痛,问底下的人,“你在哪儿?”
声音瓮瓮的,很微弱,不知具体从哪儿传来的。
梨花指了指他斜前方,“应该是那儿。”
周三郎邻居的婆婆就是被困在两面墙的夹角里,根据宅子的布局,这儿如果有人,应该就是床往门跑的位置。
梨花双手撑地,耳朵贴着地面过去,须臾,确定道,“就在下面。”
“你怎么说?”赵广安知道自己的斤两,想把人救出来不太可能,稍不留神,还可能像刚才随着地陷下去。
可梨花想救的话,他还是愿意试试的。
梨花朝他摇头,“就我们两,有心也无力。”
她不想为自己找麻烦事,何况对方被压在底下是天灾,和她们无关。
她这么说,是不想赵广安难受。
赵广安不知道她想岔了,见死不救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会成为心病,他可不会,他是戎州人,而底下的是益州人,哪怕救了人,身份戳穿后,对方不会感激,没准还会去衙门揭发他们的真实身份。
益州人不喜欢戎州人,从周三郎说的话就知道。
所以他才不救人呢。
他说,“咱还要挖吗?”
如果那人被埋在地底下,她们想挖到有用的东西怕是要挖到明天去了,梨花当机立断,“去其他地方。”
这次仍是选有人的地方,梨花主动与她们示好,“这是我亲戚家,家里还有点值钱的东西,婶子,我们一起挖如何?”
对方看看她,又看看赵广安,明显忌惮赵广安是男子。
梨花说,“这是我阿耶,我亲戚没死,都好好的,今个儿来也是受他们所托。”
女子扒了扒额前的黑发,露出两双不信任的眼睛。
梨花说,“半个月前,他们偷偷抱了几只鸡鸭回来养,我和阿耶想把鸡鸭挖出来吃,婶子,我们一起吧,挖出来的东西按人数平分怎么样?”
看她说得头头是道,女人脸上的怀疑消了一大半,“真的?”
梨花举手发誓,又让赵广安也发誓。
对方想了想,转身询问其他人的意思。
面前的这两人有锄头,挖东西自然事半功倍,大家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她们已经去衙门领了粮,衙门的意思是让她们天亮后就回去,看看村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过两天会派人去每个村巡视,实在困难的人家会安排到其他地方去。
所以她们只有一晚的时间。
良久,一个披着蓑衣的女人站出来说,“成,就这么办。”
大家一起使劲,没多久就挖到了两块铜制的小鼎,可能运气好,还挖到了被泥水泡胀的粮食,以及几个木匣子。
木匣子进了水,梨花挑了个带锁的,用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刀将其撬开。
盖子打开,只一眼,梨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里面的将东西塞到了自己的棺材里。
心跳如鼓。
她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个的运气,随便打开一个盒子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身份文书。
身份文书是益州衙门自己做的,与朝廷制定的身份文书大有区别,好在从周三郎嘴里知晓了这点,才没让东西被人察觉。
动作太快,在场的人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见梨花双手已经空了,但看她嫌弃的拍着手道,“不知什么东西,摸着就害怕,幸好我扔得快。”
大家朝她身后看去,除了一堆烂木头还是烂木头,只当她将腐朽的木头当成什么可怕的东西,并未放在心上。
天快亮时,就挖了一户人家,除了粮,还有混了泥土的猪油罐子,至于茶叶那些只能闻到茶叶的香味,茶叶混在泥水里是找不出来的。
这些东西赵广安都瞧不上,也就没要。
倒是梨花挑了两件厚重的衣衫。
衣衫上面满是
泥,又是湿的,抱在手里沉得很,赵广安费解,直到出城时看到大家或多或少都抱着脏兮兮的物品才明白梨花的用意。
天已经亮了,只是天气灰蒙飘着小雨。
出城时官差没有任何盘查,哪怕知道大家的东西从何而来也没多问,唯独看赵广安是男子问了两句。
赵广安拿出昨天那番说辞。
官差没有起疑,而是道,“衙门已经派了人去疏通隧道,你此番去记得表明身份,之后没有百户命令不得擅自回城。”
做百姓时,不能无故离家百里,做士兵后,更是不能擅自出走,赵广安谨小慎微的点头。
官差看完昨日进城的记载,又问,“和你一同回城的小兵呢?”
“他老母受了伤,估计得晚点,军营少人,我就不等他了。”
看他还算识趣,官差放行,余光瞥过他身侧的小姑娘也没多问。
出城后,赵广安松了口气,抚摸着胸口道,“不知为何,刚刚我的心跳得老快了,三娘,你说咱们要是被发现可怎么办啊?”
听周三郎说,被抓的隐山村村民被衙门分到西边挖矿去了。
他可不像过那暗无天日的日子。
“这不出来了吗?”
益州节度使的秉性如何她不知道,但看他这次的做法,益州百姓应该是服他的。
可惜她们没有碰到好的节度使,导致整个戎州死的死伤的伤。
她看向云雾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