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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杨意迟明白事理,闷闷地回答。

他和柳应悬的关系只有林凤仪知道,但林凤仪却什么也没说,还像以前那样和他们相处。

其实……其他人应该也看不出来。他们表面上是亲密的“兄弟”,杨意迟一直做柳应悬的小跟班,村里很多人都习惯了。

初一早上,杨意迟发现了藏在他枕头下的红包,打开一看,金额和他十二月份打给柳应悬的钱一样。

杨意迟的眼睛现出一丝无奈,把钱放进红包里,又有点情绪上涌。不过,柳应悬不要他的钱,好歹收下了MP3和耳机。

回来之前杨意迟在里面提前下了很多歌,还有一些经典的京剧。柳应悬对他的礼物爱不释手,经常戴着耳机听歌。

两人在假期里的日子哪儿也没去,期间白鸿轩来过一次送东西,和杨意迟打了个照面。

杨意迟对他点点头,接过白鸿轩手里的袋子,白鸿轩略显尴尬地道:“你回来了,什么时候走?”

“过完十五。”杨意迟说。

白鸿轩作势给他递烟,杨意迟没接,道:“我不怎么抽。”

“嗯。”白鸿轩又缩回去,支支吾吾了半天,“以前……对不起。我那时候做过太多混账的事情,现在想想真是个傻叉。”

杨意迟站在原地,他已经比白鸿轩高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微微俯视他,忽然道:“我不会报复你的。”

过去的“恨”逐渐变得透明,变得渺小,他没有因为这些不重要的人毁掉自己。

返校的前一晚,杨意迟和柳应悬简直分不开,直到两人都精疲力竭。杨意迟发狠地咬在柳应悬的后颈上,喘着气说:“……哥,夏天见。”

“不见了。”柳应悬的身上泛着淡淡的红,一副餍足又过度的模样,“别回来。”

杨意迟失笑,用手摸了摸他的脸,可怜巴巴地道:“回来的,哥别不要我。”

柳应悬:“……”

完蛋,他发现自己居然很吃这一套。

春季学期就要开始,杨意迟和去年夏天一样独自一人离开家。柳应悬笑着对他挥手,身影在后视镜里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回程路上,杨意迟始终这么怅惘地发呆。临走前他总是想多留下一点感受,亲吻、拥抱、用力地占有、肢体的交缠……柳应悬的味道仿佛还停留在杨意迟的呼吸间,但杨意迟也知道,它很快就会消散。

他们又回到远距离的恋爱,用短信和电话维系。这样的生活还有三年半,杨意迟已经觉得自己快疯了。

回到首都,他和赵武清、林正一起吃饭,给柳应悬报平安。

杨意迟:【到学校了,在和室友们吃饭。】

柳应悬:【下次不准咬我,不然你就是小狗。】

杨意迟看着短信,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武清眼尖,促狭地笑了笑,道:“又跟对象聊天呢?回老家你们见面了吗?”

“嗯。”杨意迟说,“见了。”

这之后,杨意迟收到王总秘书的短信,询问他周末是否继续过来,杨意迟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到了周末,杨意迟前往别墅,有过一面之缘的王总身穿白色衬衣和西装裤,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男人的衬衣挽起,露出戴着贵重名表的手腕。

杨意迟和王总对视一眼,王总没有停下,只是对他微微挑了下眉。

大概是由于父亲在家,被宠坏的小少爷今天没有大吵大闹,杨意迟走进去,见到他躺在床上,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你是不是特别缺钱?我把我零花钱给你吧,你别来烦我了。”少年生无可恋地道。

杨意迟皱眉道:“起来。”

少年坐在椅子上,阴恻恻地盯着杨意迟的侧脸。杨意迟捏了捏眉心,少年不动声色地拆开手中的钢笔,然后猛地朝杨意迟的脸上甩过去。

大大小小的墨点飞溅过去,杨意迟的眼睛下意识地闭起来,察觉到墨水缓缓地从他的眉心流下来。

“神经病。你是不是想这么骂我?”少年摇头摆尾地说,“快快快,快骂我。骂我,我就跟我爸告状,然后让你滚。”

杨意迟抽了几张纸巾,擦掉脸上的墨水。他看见袖口处也晕开一大团黑色,忍不住心疼地想,这衣服还是柳应悬给他买的。

关于杨意迟还能继续做这个混世魔王的家教,赵武清和林正都很佩服他。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少年就算再怎么使坏,都抵不上从前杨意迟在老家受过的侮辱。他听过更难听的话,好像也比常人拥有更强的抵抗力。

有时候,在杨意迟的坚持下,少年也没什么精神跟他胡闹,认命地做了一些习题,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

杨意迟又和王总打过两次照面,不管他愿不愿意,比起从前那些“一次性”的家教老师,杨意迟还是或多或少给王总留下了印象。

这年暮春,杨意迟在忍受荒唐的兼职中,还意外碰上了另一件事。

和以往一样,他起了个早,换乘公交赶来陪太子读书。少年最近对他采取的态度是不闻不问,拿他当空气人看待。

杨意迟按照自己的计划,给少年讲解上次做错的题目。

忽地,楼下传来一阵关门声。杨意迟和少年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开口。

这个时间不经常来人。杨意迟想,也许是少年的父亲临时有事回来。

片刻后,一阵交错的脚步声在屋外响起,讲话的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嗓音甜腻腻的。

就在这时,一直惜字如金的少年脸色剧变。他猛地回过头,一刹那间,巨大的、看不见的恐怖笼罩了他,如同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走!”少年的眼睛燃起白色的、晃动的火焰,重新面对杨意迟,嘶哑声音浑身颤抖,“你现在走……下次再补上,我、我下次会好好听课的。”

杨意迟不为所动,他的脸上没有表情,默默地听着少年说话,只把他的话当做胡言乱语。但其后屋外又传来另一种暧昧的响动,杨意迟的神情也微微变了,他当然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可……他的父亲?和另一个男人?

他的父亲是一个同性恋?

少年忽然无法直视杨意迟的眼睛,他难受地捂住嘴,突然站起来把自己关进衣柜之中。很久之后,杨意迟才知道这是少年抵御惊恐发作的方法。

杨意迟撞破了有钱人家的一个秘密。

那天,他始终没有提前离开。他知道衣柜的木门内有一个少年在哭,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意迟猜想,这种情况可能并不是第一次。他的父亲深深地伤害了儿子,儿子在父亲的面前默不作声,可能还经历了一些别的事情,所以性格才变得如此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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