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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坑一个个的挖好，怎么可能跑得了路怀勋。

“行。”徐忠都做到这份上，路怀勋也不好再推。他爽快应下，“我打人质营给你计时。”

天早就黑了，加上这场暴雨，两边都不好受。

齐皓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吹哨，两个人同时冲了出去。

枪声打得干脆利落，他们看不清楚人质营里面，只能看到人影在动，记分牌上的成绩不断地跳，负分一直没有出现。

而四百障这边，徐忠的速度和动作仿佛未受大雨影响，像在暴雨里捕猎的雄狮，起跳落地一如当初丈量好的距离。

第一个往返徐忠稍快，到第二圈路怀勋渐渐提速，把时间追了回来。

“你们是真狠。”路怀勋把专门的视觉眼镜摘了，眼前一阵一阵地晃，出来第一步差点没走稳。“这玩意来两趟，还是人么？”

徐忠满身的泥点，喘着气，指指身后的四百障，“要不你来两趟这个。”

“我就这么一说，当然还是徐队这个更有挑战性。”路怀勋狗腿地笑笑，往兜里摸烟，递给徐忠的时候才觉出都湿透了。

徐忠摆摆手，准备回食堂吃点东西。

路怀勋迈腿跟上，却听见身后一个嫌自己命大的声音在喊，“要是徐队和路队打格斗，谁能赢啊。”

然后是一浪高过一浪地高喊，“格斗，格斗。”

还真都不要命了。

徐忠停下脚步，路怀勋也回头，两个人双倍的眼神威胁也没能作数。

人群围过来，簇拥着，有种不打不让走的架势。

徐忠自己无所谓，只是他早先就看出路怀勋不太对劲，人质营主在射击倒没什么，格斗就难免了。

“有伤吗？”徐忠在他旁边问了一句。

“没事。”路怀勋把作训服脱了，只留件墨绿的背心，“你不也灌了这么多酒么。”

新老队长打格斗，颇有种擂台争锋的感觉。

再加上齐皓在旁边“摇旗呐喊”，“到底是徐队成功守擂还是路队打擂逆袭，雪鹰第一届队长争霸赛，买定离手了啊。”

到底把这个晚上的气氛推向高潮。

徐忠打格斗向来不说什么废话，两个人目光一对上，气氛瞬间冷冽起来。

长踢扫过地面，路怀勋翻身躲开，拳头紧接着到了他胸口。

他硬挨了一拳却不想吃亏，制住徐忠的右臂往后一翻，徐忠在地上翻滚起身，两个人瞬间换了身位重新拉开距离。

稍作停顿以后，两个身影很快再度绞在一起。路怀勋被徐忠缠住，接连两步后退，咬牙稳住身子，迅速补了一个回踢砸在徐忠胳膊上。

巧劲卸掉了徐忠的力气，路怀勋抓住这个机会扑上去，徐忠来不及调整就接着应战。

先是拳腿，再是肘膝，汗珠来不及聚集就被雨水冲下去，单薄的背心紧贴着身上肌理，被水的细线描出漂亮的线条。

徐忠左拳虚晃一招，被路怀勋识破，紧接着向右躲，未料他倾身一探，带出路怀勋腿上的匕首，从脖间将刺。

这一刀临近皮肤就是胜局。

当——

一声金属相撞的脆响，路怀勋抬眸看他，手里的军刺还未握到稳处，全凭蛮力在撑着。

徐忠有些惊喜，稍稍拉开身位，接着突然出招。

两人的肘拳和冷兵器揉在一起，看得更加惊心动魄。

两个人打得难分胜负，隔着雨幕看过去，看不清具体的动作，辨认不出哪个是谁，只能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和拳腿打在身上的闷响，都是实打实的力道，满目力道迸发激起皮肤上的水汽。

真正的高手过招，招招都带着杀气，可也因为是战友，多少带着表演的成分，不至于真要夺人命脉。

实力是够的，要打出效果并不难，难的是敌意必须收到最好的分寸。

少了打不出力道要吃亏，多了又会伤人。

临到最后，徐忠闷拳抽身，同时侧握匕首夺他身侧。路怀勋下意识反制住他的拳头，没打算躲那把匕首，回身一跃，手肘磕在他脖颈。

徐忠手指一松，匕首落在地上。

雨声里炸出震耳的欢呼声。

“你放水了。”两个人分开，路怀勋定住，在看徐忠。

“喝多了。”他透黑的眼睛里依旧没什么波动，一贯的轻松。“要论实力，你也不会输。”

他虽然这样说，路怀勋却懂言语未能点到的部分。

论情理，更该路怀勋赢。

要不然未来不好带兵。

表演赛，打到一念生死，两个人都过了瘾，再打到不留痕迹地收手，进退自如的才是境界所在。

雨砸得人睁不开眼，徐忠拍拍路怀勋的后背，看着周围热情又兴奋的战友。

酒气、汗气、雨气，全混在一起，加上刚才打得激烈，心率还没降下来，徐忠忽然感觉到了醉意。

他睁着眼睛，有雨滴溅了进去，酸疼。

“徐队。”路怀勋也辨不清自己的心情，只觉得该说点什么。“队里的事，你放心。”

徐忠点点头，“有你在，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是道别，也不是。

军装还在身上，信仰还在胸膛，国防这条路他还会走下去。

没什么好道别的。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