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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扶着她往灶房的方向走,然后说起山下的田地来,顺便提了一嘴让黄娘子下山的事。

普通人家不养妾室,对于黄娘子在赵家的身份,族里人识趣的装聋作哑,老太太也没明确说过什么,世道乱,老二拿钱替人赎了身就是赵家的人。

她皱眉,“她怕是经不住事儿,稍有不慎连累咱怎么办?”

“还有其他人呢。”赵大壮说,“实在不行,我让人在山上看着,一旦遇到危险及时回来报信。”

老太太不答,转身问梨花的意思,梨花轻轻点头,老太太道,“成,待会我和她说。”

既是为了族里好,黄娘子自然乐意,从戎州出来,她跟着赵家人干活,体力明显强了不少,即使遇到坏人,逃跑不成问题,她问老太太,“哪日下山?”

“村里光秃秃的,按大壮的意思,他们先下山搭个草篷,建好茅厕你们再下去。”

老太太和黄娘子说话的时候,梨花也跟古阿婶她们提了这事,原想着挑十几个人就行,但大家跃跃欲试都想去。 网?阯?f?a?B?u?y?e????????????n?????????5?﹒???ō??

古阿婶说,“我家那口子以前是跑货的,经常去益州,我这官话说得一般,但益州话还算不错,让我去吧。”

秀儿婶积极举手,“我不会官话,但可以装哑巴啊,我力气大,真要碰到找茬的能抵两下子。”

其他人也是这样的说辞,山谷的日子清静,住久了会消磨人的戒心和报仇的斗志,去山下就不同了,面对每时每刻会冒出来的危险,她们会更加机警敏锐。

大家争先恐后嚷着要下山,梨花解释,“北边两个村的人不算多,咱们都下山肯定会引起益州兵的注意。”

古阿婶跳起来,“那我去,我年纪大,真有官兵来,肯定会对我放松警惕。”

如此,几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阿婶站出来。

她们枯瘦如柴,面黄肌瘦,一看就过得很苦。

这样的人的确会让人放松戒备,梨花道,“那阿婶你们注意点,我二伯会在不远处守着,有事就喊他。”

赵广从和黄娘子的感情好,定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谷的。

盯梢和接应这事,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顾及赵广从的性子,还得再派一人,考虑到春耕正是缺人的时候,她想让赵广安跟着练练眼力见。

对此,赵广从颇为不满,“为何非得梅娘?她从没干过重活,累出病来怎么办?”

彼时天已经黑了,她们在大灶房吃了晚饭回家,小路上,赵广从情绪激动,就差没一蹦三尺高了。

相较而言,黄娘子则淡定得多,安慰他道,“那边去了十几人,咱们这边不去不好。”

“那也不是非你不可啊。”

“就我的官话最好,不是非我不可是什么?”黄娘子没觉得委屈,反倒很喜欢梨花这样安排,赵广从有正妻,她到赵家来后,赵家人从没给她甩脸色,也不苛待她的吃食,待她犹如一家人一样,既然这样,为家人做点事不算什么。

她晃了晃赵广从手臂,“我天天干活,不像以前弱不禁风了,你别担心我。”

赵广从歪了歪嘴,“我担心的是三弟,他惯会装腔作势,看着硬朗强壮,谁知是不是唬人的?万一碰到官兵后腿软不是拖累我吗?”

他排斥的是跟赵广安共事。

知道梨花护短,他凑到黄娘子耳边,声音极低,“要我说啊,还是铁牛更靠谱。”

赵铁牛嗓门是大了点,遇到事是真上,更重要的是,赵铁牛在他家做过短工,危急时刻,肯定不会丢下他。

这么一想,他喊梨花,“要我去也行,得让你铁牛叔也去。”

“为何?”

“赶集那日,我找隐山村的人算了一卦,说我今年恐不顺遂,唯有族里堂弟能帮我度过难关。”

“......”这说的,梨花要是信了就有鬼了,她微微一笑,“铁牛叔要施肥,走不开,你要害怕,我让阿奶给你作伴怎么样?”

赵广从脸色微变,让老太太陪他不是给他添堵吗?

他坚决不同意,“我不管,我去的话必须让铁牛和我一起。”

梨花

偷偷抵老太太胳膊,老太太脑袋一昂,“怎么?我老眼昏花不配和你一起是不是?不让老三跟着也行,把二郎带上,遇到事你们父子两自己商量。”

赵广从的儿子不过十三岁,性格腼腆,属于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赵书砚去叶家后,他曾私下警告过书塘不能学大侄子,赵书塘没理他,当他不存在似的。

给他气得火冒三丈。

这样的人要是跟他出谷,赵广从担心自己被气死。

他退而求其次,“李解呢?”

“他有其他事。”

戎州乱到何种程度无从得知,她想让李解溜进戎州看看情况,若有可能,再去荆州瞧瞧,想到什么,她缓缓挑起眉,“二伯要是不喜欢这门差事就算了,我给你安排其他的。”

赵广从心下警钟大作,“什么差事?”

“明天再说。”

赵广从眼皮跳了跳,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他问梨花,“我要是和你阿耶出谷,只盯着梅娘她们就行了是不是?”

“当然不是,山谷的地有限,你们既然出谷了,就得开些地出来种粮才是。”

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干活?赵广从低头思索,决定等梨花说了另一件差事再做决定。

谁知梨花根本不给他机会。

夜里,他迷迷糊糊快睡着时,隐约听到屋檐下叽里咕噜的传来说话声,他翻个身,决定接着睡,下一刻门响了,梨花再外面敲门,“二伯,睡了吗?”

赵广从装聋,抓被子盖住耳朵,不料惊醒了黄娘子,她坐起身推他,“二郎,三娘找你有事。”

“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他脚底磨起的水泡没好呢。

赵广从不耐烦地套上衣服开门,黑着一张脸问,“什么事啊?”

’啊‘字刚出口,就见面前递过来两张泛黄的纸,他先是不屑,待看清后,忙上前一步反手拉上门,震惊道,“哪儿来的?”

“大伯给的,二伯你要吗?”

话音未落,赵广从已经伸手把银票接过去了,估计怕是假的,他脸颊贴近,将银票放在灯笼前看了右看,“你大伯还真是能干。”

不是把钱全部给老太太了吗?怎么还拿得出钱来?

好像不对劲,他直起腰,“你大伯啥时候给的?”

“去年。”

“你给我作甚?”

他有自知之明,老太太最疼的就是三弟,有钱不可能轮到他头上,他盯着梨花,“你想要干什么?”

“二伯你不是讨厌干农活吗?我问阿奶拿钱准备让你干老本行。”

老本行?

不就是四处收粮?他皱眉,“现在哪儿还有粮收?”

好几个州都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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