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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来你家看你家里空得很,就想着给你买一盆,当我送你的搬家礼物了。”
两人视线齐刷刷落在盆栽上,徐行低着头,心里翻腾出一股别致的滋味,“孔师傅,你不仅技术好,人也好。”
第一次无偿修灯泡,第二次休息日给他修衣柜,看到适合的东西也想他一份,他在国外也接受Colin的好,但是Colin的好和孔师傅的好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一个偏向于秋天,一个偏向于春天。
孔师傅听了他的话轻笑了一声:“我去看一下你的衣柜,你给花浇浇水,等花开了很香,到时候放阳台,别放室内,熏人。”
“孔师傅还挺有经验。”徐行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提前交代了。
衣柜的二层隔板从中间断了一个大豁口,孔师傅边弯腰看边回:“我有一位同事的工位上放了一盆,每次开花我们都让他拿出去,要不然熏得头疼。”
徐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忽然抓住一个不同寻常的点儿,“你们专门外出送货的师傅也有单独的工位?”
他以为像他们这种外出的工人没有室内的办公室。
“……有。”孔师傅拿工具把整个隔板拆了,“这不是公司待遇好。”
这样啊,徐行犹豫地附和了一句:“确实不错。”
孔师傅修得很利落,看样子经验十分丰富,没用多长时间,一个完好的衣柜重新出炉,废弃的隔板丢进垃圾袋,封好口提出来,说顺道给他扔了,省得他再跑楼下一趟,又问他有没有其他垃圾,他一起提下去。
徐行摇摇头,孔师傅不仅人好,还贴心,越看心里越觉得舒服,想起来人家进门到现在一口水还没喝上,只顾着接受他的好意了,简直是昏了头。
徐行:“家里没其他人,你把口罩帽子摘了吧,我不会投诉你的。”
他倒了水,孔师傅只是攥在手里,口罩还是没摘下。
“那不行。”孔师傅语气里有几分认真,“我得坚守职业道德。”
听他这么说,徐行也不好意思再劝,转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椰子水,还是之前谢瀛给他带过来的,他一直忘记喝,但现在家里没什么能拿得出手体面送人的,没准备,他递给孔师傅,说让他解解渴,这次倒是没再拒绝。
孔师傅修完就要走。
“钱我给你转过去了,”徐行举了举手机,他提前搜过市场价,“等下次我私底下约你见面,你就别戴口罩了。”
孔师傅拍拍他的侧肩当作保证:“一定。”
送走人,徐行走到客厅,那盆七里香就放在茶几上,正茂盛地生长,绿叶衬着阳光,散着淡淡的香气,他把七里香放到一个阳光更充足的地方,香味更浓了。
他掏出手机,孔师傅转来一条滴滴打车助力减免的链接。
鼻腔内的香味久久不散,徐行当即做出一个决定,以后孔师傅再给他转发,他只要看见,一定第一时间去点赞,并且及时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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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眸看了看七里香,以此花为证。
第52章 迟来的报应
实验室爆炸的新闻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消失在观众视野中,经过多方协商,学校在法律规定和人道主义的基础上进行了相应的赔偿和处理,尽可能地补偿受害者家庭的损失。
徐行在此期间被埋伏过不下五次,几位家长轮流蹲守,快走到孟雅君的住处,有人跳出来,像第一次蹲点的女人那样牢牢抓住他的胳膊,臭骂一顿,骂着骂着又坐到地上哭出来。
徐行打算收拾完孟雅君的东西就不再过去了,但好像有某种摸不到的执念推着他再去看一次,他甚至固定了每周去公寓的时间,不出所料,他见到了日渐憔悴的几位老人。
起初,他只抱着应该会看到他们的想法。
后来,他发自内心地说,他想看到他们。
即使每次见面都是一场腥风血雨,徐行一遍一遍地听他们讲诉自己孩子不幸的遭遇,每听一次,脑子里就会警醒一分,听他们支离破碎的语言中偶尔闪过的孟雅君的名字。
这场事故中,每个人都在述说我有多痛苦你们根本不知道。
可痛苦不是拿来比较的,谁的痛苦都不比谁少,相互安慰总比相互折磨好。
徐行不是没有过逃避的想法,他可以逃得远远的,将这场事故彻底驱赶出他的生活,但他做不到,他本性温良,这意味着他能共情痛苦,他看不得那几位头发半白的母亲或者父亲,坐在他脚边哭,他想帮一把。
失去一位孩子和失去一位母亲,都让人难以接受。
徐行不会应付这种场面,只能把他们请进屋内,倒杯温水安慰,有时候说着说着,那些家长就会失去控制地大哭,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徐行给他们拿纸,说些体面得不能再体面的话,即使他们都知道不会有什么用。
事情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挽回,徐行在这间房子里,和他们一起沉默地、无可奈何地接受事实。
他们慢慢地不再对徐行恶语相向,会握着他的手,告诉他好好生活,会拍着他的背,说没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
徐行点头,不知道自己和他们的孩子有几分相像,但抬起头望向他们时,清楚地看到了他们眼睛里的水汽和思念,徐行从他们口中也得知了更多关于孟雅君的事情。
他们满足着彼此贫瘠又富有的亲情,相互搀扶着过了许久。
等这几位家长不再出现在公寓楼的时候,徐行知道,他们终于开始放下了。
他站在楼梯口,安静地等着某个人出现,他再一次等空了,于是想去看看孟雅君。
买了两束花,一束菊花,一束康乃馨。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雾蒙蒙的,看不到一点儿太阳,好像要下小雨。
车内更闷,徐行降下车窗,让凉风吹进来,呼吸才顺畅。
新市长上任之后,丰城很多街道和建筑都变了,五年的时间太久,旧的记忆模糊了,新的记忆还没有来得及更新。
徐行看向窗外,陌生得让他觉得到了一个未曾去过的地方。
司机拐入南北方向的街,他才有了实感。
视线里出现一所小学,正是放学的时间点儿,许多穿着校服的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排着队走出来。
车辆快速驶过,徐行向后看:“那里变成小学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徐行,“你说小云涧啊?”
“小云涧早就没了。”司机的声音响亮,一张口,整个车厢都回荡着,“你不是丰城人吧?”
只有外地人才不知道五年前那场引起全市震荡的市长案。
徐行和他搭话:“我这几年不在丰城,不知道家里变化这么大。”
司机“嗐”了一声,满腹经纶有了发泄口,他也不管徐行到底想不想知道,“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