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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空了片刻。

徐行却没什么表情,盯着他的目光和先前没什么区别,看来今晚醉得太狠,季青临绷紧的神经松了松。

轻车熟路地找到蜂蜜,还是他之前托谢瀛送的那一盒,没开,厨房里很多东西都没动过,一个营养师,照顾别人井井有条,怎么轮到自己就得过且过了。

季青临泡好蜂蜜水出来,徐行坐在地毯上,正对着电脑打字,他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季青临一眼,又迅速回到电脑屏幕上,嘴里念念有词。

“工作忙碌,早餐晚餐时间不固定,营养摄入不均,能量供应不稳定,影响工作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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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边说边打字,季青临走近,看到excel表格里各种客户的信息。

徐行:“建议减少主食和高热量菜品摄入,先吃蔬菜和蛋白质食物,控制饮酒量,同时每周安排两到三次运动……欸?”

季青临握住他的手腕,离开键盘:“怎么忙起工作来了,先放下,明天再看。”

“不。”徐行嘴上这样说,手上却没反抗。

季青临推开电脑,合上:“听话。”

徐行这才把目光移到季青临戴着口罩的脸上,摇了摇头,坚定地重复:“不。”

季青临刚想说点儿什么,就听到徐行再次开口说,“这不是我的工作,是我的救命稻草。”

季青临眉尾稍抬。

徐行继续说:“忙起来,我就会忘掉季青临和丰城发生的一切。”

徐行脸上的表情很淡,也很冷漠,似乎说的只是明天下雨这样无关疼痒的话,可越是这样,季青临越觉得心疼。

季青临:“对不起。”

徐行嘴角扬起一个舒适的弧度,温和地笑了,“孔师傅,你和我道什么歉啊,你什么都不知道。”

季青临只是说着:“对不起。”

徐行反握住他的手,一双黑亮的眼睛阖了阖,“我想到五年前,有一次季青临拉着我跳舞,在浅水湾的露台上,我不会跳,他带着我,一边跳一边讲他的父母,我一直踩他的脚,也不停道歉。”

现在的季青临和那时的徐行一样,低着头,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可不同的是,徐行不知道前因后果,而季青临一直都知道,过去和现在,季青临都知道。

徐行喝了酒,脸颊晕着一层淡红,嘴唇湿润:“我当时也不清楚为什么,对不起说个没完,现在知道了,我该给他道歉,我替徐英杰给他道歉,我们毁了他的家。”

声音逐渐变弱,攥着季青临的手却很紧,手心出了粘腻的汗。

“那你呢,孔师傅,”徐行直愣愣地望着,“你为什么道歉?你有做过什么事情吗?”

徐行的眼神平静,季青临却感受到一阵灼热,像被火烧着了,心脏不规律地跳动,声音从口罩底下传出来,很闷,也很克制:“别看我。”

徐行迟钝地处理完对面的人给他的信息,听话地低下眼睛,“我也遭报应了,所以我被他抛弃了。”

季青临一顿,“没有。”他语速极快,“他没有想过要抛弃你。”

“是吗。”徐行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季青临眼疾手快,半跪着抱住他。

徐行柔软的发丝在他颈间挠人,季青临收紧胳膊,手掌护在他的肩膀,大面积的身体接触,鼻腔里乱窜着对方的味道,这是一个久违的拥抱,久到他都快忘了上一次抱徐行时是什么感觉,时间走得再慢一些,让这个拥抱再长一些。

季青临缓缓说:“他只是觉得,那个时候你离开丰城是最好的安排,和你说了那些话之后他也后悔过,他明明知道你那段时间精神状态很差,他该考虑到。”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这么做吗?”

季青临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行竟然笑出来,笑完之后,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不是吗?”

再给他一次机会,季青临依旧会选择丢掉排在最后一位的爱。

年少时的爱情怎么能和远方的征途相提并论,在如此深刻的爱意之下,被逼上绝路的又何止他们两个。

徐行缩在他的胸口,泪水染湿一小片布料。

季青临摸了摸他的脖颈,想给予温度,却感受到徐行不受控制的颤抖,不行,他不能让结局到此为止。

他本意不是这样的,徐行不该活在愧疚里。

季青临摘下口罩,“徐行。”

徐行闻声看向他,眼神不清不楚的,含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季青临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说:“我们重新来过好吗?我们放下过去,在这里,重新开始吧。”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现在,此刻,我们爱着彼此,我们还有很多年可以弥补。

徐行却突然扭动胳膊,挣脱:“我不想重新开始。”

他们靠得太近,徐行向后挪了挪,拉开一段距离,不远,可对他们来说,却隔着一段深不见底的崖洞。

季青临手心空了,悬在半空中,不能前进,只好垂落在身侧。

“季青临,我们没办法翻篇。”徐行眼眶通红,一字一句地强调,“就算强行忘掉以前不愉快的所有,我也没办法说开始就开始。”

“徐英杰要吃一辈子牢饭,我妈在那场爆炸中再也回不来了,孟家的龙峰现在是谢瀛的博远,我舅舅舅妈跑到国外避难,大概永远不会回国了,还有你……”

徐行停顿着擦掉眼泪,“谢瀛告诉我,你在维斯工作,我在国外也听说过这个名字,是个老牌企业,待遇很好,你再也不用像高中那样,每天放学之后去兼职,为生活发愁。”

他努力控制着语气,却无济于事,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决绝,他移开视线,没有目的地游荡,“好像横在我们中间的一切障碍都消失了,但它们确确实实存在过,并且是构成我们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扎了很深的根,拔掉它们,心里会流血,忽略它们,风一吹,心里就疼。”

“我疼得太狠了,季青临,我怕疼。”

最后一句话像是从喉咙里逼出来,季青临深深地望着他,徐行的泪流个不停,他却没资格去碰了。

很长时间的安静,他们什么也没做,机械钟表的“滴答”声一次比一次清晰。

季青临先站起来,把还温着的蜂蜜水放到徐行手中,叮嘱他喝了之后去睡觉,然后关上门离开。

他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长久地站在玄关处,像一座雕塑,一动不动,直到有个东西碰了碰他的脚,他才想起来开灯。

只有小腿高的机器人转着圈一下又一下撞着他的脚尖。

今天一天没怎么看手机,登进去扫了一眼,信息堆了满屏。

季青临摸了摸机器人的头:“等很久了吧,你先去休息。”

机器人察觉到他情绪不佳,围着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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