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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也无法说出拒绝她的话,只好点头应下。

最后一行四人,全部聚到了李澄玉宽敞的寝舍内。

成兰君打开带来的食盒,瓷碗中的汤面还在朝外氤氲着袅袅热气,鱼与虾所特有的鲜美滋味顺着热气弥漫开来,闻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温子珩也洗好了两大盘枇杷,自隔壁端了过来。

橘黄色的枇杷各个都有婴儿拳头大小,李澄玉见到后忍不住先尝了一颗,牙齿刚咬破果皮,果汁便刹那溢满了整个口腔,汁水充沛又清甜,让人胃口大开。

众人次第落座后,温子珩凝了眼桌案上那空出来的第五碗汤面,默默思索着其主人究竟是谁。

李澄玉也没让他等多久,径直打开了窗扇,朝外喊了句。

“墨影。”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一道矫健的阴影便落到了她的脚边,动静轻巧得仿若一片羽毛落地,无声无息。

手中还拎着一个尺寸不小的葫芦。

墨影低头,醇澈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安静的室内,不大不小,刚好令温子珩他们听清。

“主人。”

青年讶然地眨了眨眼,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没由来的不安。

在盛朝,许多出身煊赫的人身边都跟着死侍或暗卫保护这些温子珩是知道的。

但那些暗卫九成以上是力量更为强悍敏捷的女人。

温子珩紧紧地盯着墨影,只见对方脸覆银面瞧不见长相,通身黑色劲衣,身高腿长性别模糊。

但身为男子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同自己一样。

一样什么呢,一样的性别、心思、抑或是别的什么,温子珩不敢再往深处想。

李澄玉自他手中接过葫芦拔开盖闻了闻,随即满意地扬起一抹笑。

接着又朝自己对面位置抬了抬颌:“辛苦了,去吃饭吧。”

墨影闻言一怔,面具后的漆黑眼瞳流露出受宠若惊的错愕。

从未有暗卫被允许同主人一起用餐。

大多数暗卫的地位甚至不如主人家养的一条狗。

李澄玉说完便兀自坐了下来,片刻后瞧见墨影依旧没什么反应,她疑惑转头冲着对方扬眉,面上带笑:“还愣着干什么,坐啊。”

墨影喉结无声滚了两下,压下了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低低应了声。

“谢主人。”

李澄玉语气自然地同众人介绍:“这位是墨影。”

她话一出,随春放只略略抬了眼,又低头吃了起来,眼中只有自己面前的鲜虾鱼面,吃得那叫个心无旁骛。

成兰君与温子珩则齐齐地转头看向少女,皆等着她继续。

然而李澄玉却并未多言她与墨影之间的关系,介绍完对方的名字后便迫不及待地拾起了筷子,开始吃面。

成兰君见状,眸光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又注视了她几息后才缓缓收回目光,也跟着拈起了自己的竹筷。

而温子珩则忍不住微微侧头,用余光打量自己右侧端坐着的墨影。

男子的身形挺拔而沉默,像是无言的影子般端坐在桌案的正下方,静悄悄的,肃杀的独特气质颇为扎眼。

几乎是瞬间,墨影便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二人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的刹那,温子珩忍不住呼吸一滞。

透过覆面眼部的镂空,温子珩瞧清了对方的眼神,如冰冷的锋刃、又如寒冬的雪塬,空茫死寂。

看他似是在看一个没有呼吸的死物,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更令温子珩感到疑惑的是,成兰君对墨影的反应。

似是......习以为常?

温子珩确信成兰君对李澄玉的占有欲与自己相比只多不少,也笃定对方定然能察觉到墨影的异常。

可他......为什么会毫无反应呢?

成兰君不该是这样。

温子珩袖中的长指缓缓攥起,心中思绪翻涌不休。

七八口汤面下肚后,李澄玉肚中馋虫解了大半,不再像方才那般吃得专注,注意力开始分散起来。

这时她方注意到,墨影不知何时换了副面具。这次是黑木质地,面具颜色如墨般漆黑。

其上的木纹是流水般的银色,样式虽然普通又不起眼且只漏出鼻子以下的部位,但与银色的全覆面相比,又显出别样的风情。

墨影的脸好似做过伪装,与李澄玉上次见面时略有不同,下颌拐角有点偏低,不如先前的弧度漂亮凌厉。

原本最具辨识度的唇珠,也因为他咀嚼时抿紧了唇瓣,从而看不真切。

不过李澄玉笃定自己没有认错。

毕竟,此刻脚下被她踩着的大腿,触感是那样的熟悉,紧实又柔韧。

以及对面墨影那不受控制烧红的耳根,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56章

没多久,李澄玉就发觉了对方的变化。

只见那热意似是喷薄的岩浆般从墨影耳根处飞快地蔓延下来,即便隔着层鞋底,依旧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

李澄玉轻啧了声,脚尖施力碾了碾。

对面的墨影霎时攥紧了竹筷,修长分明的指节泛着青白,呼吸节奏紊乱而破碎。

他原本吃得就慢,半炷香过去,碗中粉白色的鱼面只下去了一小半,此刻他颊侧微鼓,顿了足足四五瞬后才重又开始咀嚼,

动作机械不自然。

李澄玉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用筷尖拨了拨自己碗中仅剩的七八根鱼面,同时桌下的足尖也悄然挪了个位置。

下一瞬,对面端坐着的墨影受惊似地一下顿住了动作,紧接着他像是呛到了般,漏在外面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绛红,脖颈青筋虬起,喉结不断震颤着。

与此同时,胸脯还深深起伏,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如山洪爆发般,自被踩住的地方传来,陌生又熟悉的酸畅连同着闷痛,酿成能轻易击溃人心智的滔天巨浪,猛烈地朝墨影本人袭来。

他心脏迸跳得几乎要破胸而出。

墨影向来挺直的脊背不受控地微微佝起,剧烈的刺激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摆动身体迎接抑或是逃避。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如流星般快速划过他的脑海。

——主人会不开心。

想到这儿,墨影全身倏地一僵,最后生生凭着自身百千次残酷训练铸就的强大意志力给压下了。

墨影艰难地抬起被汗水打得漉湿而沉重的眼睫,炫着白晕的余光掠过坐在他两侧,对当下所发生的一切都好似浑然不觉的成、温二人。

渐渐地,一股奇妙的滋味自他胸腔汩汩涌出。

面具下,墨影鼻息急促而灼热,有密密的细汗顺着他的额角流淌至下颌,后背处似有无数蛩蚁窸窣爬过般,在脊髓中引起阵阵悚然的战栗与涟漪。

——主人,竟然、竟然当着温、成二人的面,在玩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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