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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临搅和着碗里的鲍鱼,从开始到现在,只吃了那一口:“我爸也去世了。”

屋内沉寂得只有呼吸在规律地作响。

季青临补充:“不过我家里有我爸留的配方,叔叔要是想吃,我下次拿过来,给您现做。”

徐英杰把报纸换了面,纸张很脆,下一秒就要被折断的样子。

“那真是太麻烦了。”徐英杰眼角的笑僵住。

“不麻烦。”

徐行上完厕所回来,吃完一碗佛跳墙,不到半饱,看今天这情况,孟雅君肯定不会回来。

他看到季青临一碗还没吃一半,和他一样吃不来这玩意儿,哈哈,趁徐英杰不注意,用膝盖抵了一下季青临的大腿。

小声说:“一会让我请你吃鱼香肉丝盖饭,比这个好吃多了。”

那是他新发现的一家盖饭店。

季青临对他点点头。

我就说他不喜欢吃佛跳墙吧,还是鱼香肉丝盖饭有魅力,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下饭菜美味。

他们收拾好碗筷,利索地出门,经过客厅,徐英杰摘下眼镜,用一双饱览人世苦难的眼睛看着自家儿子旁边的年轻人。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徐英杰注视着季青临。

两人同步回头。

季青临笑了一下,淡淡回他:“季青临。”

徐英杰了然地点点头,重新戴上眼镜,吊灯打在他薄薄的眼镜片上,闪出一道白亮的光,叫人看不清神色。

徐英杰微微仰头:“倒是和我那位朋友一个姓氏。”

季青临笑意渐深。

打什么哑谜呢,徐行看看徐英杰,又看看季青临,刚才他在厕所都听到了,我爸他就是想吃佛跳墙,你别搭理他,就算你做得再好吃,他就认那一个人做的饭,到时候落不到一点儿好。

说白了,他就是吃个情怀,就像我们怀念童年时期的动画片和零食一样。

走吧,吃我的鱼香肉丝盖饭。

第34章 笔记本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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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凉,明晃晃的太阳没有一点儿热气,施施然地洒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很久没有经历过冬天的丰城染上一层银白的霜,下一刻好像要下雪。

吃过午饭,季青临在附近的公交站牌等公交,徐行早已打到一辆出租,天冷,他穿得薄,出了饭店直打哆嗦。

出租车里会开空调,季青临站在路边,远远望着那辆出租想,幸好他不会挨冻。

季青临拢紧外套,确保风不会顺着宽大领口灌进来,公交车上人很少,又没有人说话,安静得像自习室,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神情木然地看着窗外缓缓驶过的招牌。

到家,摘掉沉重的书包,奶奶坐在两个人走动都转不过来的小房间里,突然想到,当时徐行在这里吃饭会不会觉得很挤。

季青临简单收拾了一下沙发上的衣服和药盒,放到该放的位置,又把垃圾桶和扫把拿出去,他离远一些看,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没有什么变化,于是他又把垃圾桶和扫把放回原位。

奶奶给他织了一件浅灰色的圆领套头毛衣,交错的菱形纹路很有立体感。

“你看看多好看,”奶奶满眼都是对孙子的夸奖,“我就说你适合这个款式,没白费功夫,比你爸小时候还俊。”

季青临套上毛衣在奶奶面前转了一圈,毛衣宽松休闲,他的肩膀宽挺,虽然没有几两肉,却也撑起来了,只是经典老气的颜色让他看起来不像十八岁。

奶奶:“怎么最近不见小徐过来玩?”

季青临倒水的动作一滞,随后眼睛弯起来,目光亲切:“他忙着学习呢,家里管得严,我们平常在手机上联系。”

奶奶对这个孙子哪哪都满意,听他班主任说,季青临在班里人缘挺好的,一下课有不少同学围着,可这三年,也没见他说起哪个朋友过,小徐那孩子是第一个,人长得乖,说话也好听,上次她坐在这里织毛衣,那孩子还默默给她理毛线,喜欢得紧。

“有联系就好,”奶奶松一口气,“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小徐是不是比你低一点儿?胖瘦倒是差不多,我给他也织一件毛衣,你打听打听,他喜欢什么颜色。”

季青临找了个插排,连上线,把小太阳放到她脚边:“不用,奶奶,他不需要。”

老年人身体本就弱,容易生病,大冷大热根本受不了,小太阳加热快,不一会儿就烤暖和了,小太阳的光比电灯泡更亮更昏黄,就这么照在老人枯树叶一样的脸上。

“怎么会不需要?”奶奶坚持要给徐行织一件毛衣,“他们想买还买不到呢,算是奶奶给小孩儿的礼物,这不是马上要过年了。”

奶奶思想执拗,季青临劝不动她就不劝了,他把手放到小太阳的边缘,汲取温度,叮嘱:“我下午去兼职,这个就别关了,要不然天冷,你腿又该疼了。”

“这个太费电了,我暖和一会儿就行了,还没老到那个地步。”奶奶语气强硬。

季青临没法:“你还记得去年,就一个晚上没开电热毯,你直接冻得发烧,住了一个星期医院才缓过来,咱们家不缺这点儿电费。”

奶奶扭过头,鼻子发酸,说不出来话了。

她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什么孽了,要连累自己的孙子那么小就要担起家里的责任,别人家的孩子都在玩的时候,他只能闷在餐厅后厨或者超市为每一笔水电开销发愁,更别提还有她的医药费。

她对这个孙子又喜欢又心疼。

如果不是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家的阿青也会像其他孩子一样没有负担地长大,他会比现在更优秀,可一切都太晚了。

奶奶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季青临急着去兼职餐厅,去晚了又该扣工资了,昨天错过了一辆公交车,他卡着点儿到,直接扣了一半工钱。

又给奶奶交代几句让她织毛衣的时候开着灯,小太阳不要关,他回来的时候会检查,这才放心地出门。

临走前,奶奶说:“别忘了给我打听打听小徐那孩子喜欢什么颜色。”

“好,知道了。”季青临应着,走出去,关门。

电暖扇嗡嗡作响,奶奶看了一会儿紧闭的房门,拿起针线筐里被埋得很深的相片,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相片上的两位年轻人,喃喃:“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们以前也很幸福的是不是。”

“你当初要是肯低一下头……”

“唉,阿青没了你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季青临提前十五分钟到的餐厅后厨,他换上工作服,刚从衣帽间出来,老板拿着考勤表守株待兔。

“你再不来,客人都走光了,我们餐厅要是都招你这样的员工,还开不开了?”

老板是个秃顶,发际线在脑门中间,额头锃亮锃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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