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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便是过了,谢瑾宁抹去额间细汗,绕至他身后,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沿颈椎棘突自上而下滑行,至第七节椎突下时悬停,“大椎穴,诸阳之会,疗五劳七伤,风劳食气。”

指尖方要点下,邓悯鸿却突然呛咳侧身,肩背耸起,指下穴道瞬时变了方位,谢瑾宁眼瞳一颤,硬生生截停的指节玉白如削葱,正如他此刻的青白面色。

“怎么,这就分辨不出了?”邓悯鸿轻嗤,“病人若发起病来,可不会时刻静止不动,等你慢条斯理地寻到,怕是人血都要流干了。”

长睫连呼吸一同静止,冷言讽语皆化作耳畔流风,谢瑾宁满目只有那刻意歪斜的棘突,脑中极速闪回穴道经络图及疡科治要中关于此穴的描述。

督脉诸穴,皆以椎体为尺。《千金方》中孙真人云,“大椎当项后第一节骨节陷中”。

“从发际至大椎折作一尺二寸。”在邓悯鸿再度耸起时,指尖稳稳落在凸起的棘突下凹陷处,“就是此处。”

不是虚无缥缈的“应是”,而是满眼笃定的“就是”,邓悯鸿眼中闪过讶色。

还未教他辨穴更详细的循按切叩四法,也能寻得,看来的确是下了番苦功。

“不错。”

邓悯鸿转身正视眼眶红透面浮虚汗,眼眸却依然澄澈坚定的徒儿,眉心皱褶渐散,“最后一处。”

“下焦要穴。”

他双腿交叠,等谢瑾宁蹲身伸指时,突然用力绷紧小腿肌肉,而谢瑾宁这次已有准备。

“三阴交,肝脾肾三经交会处。”落在膝盖内侧的指缓缓移动,按在骨边肉隙间,“这处。”

眸中冷寒被浅淡欣慰驱散,邓悯鸿起身,亲手将谢瑾宁扶起,扣住他手腕,仔细端详着这双修长纤匀,干净如新雪,不染尘秽,连他都会夸赞句“漂亮”的手,又向上,凝视着那对氲起薄雾的眉眼。

“不错。”他并不吝啬赞扬,“非常不错,倒是出乎老夫,为师意料。”

邓悯鸿轻轻拍在少年肩头:“既然你所言非虚,那为师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被霜雪冻结的蝶翼重新扇动,泪水滚落,谢瑾宁双唇翕动,不受控地溢出声呜泣,又被他咬唇咽回:“呜……谢谢师父,我以后,再,再也不用那什么,锁魂针了。”

什么锁魂啊,分明是索魂,他都快吓死了。

面颊一热,老者常年捏针带着厚茧的指腹拭过水液,谢瑾宁面嫩,感些刺痛,却未躲,严弋伸出的手帕被师徒二人忽视了个彻底。

“这是我早年不懂事时研发出的,后来再寻却不知所终,竟不知被夹入了疡科治要里。”邓悯鸿道,“既然被你发现,那便也是桩缘了。”

谢瑾宁杏眼微怔:“那……”

“不是不让你用。”邓悯鸿道,“医者毕竟不如武者力大无穷,虎虎生风,为求自保寻些法子也无错,但——”

“只是,何时该用,何时不该用,我希望你知晓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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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宁晓得了。”

“还有。”邓悯鸿睨着一直缄默无声,跟个木桩子似的,却在谢瑾宁跪地时泄出些煞气,让他后背生寒险些控制不住表情的男人,暗暗翻了个白眼。

“就这套法子,时效也因人而异,这小子能迅速挣脱,除去你针法生疏不知轻以外,也是有他筋骨强劲,阳盛血燥之因在。顾常人能定两个时辰,但对他来说,怕连折半都玄。”

谢瑾宁怔怔侧眸,与严弋对视,脑海中竟不受控制浮现起他被男人追上,压制在门板顶磨一事,雪白小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雪里透粉,更是好看得紧。

窥见那熟悉晦色,他迅速偏移视线,紧声道:“那……我要怎么,他,好,额……”

他支吾半天,语不成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干脆紧抿住唇。

“还得练。”邓悯鸿拂须,“你针法尚且生疏,又不知轻重,每日便多加半个时辰专练针术,今日暂且不提,明日我会给你一份具体方略。”

针术需得多练,先是在纸垫棉团上练指力,进针、出针和各种手法,再于木质人模上练习掌握深浅和方向,最后……

严弋右眼皮跳了跳。

便是实践了。

须下的唇不怀好意地勾起,“等你何时能将他定住一个时辰,你针法这门关,便能过了。”

“……”严弋默然。

“这……”谢瑾宁惊诧地眨眨眼,“这不太好吧……”

邓悯鸿不接话,只是摇摇脑袋:“想当年啊,为师练针法那叫一个又苦又痛啊,都是在自己上扎的,扎得两条胳膊,啧啧,掀起一看全是血点子,连……”

他话音还未落,严弋便开了口:“好。”

谢瑾宁扯他袖子:“好什么啊。”

扎一次和天天扎能一样吗?

“我皮糙肉厚,也不怕疼,阿宁大可放心施针。”严弋手腕一转,便包住了谢瑾宁的手,“我也相信阿宁的实力,不会让我痛的,对不对?”

“严哥……”

谢瑾宁松了挣脱的劲儿,乖乖被他牵着,眸中泛起涟漪。

“行了行了,我话就撂这儿,干不干你们自己出去商量去。”邓悯鸿牙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初来河田村时那狼狈却不掩的仙风道骨之气,如今是褪了个一干二净,“你!”

他指着严弋,“也给我烧些水去,我要洗漱休息,中午多做几个肉菜,饿死老夫了。”

谢瑾宁一惊,赧意熏得满颈粉晕,赶紧甩甩手,却被扣住五指牵得更紧。

严弋深深看了眼邓悯鸿,淡声道:“好。邓老也辛苦了,我定会做几个好菜,好好犒劳。”

………

刚踏出房门,谢瑾宁身子一晃,腰肢被大掌揽住,稍稍用力,他便倚在了男人胸膛。

谢瑾宁哭丧着脸,“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怕么?”

谢瑾宁点点头,又摇头,眉眼舒松:“只是一开始有些,后来就还好啦。”

他拍拍胸脯,眉梢一挑:“幸亏我一刻也没落下功课,才有惊无险。”

少年面色微红,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娇俏,与在屋中辨穴时小脸紧绷的认真模样形成些许对比,两种别样的魅力交织,更让人为他着迷。

严弋喉头轻滚,扣在纤窄腰间的手掌向上,抚着背脊,后颈,他低首,“阿宁很棒。”

恰到好处的力度似放松,也似安慰,谢瑾宁被摸得有些舒服,眯起眼发出细微呼噜,真如一只毛发雪白的矜贵狸奴。

忽地想到什么,他低头呼出一口浊气,鼻尖一痒,恰好擦过男人下颌,他才惊觉两人距离极近,要是没这误打误撞的一躲,严弋都快吻上他了。

“你干嘛!”

谢瑾宁后退半步,方才想的什么都让严弋这一举动给吓没了,他紧张地左看右看,院门和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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