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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回去时,儿媳埋怨她不谨慎,人心隔肚皮,如果周三郎去衙门揭发她们擅取库房的粮,掌柜的位子丢了不说,还会坐牢。
但她和周三郎一起在后厨做了十几年了,不愿相信对方是那样的人。
孙子孙女两三岁时总生病,大夫说体弱需要进补,她不过跟周三郎聊几句家常,他就会将客人点的乌鸡汤舀两勺藏到瓦罐里让她偷偷带回家,偶尔还会给她塞两片肉。
这种事一旦被掌柜发现是要扣月钱的,但周三郎就是做了。
现在周家落了难,如何让她狠得下心不顾往日的情谊拒他们于门外?
庞大娘折回去,很快拿了一碗米和
半筲箕青葵来,煮饭的甑也拿来了。
赵广安坐在柴堆上,脱了鞋擦自己泡得发皱的脚,跟梨花嘀咕,“益州百姓挺善良的。”
难民不趁火打劫,熟人能雪中送炭。
梨花点头。
益州还能维持淳朴的风气,和官府有所作为有关。
老百姓本就是容易满足的,官府善待她们,她们就会心甘情愿的听其差遣。
不过她有一事不解,窦娘子所在的村子全部遭了官吏的毒害,百姓该怨声载道才是,而且天灾失去家人,那种怒火更加剧烈,怎么仍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不对劲。
第111章
她暗暗瞅向周三郎。
从戎益两州边界回来需经过两个被她们搜刮一空的村子,周三郎应该察觉有猫腻才是。
随军队南下时,村里虽破败,但依稀可见村民们生活的足迹,而他这次回来,村里砖瓦全无,像土匪打劫过似的,唯独却有个新盖的草篷。
这么怪异的事他不会多想吗?
酒楼的甑子较大,周三郎倒了半盆水进去,转身淘米时,捕捉到了一道探究的目光正望着自己。
他顿了顿,朝梨花笑道,“是不是饿了?再等会儿啊...”
李郎君既喜欢这个小姑娘,他又何苦摆脸色?
他看向赵广安,“你老家哪儿的?”
赵广安抬起左腿在右腿裤脚上擦了擦,闻言,指了下北边,故左而言他道,“村里闹饥荒那会儿,有些人往京都去了,我们慢了点,被逐到益州来。”
周三郎面露同情,“你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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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广安叹气,“我从军前,衙门派人到我们的住处登记,说是家中女子需去村里种地,眼下安心忙春耕吧。”
钻进柴堆换衣服的周母听到这话探头看了眼赵广安,眼里带着悲悯。
戎州乱了后,益州百姓通通涌入益州城,官府没有下令驱逐他们,而是认真核实其身份,凡良民者,登记后分配到新村耕种。
好多百姓在乡下有自己的地,吵着闹着要回家。
据说是官府太霸道,只要逃进城的人,官府默认他们将田地赠给益州衙门,再由益州衙门酌情重新分配。
有些小地主不瞒官府强夺田地,冲进衙门纵火,失败后,怂恿其他难民闹事...
因为这茬,那阵子的治安不好,城里好多人都不敢一个人出门...
看赵广安外赏破烂,里面的衣服料子亦打满了补丁,不像好人家家里出来的,她道,“官府允诺会保护大家,她们脚踏实地,官府不会抛弃她们的。”
她说,“莫学那些眼皮子浅的和官府闹...”
赵广安不想深聊,止住话题道,“她们知道的。”
说话间,周三郎将米倒进甑子,盖上了木盖。
顾及周母及其儿媳是女子,赵广安主动闭上了眼。
梨花抓着他衣袖,盯着火堆前的周三郎,“我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阿伯?”
周三郎一怔,边拧衣服的水边道,“是不是认错了?”
官道两侧的村落皆已荒弃,且他当时急着回城,并没在路上逗留,小姑娘在哪儿见到的他?
梨花眼珠往左瞟,做出思索的模样。
片刻,灵光一闪道,“阿伯来我们村讨过水喝!”
周三郎好笑,“哦?什么时候?”
“几天前。”
周三郎脸上笑意更甚,“你们村离边境少说十几里,我可不敢离开军营那么远...”
梨花像没听到,自顾说道,“几天前村里来了阿伯,阿娘说他们是当官的...”
周三郎给她看自己的衣服,“当官的可不穿便服...”
益州增加了数十万兵力,来不及赶制盔甲,他穿的仍是从家里带去的衣衫。
看赵广安也是这样,周三郎指着他道,“李郎君的也是便服。”
梨花偏头看了看,右手托着腮,沉吟道,“阿伯他们走了后,村里就有人失踪了呢,阿娘不让我嚷嚷,说他们知道了会吧我也抓走的。”
周三郎立刻想到了藏在山里的戎州人。
那些人胆大包天,连上山的士兵都抓,抓几个小老百姓算什么?
见小姑娘称不上美若天仙,五官却也算耐看,不禁道,“你阿娘说得对...”
转而想想不合理,真要是戎州人干的,小姑娘的阿娘该报官告知官府才是,怎么会教小姑娘做哑巴?
他皱了皱眉,认真的问梨花,“他们穿的衣服是什么样的?”
梨花想了想,粗略的形容了一遍。
她没问窦娘子更多细节,反正各州的官服应该都差不多,她就按照沈七郎舅舅身上的衣服描述。
周三郎眉头紧皱,“不可能。”
整个益州最大的官是节度使,他接管衙门里的事务后,禁止文官出城。
而梨花描述的正是文官的衣着打扮。
梨花撅嘴,“我看到的就是那样的。”
好像认定对方怀疑自己说假话,她不高兴的别开脸去。
赵广安知道她故意装傻子,没有吭声,而是问周三郎,“三娘哪儿说的不对?”
周三郎节度使的命令说了,猜道,“她看到的会不会是戎州人?”
“......”赵广安瞪大眼,不假思索道,“怎么可能?”
他们好好的待在山里,不曾假扮过益州官员下山,何况梨花说的是益州官吏在窦娘子村里的暴行,他们就一老老实实的百姓,可没那么丧心病狂。
他质疑周三郎,“你离家这么久了,会不会不知道节度使推出里新政啊?”
周三郎也怀疑自己说错了,忍不住询问周母。
周母换了身干爽的衣衫,双手捏着一撮头发反复擦拭,听他问起,想了半天后转头看向儿媳妇。
周三媳妇也纳闷,“不知道啊。”
赵广安立即道,“那就是周三郎你不了解现在的局势,那些戎州人又不凶狠残暴,怎么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下手?”
周三郎拿了衣衫站去妻子换衣的地,脱下湿漉漉的衣衫挂在柴堆上,瞥一眼赵广安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