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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出来吧。”

以陈子昂为首的几人青筋暴起,面颊涨红,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将那张大放厥词的嘴撕烂,但提到半年前,他们却像是被钉在原地,说不出反驳的字眼来。

的确如胡朔所言,就连他们也想不到,那一仗的结果为何会是那样惨烈,但怕触及阎熠的伤心事,他们也只得憋着,半点都不敢问。

见此,自觉踩住阎熠痛脚的胡朔愈发趾高气昂,“诶,你们也说说,他爹和他哥当初要是有这个运气,也不至于——”

就在这时,只听“嗡”一声锐响划破长空,寒光如闪电掠过,带着凛冽风声擦过胡朔耳廓,深深钉入他身后的木桩。

那是一把剑。

剑身仍在震颤,嗡鸣不已,足以见得其力度,而要是再偏离半寸,就不只是割伤他耳朵而已了。

恐慌和后知后觉的疼痛飞速蔓开,胡朔伸手一摸,满手鲜红,暖流从缺口处源源不断溢出,顺着脖子蜿蜒而下,他痛得五官扭曲,狼狈至极。

“李蔚然!”

“叫你爷爷做甚。”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娃娃脸少年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立在一旁,原本带着稚气的脸庞笼罩着层寒霜。

他看向胡朔,眸中闪着与剑光如出一辙的寒芒,“你有本事,就把刚才的话,当着我的面,当着将军的面再说一次。”

意识到自己上头时都说了什么,胡朔的气焰陡然一降,面色青白地打了个哆嗦。

“说啊。”

周皓轩附和:“就是,私下嚼嘴子嚼得这么欢,怎么也不见你在战场上多杀几个北戎人?。”

胡朔顿时恼羞成怒:“你——”

“好了好了。”

朱淄适时站了出来,卡在两队人马之间,道:“大家都冷静一下,都是镇北军的兄弟,何必如此,伤了和气,我们要拧成一股线,跟着将军共同对抗外敌才是。”

“谁跟你是兄弟。”李蔚然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胡朔恨恨地咬了咬牙,“算了,不跟你们这群小屁孩计较,我们走!”

远处,营帐后,幽幽传出一声讥笑。

那人面容隐在暗处,模糊不清,对身后单膝跪地的黑影低语,阴冷如蛇:“去查,阎熠派李蔚然去见了谁,手脚干净些,莫留痕迹。”

“是。”

“阎熠啊阎熠……”他眯起眼,眸中翻涌的怨毒浓黑如墨,“你明明已经死了,为何偏要回来。”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刻苦恨意:“无妨,待我揪住你的软肋,看你这回,还能不能从阎王殿爬回来!”

傍晚时分。

结束操练的士兵们回到帐中时,发现每张桌上都多了坛酒。

揭开红纸,甘香醇厚的酒气扑面而出,迫不及待倒入碗中,入口瞬间却如干嚼黄连,又苦又涩,不少人当即呲牙咧嘴地喷了出来。

但若是咽下,喉间便会慢悠悠飘上一缕温热的麻,而后,醇厚暖意在胸腔中弥漫,驱散涩苦,在舌根洇出些回甘。

苦,麻,暖,甜。

酒不醉人,却让不少人喝红了眼。

……

木雕的小老虎童稚圆憨,李蔚然收剑时衣领微松,不甚掉落,被陈子昂眼疾手快捡起。

坏了。

果不其然,陈子昂像是见了老鼠的猫,一个劲儿地打趣,说他不是从来就不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嫌幼稚吗,怎么跑了一圈回来身上还多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还追着他问,非要问出个好歹来。

好不容易抢回来,避开那群人,气喘吁吁溜回营中,找了根绳子小心穿过挂在腰上,他屁股还没坐热,就又接到了阎熠的召见。

李蔚然欲将其藏在枕下,又怕那群人摸进来给他拿了,想了想,他还是继续挂着了。

“大哥。”

垂手时,他悄悄掩住了腰间悬挂的小老虎。

“胡朔那人心胸极狭,你当众伤了他,免不得被他怀恨在心,日后说不定还会告上你一状。”

“恨就恨呗,恨小爷的人多了,也不在乎他一个。”

李蔚然毫不在意地坐下,翘起腿,“反正他又打不过小爷,也就只能在背后嚼嚼舌根了,我就看不起他那副嘴脸,一大老爷们儿,还跟个泼妇——”

“诶。”阎熠及时制止,“不可胡言。”

“跟个泼皮猴子一样,看着就烦。”李蔚然抱着手臂冷哼,余光瞥见露出来的小老虎脑袋,立刻又坐直了身子,动作过于突兀,他还咳了两声以作掩饰。

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怕被阎熠瞧见。

李蔚然小心翼翼开口:“大哥,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啊,明明你也是受害者……”

“还不是时候。”阎熠摇头,“好了,不说这个,你此番回村,一路上可有遇到危险?”

李蔚然点点头,将他所杀之人的身份告知。

阎熠眸光一凛:“果然。”

“放心吧大哥,我查了的,没人找到小嫂嫂那儿,他安全着呢。”

“那就好。”

阎熠的唇畔当即勾起些许,也并不在意李蔚然的称呼,问:“他,如何了?”

李蔚然笑嘻嘻道:“小嫂嫂人特别好,又漂亮,心底又善良,我本来打算到了就走的,小嫂嫂主动留我吃了饭,还让我住了一晚……”

当然,省去了谢瑾宁让他住在他的屋子里,和帮他上药一事。

他有预感,要是说出来,大哥这一提到人就止不住笑的情深模样,指不定会把他打成什么样呢。

“……”听了一嘴谢瑾宁对他怎么怎么好的阎熠太阳穴紧了紧,“他可有问过我?”

“那太多了。”李蔚然道,“我跟他说了,你如今很好,没有受伤,其他的都在信里,他就放心了。”

阎熠长长舒了口气。

“对了大哥,小嫂嫂给你的信你还没看么?”

阎熠默不作声看他一眼。

李蔚然嘿嘿一笑,“我不问了不问了,哥你慢慢看,我就先出去了。”

他转过身,咽了口唾沫,忽地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慢着。”

李蔚然脚步一顿。

“你腰上挂着的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李蔚然闭了闭眼,垂头丧气地将其摘下,递了过去,在阎熠问之前主动解释:“这是小嫂嫂送我的。”

还把绳头攥得紧紧的,生怕被他拿走。

从他入帐时就发现了这东西的阎熠总算是知道那股微妙不爽感的来由了:“……”

圆头钝脑,看着傻乎乎的,没他的平安符雕得用心。

阎熠的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他松开手。

“既然是阿宁送你的,就好好收着吧。”

阎熠将自己从头到脚洗刷得干干净净,闻不到半点血腥味,这才带着一身水汽回到帐中,从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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