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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他心中酸到发痛,甚至生出一丝暴戾,想要撕碎她身上为别人而穿的嫁衣,立刻回到上京,换上他亲手给她置办的婚服,和他去太庙拜见天地祖宗,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比名正言顺,他给她的不会输给任何一人。
“阿英。”
薛明英被他口中亲昵吓到,更是被那沉重的痛意吓得微微一颤,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但她不愿再去想,和他有关的一切,她都不愿再去探究。
“太子殿下,若你来赴婚宴,怕是走错了,还请移驾前厅……”
李珣直勾勾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不,不是婚宴,也没有婚宴,这场婚事不作数。”
薛明英默了一默,想着他毕竟有着储君之尊,冒犯了他,若他降下雷霆之怒,不是自己能受得起的,忍了忍,试图心平气和告诉他道:“这门婚事,人人皆知乃是陛下亲自下旨,要国公府和都督府结两姓之好,今日也正是我与哥哥的大喜之日……”
“不!今日不是你的大喜之日!这门婚事孤王要它不作数,它就必定不作数!你别怕,立即收拾东西,随孤王回上京!”
李珣从她口中听见哥哥二字,下颌紧绷,不与她再废话,直接下了命令,让她听话。
薛明英没听话,反而被他理所当然的话听得怒不可遏,怎么忍也没忍不下来,沉下了脸道:“你胡说!陛下御笔朱批的圣旨怎么可能不作数?我已嫁入崔家,嫁到了岭南,上京要回,自有哥哥陪我去回,用不着太子殿下操心!现在乃是深夜,还是我的大婚之日,太子殿下即便是储君,去得了任何地方,但无论如何,此时在臣妇房中,并不合礼制!还请太子殿下移步,去你该去的地方!”
李珣一下子逼近了她,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你说什么?不要再提那个该死之人!他竟真的敢娶你!孤王当初就该要了他的命!起来!随孤王回京!”
团扇从薛明英手上掉落,她气得发抖,不明白这个人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闯进都督府,闯进她的新房,要这场婚事不作数,还要她回上京,他究竟凭什么?
“你放手!”
薛明英挣扎着要从他掌下逃脱,却被他紧紧地箍在手中,逼着问她,“走不走?”
“我不走!”她气得低头,狠狠咬住他的手,用了吃奶的力气。
等她闻见血腥味时,才松了牙,牙根都在泛着酸意,两排齿印就那样深深嵌在他的虎口。
便是这样,他也丝毫不松手,只冷静地看着她,问她何时动身。
薛明英被他笃定自己会答应的眼神气到眼圈发红,怒道:“这道赐婚旨意,是我向皇帝陛下亲自求的,得偿夙愿,我为何要走?”
李珣被她这句话砸得脑子发嗡,连手上的力道都松了几分,嘶哑着声道:“你说,是你亲自求的?”
薛明英仰头看着他,重重地答是,眼中没有丝毫昔日见到他的欣然,唯有决绝。
房中瞬间寂然一片。
第33章 但他最是克制,自然总会想……
无言的僵持中,李珣死死盯住薛明英,无它,在等她亲自开口向他解释。
解释她方才所说都是假话,是因为圣旨已下,她觉得事已成定局,不想他忤逆皇帝,才编出这一套谎话。
但薛明英就那样看着他,看着看着,甚至连怒意也消散了,眼里没有丝毫情绪,仿佛在看个素不相识的陌路人。
她不知他为何携着满身怒意而来,还要逼她回上京……或许说,冷静下来后,其实她隐隐猜到了,却不打算知道,只想等他平复下来,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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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被人六年追逐,陡然听闻那人抽身离去,都会觉得被抢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他最是克制,最知道何为礼教道义,自然总会想通。
他该做的,是离开这个他不该出现的新房,离开都督府,离开岭南,回到上京去,或者娶霍芷为太子妃,或者娶旁人,都好。
从此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只是别在她面前出现。
薛明英就那样静静看着他。
“你该说”,李珣心里一阵阵地发空,喉中感受到了些许腥甜,猛然想到离京前见她的最后一面,那时她也是这般看他的,平淡冷静,本分守礼,就像她从未锲而不舍地跟在他身后,只为了让他回头看一眼她。
“你该说,这些话都是旁人教你的,因圣旨已下,你不想让孤王为难。”
李珣握住她的手,在她面前微弯着腰,一字一句教着她,望着她如琥珀般清透的眼,穷尽他的观人之术,试图在里头找到过去的痕迹。
哪怕是片刻的留恋。
可惜,她的眼中冷淡凉薄,昔日情意散得无影无踪,一点儿都找不到了。
她分明已看透了他意欲何为,却又毫不在意,只冷眼旁观着,隐隐露出不耐来。
这样的冷漠疏离,李珣从未在她身上看见过,哪怕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从始至终,她在他面前总是滚烫,似是知道他性子冷,便变着法子暖他。
可现在她似乎多看他一眼,都嫌多。
李珣不死心,看了一眼又一眼,找了一遍又一遍,眼中酸涩发红,隐隐发着痛,但他找遍了也没找到过去那个薛明英。
会满脸笑意地望着他,问他莲子好不好吃的薛明英。
找到这样的程度,还是找不到,有些话再说下去,就没必要了。
自取其辱的事,大晏储君不会做,也不屑于做。
李珣忽然松开了手掌,离开她的手腕,弯向她的腰板也挺了起来,笔直地站着,如过去那般倨傲地俯视她,仿佛她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他唇畔甚至有一抹笑意,“方才的话,薛明英,你只当孤王疯了。”
薛明英没应,低眉垂眼,慢慢揉着手腕,说出的话不冷也不热,“岭南地偏,恐怕会照顾不周,太子殿下还是尽早回上京去罢。”
“好。”
李珣沙哑着声应下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看了她几眼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回上京便回上京。
一个跟在他身后六年的女人而已。
他要多少有多少。
值什么。
听他走远了,薛明英这才抬起头,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内,松了口气后,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
其实方才她听见他那些话时,听出了她过去六年梦寐以求的东西,怔吓之余,只觉得荒谬。
若他当真对她有意,那她这六年受的冷待算什么?在她面前亲口承认喜欢霍芷算什么?任由她清白被毁算什么?逼着她下跪认错又算什么?
许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误会,许是有天大的隐情,但她感受到的绝望是真的,母亲替她流过的泪是真的,她不想再回头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