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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

怎么会丁点儿怨气都没有呢?他有大好的前程,岭南来的青年俊才,不少上京的人都说,这样的郎君,生在岭南有时真叫人觉得惋惜,怎么就不生在上京呢?这样的他,怎么会甘心莫名受了辱,辩解一声都不能,又被强丢上马车,押送回岭南?

薛玉柔捧起她的脸,认真对她道:“所以我这般笃定,要你嫁去岭南。阿英,娘没看错,你哥哥他心中有你,若真要嫁人,娘相信不会有人比他更好了。娘这次写家书时,问问你二姨你与他的事,可好?”

薛明英心里闷得厉害,想到哥哥因她受的委屈,还有他的隐瞒,铺天盖地的愧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母亲殷切的眼神下,她一顿,慢慢地就点下了头。

“好,若哥哥愿意,我便嫁他,我便嫁去岭南。”

说完后,她有种尘埃落定之感,冥冥之中,她竟觉得也许自己本就要去岭南的。

总归岭南的荔枝很好吃,那样的甜,她很喜欢。

灯火通明的厅上,刚刚母女两人一走,陆原便对容安陪笑道:“公公见谅,内子和家里孩子体弱,茶已经上了,便由我陪着公公罢!今年新送来的冬片茶,说是冬芽冬采,有股冷香,不妨尝尝!”

陪了半杯茶,才送走了这位东宫的深夜来客,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头,脚步自然而然地朝上房而来。

在内室外却被秦妈妈挡住了,悄悄说小姐在里头,又看了眼右厢的位置,淡淡笑道,“国公爷这些日子不是歇在书房多些,今日回来,倒不赶巧了。”

陆原想到这些天来的事,不知为何,再不敢叫秦妈妈去里头叫出那人来,更不敢故意耍些夫郎的威风要她出来,以往是添作夫妻情趣,如今他却有些怯然。

遂他道了句,“哦,是吗?”

便走到了外头的椅子上,随便坐了下来,未发出半点声响,只是静静地守着。

有些错事,隔着天长日久,他原以为可以就这样瞒下去,安然无恙到与她白头偕老的一日。

但果真如此吗?

他坐在外头,问了自己一遍又一遍。

容安正在赶回东宫的路上。

他方才就老是惦记着那位娘子最后的眼神,哪有心思尝什么冬片茶,坐立难安,胡乱喝了几口便起身告辞了。

骑在马上,他细细回忆自己今日说的字字句句,实在找不出令自己信服的理由,告诉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让那位娘子露出那样的眼神。

便是听见主子的口谕后,她猜到主子原话不会客气,按规矩客客气气跪接了,眼神虽冷,他也能懂那是因为委屈。

可后头那个眼神分明是他再说的话闹出来的。

可他思来想去,也不过就提了大选的事,还是打算让她高兴才提的,怎么会因为这个怨愤?

琢磨了半天,人到了宫门口,下来小跑着赶去东宫时,他脑子里忽而想到陆夫人方才的那句话。

她说,定下太子妃是大喜事,届时要去东宫讨杯酒喝。

讨杯酒喝?

容安眉毛皱在了一起。

作为那位娘子的母亲,大婚之日是在国公府送人登婚车的,又不是宾客,会来东宫讨酒喝?

容安一下子明白了症结所在!

因那天夜里之事,主子虽明面上不许人议论半句,那时多少夫人娘子亲眼所见,这些人在亲贵里头少说也有一二成,明着不许说,暗里却都在传,传来传去,便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那位娘子声名已是尽毁。

在那位娘子心里,只怕已绝望透顶,觉得自己再无可能留在主子身边,六年爱慕空付了流水,主子又没半分表示,可不就因爱生恨?他越提,便越恨。

容安自觉想得透彻,嘴边噙了笑,脚下的步子也迈得有力起来。

知道症结在哪,就好想法子了。

恨得好!越恨越好!因爱生恨,归根结底还是在爱上,若那位娘子得了长阁殿递去的帖子,知道主子心里有她,自然也就不会再闹脾气了。

只是主子这里,案头上哪件事都重要,那位娘子若成了太子妃,倒是该少闹些脾气才好。

不然多来几次,主子不可能奉陪不说,只怕迟早会惹了主子厌烦,白费了过去六年。

一直到东宫里头,容安都从未想过会是那位娘子有了别的心思。

但凡见过她六年来所做一切,都知道她攀附着主子而活,攀得吃力也始终不肯离去,若最终无法留在主子身边,不说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只怕日日以泪洗面是少不了的,这样下去,恐怕连寿岁都要短一大半。

他根本就没想过她会对主子死心,自然也绝不会考虑她嫁与他人为妻的事。

居玄堂里灯还未熄,容安看见便知道主子回来了,忙加快了脚步。

李珣刚从校场回来,沐浴后换了寝衣,薄薄的缭绫覆在洗过冷浴的身上,热意中隐隐透出股寒气。

他面容冷静,丝毫看不出不久前才大怒过。

容安暗道果然如此,主子到底是主子,养气功夫到了家。

李珣拈着笔在折子上勾画,见容安回来了,头也不抬道:“她怎么说?”

语气平稳。

容安笑道:“薛娘子是国公府出来的,礼数自然不会缺,听了主子口谕便说受了教,保证日后不会再犯。只是奴婢听着,那语气可有些委屈。”

“委屈?”李珣笔尖顿了顿,抬头看向容安,见他神色有些躲闪,唇畔勾起凉薄一笑道,“只怕不是委屈,而是生气罢?”

“怎么会!”容安吓得一激灵,立马道,“许多事薛娘子不知个中曲折,更不明白主子的良苦用心,主子突然不许她继续查下去,她身上污名未去,少不得要委屈些……不过”,他话锋一转道,“奴婢又提了大选的事,薛娘子一听说,脸色便缓和了。”

李珣拈着笔管,轻轻靠在了圈椅上,想着那人鲜嫩如桃的脸,神色莫名。

那张脸可以上一刻生气,下一刻又巴巴地来讨好,如同六月的天气,变得比谁都快。

容安说得倒合她平日脾性。

听见要大选,她就这般高兴?

李珣笑中多了几分真实的愉悦,去了校场又冷浴后未曾消散的怒意,此时才算彻底去了些。

他想,岭南的荔枝就算是甜,她想尝,日后由他给她就是,算什么稀奇。

容安也感受到书室里头一煦,趁热打铁道:“主子,那奴婢便去回了长阁殿那里,赶着将这件事办了?”

李珣想了想,道不急。

他与她来日方长,没必要匆忙,等忙过这阵子,上京里头也会太平些。

“叫程昱进来。”

容安想说什么没说,退了出去,换程昱走了进来。

“岭南那里有何动静?”李珣始终拈着手里的笔管,长指如玉,但听着叫人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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