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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臂。

李澄玉被他圈得有些疼了,下意识地敛眉想要推开他。

青年却因此将她环得越发严实,大手覆在她的脑后,不由分说地将她往自己脖颈处压。

“快啊!”

“快、狠狠咬!”

李见凛猩红着一双眼,几乎要被势如水火般的痛与快折磨疯了。

身体像是被抛到了燃着大火的海面上,烈火焚身的同时,温暖的海水不间断地摩挲着他。

神经被游丝似的痛痒反复切割,亟需一个了结。

送上门的肥肉,李澄没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对方略带强硬的语气令她有些不爽。

随即,少女再不客气,张口狠狠地咬住了李见凛颤动不止的喉咙。

命门被落入虎口,牙尖刺破皮肤的霎那,锐痛使得青年脑海犹如火山喷发般,轰地热了起来,紧接着空白一片。

与此同时,小腹处积蓄许久的疼痛也突破了临界点,他恍惚察觉到胞宫内正有什么温热物什在簌簌剥落,最后冲破阻碍缓缓涌了出来,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疼痛仿佛一下消解掉了大半,足以致死的安心幻化成了畅快与酸麻,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占领意识的高地。

李见凛再次剧烈地痉挛起来,薄唇无意识翕动着,隐约可见殷红的舌尖在其中兀自轻颤着,犹如一只被扼住喉管,濒死的脆弱夜莺,喝啊喝啊地徒劳喘着气。

眼角有泪水淙淙流过,顷刻间便打湿了青年乌云般的鬓发。

窒息感自脖颈辐射全身,久违的如过电一般的刺激,令李见凛忍不住挣扎起来。

无数点白光如雨滴打在湖面上的涟漪,在青年的眼前越扩越大。

终于,李见凛再经受不住这骇然的刺激,水洗般的瞳孔在剧烈震颤几十下后,陡然失去了意识。

待到李澄玉再抬起头时,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昏了过去。

少女一下坐直了身体,神情有些猝不及防,嫣软的唇上还坠着颗饱满的血珠。

李澄玉:坏了,给这家伙弄晕了。

第34章

李见凛在梦中,回到了自己八岁那年。

彼时,母亲将将战死沙场,父亲在得知死讯后便紧跟着殉了情。

连句遗言都没留给他......

屋外大雨倾盆,轰隆的雷霆劈落在头顶,乍然出现的闪电照亮了父亲那青紫色的、死不瞑目的脸。

幼时的李见凛手中紧攥着刚临帖好的诗词,无措地望着悬在房梁上的父亲。

携着潮雨的冷风吹进门,父亲在风中轻轻摇晃。

周围的仆从跪了一地,都在嚎啕大哭。

即便一个月后,他便被带进了东王府,哭声仍回荡在耳边。

父亲生前是东王伊的义弟,然而他却从未听父亲提及过,除此之外,他还敏感地察觉出——东王夫不喜欢自己。

后来,他才在仆从们的交谈中得知,自己父亲生前与东王伊关系匪浅,好似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东王夫处处防备着他,纵使从未在明面上苛责过他什么,可幼时的李见凛就是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

王府的下人们自然也偏向主子,哪怕东王伊曾对着他们三令五申要好好照顾,他们仍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对他视而不见。

李见凛一开始十分的难以适从,可渐渐地,也就无所谓了。

没事的时候,他时常独自坐在天井下,望着头顶那一小块被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看云彩变幻莫测。

思考一些空泛的问题,想着前世、今生、来世,这些对他这个年纪来说过分虚无缥缈的事情。

想着自己战死沙场的母亲、自缢的父亲此刻投胎转世了吗,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还会不会记得自己......

再后来,东王伊收他做了义子,且不顾旁人的议论为他改了姓,并向圣上求了些赏赐。

然而即便如此,王府众人依旧待他冷漠,常常对他视而不见。

直到从外祖父家探亲的康安郡主回来。

与他这个身份、地位皆尴尬的义子不同,康安郡主是东王妇夫乃至整个王府下人们的掌上珍宝。

许多瞧上去古板又严肃的老公公,都会在提及他们郡主时,脸上洋溢起慈爱又骄傲的笑光。

是以,李见凛不懂,有那么多人喜欢的康安郡主为什么偏偏会赖上自己。

听说在得知自己的存在后,这个‘妹妹’便给他准备了许多礼物。

东王妇夫亦十分纵容她这个女儿,甚至就连他的新名字——见凛,也是在李澄玉的选择下,敲定的。

孤僻久了的李见凛,在遇到对自己分外热情的人,像是乍然碰到凉水的狸猫般,神情惴惴而警惕。

“我不是你哥哥。”

他皱着眉,看向面前头顶双髻上戴着只蝴蝶绒花的小姑娘,声音冷而紧。

周围的仆从听了这话,朝他流露出或不满、或漠然的目光。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才五岁大的小女孩,笑起来时还豁了颗门牙,可欢喜与笃定却是将眼底充盈得满满当当,头上的绒花蝶翼像紫金冠上的翎羽止不住地摇晃。

“我有哥哥啦——”

她像是获得了个新玩具般,整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向她认识的每一个人介绍。

“这是我哥哥哦——”

“这是我哥哥,他叫李、见、凛。”

“对呀,我有哥哥啦~”

“才不让给你呢,让你爹爹给你也生一个去......”

冬去春来,夏夜净是免不了的雷暴雨。

倾盆大雨不要命地往下泼,银白的闪电将冷清的室内照得彻亮。

呼啸的狂风吹开了窗棂,雨水如泄洪般全部灌进室内,却无一人上前关上。

今晚本该在屋外守夜的仆从早就趁着这动静溜了个干净。

李见凛紧紧地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不断地发着抖。

床幔被吹得翩飞不止,逐渐化作八岁那年房梁上父亲飘荡的衣裾。

李见凛瑟缩着紧闭双眼,然而脑海中,父亲去世前的场景反而越来越清晰,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他在雷雨夜里,恐惧绝望、孤苦无依。

忽然,紧闭的房门被人猛拍了几下,唰唰大雨下,向来清脆的喊声变得模糊不清。

“哥哥、哥哥......”

裹成团的被子里,李见凛紧捂着耳朵,大瞠着眼睛笃定自己是幻听了。

然而下一瞬,便有人自大敞的窗棂中跳了进来,撞碎了花几上的瓷瓶。

锐利的炸响有一瞬竟压过了屋外的雷霆,更刺破了笼罩在他头顶的梦魇阴霾。

李见凛怔怔地抬起头,探出半颗脑袋小心翼翼地朝外望去。

却见李澄玉穿着不知自何处找来的蓑衣,小小的一个人儿,被全然罩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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