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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沉甸甸地染红布料,然后把它递给吴长生。
“带我弟弟出去,他吸入了奈何花,什么也不会记得了。”
第23章 壁画
萤火依然闪烁,前方的水声变大,地下暗河蜿蜒曲折,柳应悬把身上携带的东西做了精简。
“我的血可以指引你出去,包在火把上。”柳应悬的语气格外严肃,“吴哥,拜托你把我弟弟先带出去。”
吴长生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你不一定能救得了他们。”
“总是要试试……何况,我现在还是你的眼睛,说不定能拍下什么。”柳应悬带着魏仁德遗留下来的相机,一头扎进萤火的深处,一个眨眼,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吴长生的眼前。
吴长生随后用绳索把昏迷的杨意迟和自己绑在一起。他的口袋里装着一块长方形的硬物,是之前从尸骨坑中找到的东西。吴长生不自觉地用手挠了挠胳膊,低头看见上面也出现和阿茂身上一样的红疹。他知道,自己的确不能再待下去了。
*
两岸堆积的尸骨渐渐变少,但地下的地形复杂,阿茂和二叔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有好几次,柳应悬停下来看向昏沉的暗河,都觉得他们是不是掉进了水里。
“二叔!”柳应悬抬高声音,“二叔你能听见吗?”
当的一声,柳应悬的脚下一沉,猛地踢中了什么东西。他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发现自己踢中的东西是一个已经碎裂的瓷碗。柳应悬把瓷碗翻过来,这最起码是两三百年前的东西。
柳应悬站起身,再用矿灯往前照,前面的河道变宽,岸边能下脚的地方越来越少。正前方出现一个拱形石洞,暗河通过这个石洞,除此以外,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一个黑影蜷缩在前面,柳应悬的灯一闪而过,对方用手捂住眼睛,喊道:“小悬!”
“二叔!”柳应悬立刻跑上前,二叔的下半身浸在河水里,柳应悬拖着男人的肩膀,把他给拽了上来。
柳建安的脸上挂了彩,另有一道刀伤从左肩划至后背,他愤懑地道:“是阿茂……他好像、好像疯了一样……我说了他两句,他就忽然对我动手……”
柳建安的胸口剧烈地起伏,手臂不停地挥舞着,眼神有些涣散。柳应悬花了一些力气才勉强帮他包扎好伤口,只是一个瞬间,柳建安忽然怪叫一声,猛地坐起来推了柳应悬一把,像是已经看不见他这个人。
“别过来!别过来——!”
“二叔!”
噗通一声,柳建安没有犹豫地跳进暗河中,一刹那间就被水流冲进那拱形的石洞内。柳应悬咬咬牙,深吸一口气,也扎进河中。他努力伸出手,还差一点就能抓住柳建安的手腕,却最终捞了个空。水流的速度很快,透骨的冷意刺进柳应悬的身体,他换了口气,被冲进石洞中。
“你在哪儿?二叔?”柳应悬焦急地喊。
柳应悬四肢僵硬,努力看清四周——他像是被带进一条没有尽头的隧道,什么光亮都消失了,只有他一个人。不知过去多久,前方才出现一点微弱的光亮,柳应悬喘息着调整方向,光亮渐渐在眼前放大,柳应悬扑腾一下,用尽全力向岸边游去,最终湿淋淋地瘫倒在一边。
“嘶。”柳应悬活动了一下右腿,一阵钻心的疼痛令他脸色发白,低头看见右腿外侧不知道被什么尖锐的物体划开一道口子。
柳应悬咬紧牙,努力给自己翻了个身,他视野模糊,好一会儿才打开包里的矿灯。柳应悬喘着气,把伤口处理好,恢复了一些体力,站起来用灯照向四周。
暗河在这里终于改道,出现在柳应悬面前的是一条略显低矮的甬道,柳应悬尝试站直身体,但在入口处就难以进入,必须微微弯下一点腰。他抬手触摸甬道的石壁,判断这应该是人工建筑。
柳应悬注视面前这个幽暗深邃的甬道,闻到一股灰尘与腐物的气息。地上的石砖上蒙着一层泥土,柳应悬看到几个交错的脚印,但无法确定究竟是谁的。思忖之下,留给他的选择也并不多,柳应悬浑身绷紧,猫着腰、提着矿灯小心翼翼地踏进甬道。
他很快有了其他的发现。
走进去不久,甬道两侧出现一些堆叠摆放的器物。柳应悬手里的灯光扫过去,看见大大小小的瓷器中间,几乎都落满了泥土。再往前,散落的物品从瓷器变成了青铜制品,几把已经断裂的青铜剑被土掩埋。
这些都是……明器。
而且是多个年代混杂的明器……从哪儿来的?如果鬼崖山真有墓穴存在,这些东西也不可能存在同一个墓里。
柳应悬在甬道中边走边看,什么也没有拿走。下一秒,甬道的高度却陡然增高不少,柳应悬慢慢地挺直脊背,忽然察觉到似乎有一双眼睛看向自己。
有人?
柳应悬心里一惊,脖子后面的汗毛倒竖,他一个侧身,借着光向石壁看过去,几秒钟后才意识到那只是……一幅画。柳应悬旋即转了几圈,发现这一段甬道的石壁俨然和之前经过的完全不同。
两侧石壁几乎都画满壁画,密密麻麻的图案仍保留了大部分,不同的漆色在晦暗不明的石壁上显得有点模糊,需要凑近借着光亮才能看清。刚刚柳应悬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就是因为左边壁画上的这个人物。
画上的人有一张扁平又冷漠的脸,身穿着黑色的长袍,双手朝向天空,耳朵两侧戴有灰色羽毛做成的饰品。在这个“巨”人的脚下,匍匐跪拜着其他人物。
巫?柳应悬几乎就做出了联想,是以前的巫师留下的?
第二幅壁画与第一幅画连在一起,但仔细看还是能找到连接之处——画面转场,黑袍人带领其余人来到某个幽暗的山洞,他们在洞前摆放着各种牛羊瓜果祭品,并且围着火堆开始跳舞。
第三幅画比较抽象,整个画面被涂成一种黑暗的色调,在四周又描绘出各种繁复的花纹。这幅画中没有人物,只有一个椭圆形的卵状物。柳应悬尝试去第二幅画中寻找线索,但猜不出来这是什么。
第四幅画是一张远景,在山村之外,出现另一批面目模糊不清的人,有些人手上拿着长矛,有些人手上拿着弓箭。在这些人的身后,是一个柳应悬未曾见过的生物。
这东西乍看之下有点像白色狐狸,但与画中人的比例对比,体型又要比狐狸大上许多。拿武器的人围着这只“狐狸”,显然与穿黑袍的人是敌对阵营。
两个部族之间的战争?柳应悬又想。
第五幅画给出了答案。黑袍人捧着那个卵状物体,在他背后的这些小人们手舞足蹈。另一边的“狐狸”受了伤,奄奄一息地回头眺望。令柳应悬感到着迷的是,壁画上的这只白色“狐狸”有着一双极其人性化的眼睛。透过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