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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京宇从来都没有这么气急败坏过。
“你就是要她们亲眼目睹这场景,好向温校监狠狠告我的状是不是!”
李澄玉心里讶然,霍京宇反应得竟然比她意料中的还要快。
这么迅速就理清楚了所有思路。
事实也正如对方所言,在鲁町雅那事发生后,李澄玉便第一时间找到了文瑄,直接了当地揭穿了对方身份,并要求她与自己合作。
今晚这场大戏,真正的主角其实是霍京宇她们。
至于李澄玉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从来没招惹过你,为什么这么做!”
霍京宇双目通红,吼声震天,刺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她难以接受,这么长时间里,她早已把李澄玉划进了自己人的范畴。
她甚至还想着,等赢了拔青赛,她就请李澄玉去城里最好的南风楼吃喝玩乐。
把跟自己最长时间、伺候人花样最多的花魁同她分享。
然而,就这么猝不及防被她给背刺了......
霍京宇掐死李澄玉的心都有!
闻听此言,李澄玉伸手拉开了一直挡在自己身前的成兰君,并捏了捏对方冰凉的指尖以作安抚。
她面上甚至还带着笑,语气很是懒散:“不为什么,我这人就喜欢路见不平一声吼。”
此话犹如火上浇油。
“你混蛋!”
只听一声嘶吼,咚的一声,霍京宇的拳风擦着少女的面门而过,重重地砸在了她身侧的墙上。
砖石咔嚓,簌簌掉落,动静听得人胆战心惊。
没多久,细红的血线便如条条赤练蛇般顺着墙壁蜿蜒流了下来。
成兰君紧张地转头看向身侧的李澄玉,发现对方仍纹丝不动,唇角扬起的弧度依旧,似乎料定了对方根本不敢拿自己怎样。
这副从容又自信的模样,看得成兰君阵阵心悸几乎目眩神迷。
片刻后,空气中响起细细的抽气声。
李澄玉的眼神终于起了变化,像活见鬼似的与身侧的成兰君对望一眼。
——向来横行霸道、我行我素的霍京宇竟然被她给气哭了。
不远处在墙角装死的于杪等人,同样是新奇又震惊地支棱起了耳朵。
心脏突突之跳的同时越来越庆幸自己反应之迅速。
否则的话,等霍京宇回过神儿来,发现自己哭鼻子时她们也在场,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
很快,李澄玉收起了面上的笑,语气郑重其事地提出:“比赛之前,我会向全班发起一个匿名投票,如果只有少数同学支持,我会向温善教提出,撤销你的领操员职位。”
“你敢!”
霍京宇闻言倏地转过头,血红的眼睛里还淌着泪,神情狠厉地冲着李澄玉低吼。
那模样像极了头被刺中要害,锁在笼子里无能狂怒的狮子。
真狠啊。
霍京宇心脏难受得直抽抽,李澄玉可真狠!
早在她担任上领操员的第二日,李澄玉便委托温善教以书院的名义给她母亲去了封信,内容先是将她大夸特夸了一顿,最后邀请她母亲以及姐姐参观此次拔青赛,以见证她的优异表现......
那天,霍京宇意外地见到了将近三个月没见、没能说得上一句话的母亲。
对方竟是下朝后,特地拨冗,赶了一个多时辰的山路来书院看的她。
虽然只交代了她一句好好干便又匆匆离开了。
却是所有姐姐先前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霍京宇为此激动了一晚上都没能睡着觉。
现在想来,李澄玉做的这些,不过是想将她架到最高处。
让她中途无法舍弃‘领操员’这一职位、让她没法撂挑子不干,让她有了任对方拿捏的软肋......
霍京宇恨她恨得喉咙里都满是血腥味。
李澄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风轻云淡,丝毫没受到威胁:“你可以拭目以待。”
说罢,她拉着成兰君便要离开。
谁知刚走了两步,便被霍京宇堵在了门口。
“李澄玉!”
霍京宇双拳紧攥,受伤的右手还在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她呼吸粗重,赤红的眼睛里满是不甘与憋屈,面部肌肉扭曲在一起近乎狰狞。
就这么梗着脖子死死地盯着李澄玉,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
李澄玉见状缓缓蹙起眉来,她现在困劲儿上来了,脑子里只想赶快回去睡觉,不想同霍京宇在这里过多掰扯。
与此同时,墨影已然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霍京宇身后,只要她一声令下——
霍京宇却忽然朝她低下了头。
“对不起......”
初初听到这三个字,李澄玉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霍京宇喉咙不住地滚动着,声音嘶哑发僵,每发一个字都像是拼命挤出来似的。
“以前、我或许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我没意识到。”
霍京宇闭上眼,腮骨崚嶒极艰难地一字一句:“我向你道歉......”
李澄玉有些意外,毕竟像霍京宇这样桀骜不驯、自尊心极其强烈的人,若是主动道歉的话,跟要她半条命没什么区别。
先前李澄玉可听说过校监打断三根戒棍都没能让她认错的战绩。
一贯高傲的同性朝自己主动低下头颅,许多人都会觉得爽、觉得痛快!
然而李澄玉却不这么认为,不过,若是朝自己折下傲骨的是男人,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前提是,对方得足够漂亮。
片刻后,霍京宇只听面前人徐然开口:“你没招惹过我,所以——道歉的话就留给别人吧。”
还没等霍京宇反应过来,李澄玉便带着成兰君绕过她,大踏步离开了。
“混蛋!可恶!”
“该死!都去死!”
几瞬后,耳房内骤然响起女人愤懑不已的叫骂声。
与此同时,还有咚咚咚拳头砸向墙壁的闷响。
如果世上有什么比放下自尊道歉更令人觉得屈辱的,那一定是道歉被拒绝。
片刻后,霍京宇才堪堪停下动作,胸口剧烈起伏着,砸墙的指背已然血肉模糊,隐约可见森然白骨。
霍京宇从未受过如此大辱,胸腔仿佛要炸开一般,亟需狠狠发泄出来。
她赤红着一双眼,泪水重又充盈了眼眶,打一眼瞧上去似血一般,整个人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浑身缭绕着浓烈
至极的煞气,令人胆寒。
鲜血很快在地面汇成了一小洼,将门外的月光都染上了腥气。
成兰君合扇掩住了窗外异常橙红的月亮,转头看向刚洗完澡正躺在矮榻上静静休息的少女。
莲步轻挪走了过去。
“玉娘,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