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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送出门,弓雁亭转身,见方澈轻轻擦着元向木额头上的汗,泛红的眼睛里满是疼惜。

他眸光微微闪动,看着那一幕愣怔良久,才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方阿姨。”

方澈背着他摸了下眼睛,直起腰的瞬间身形晃了晃。

弓雁亭立刻伸手扶住她,“您休息会儿吧。”

“我没事。”方澈牵了牵嘴角,“你也歇歇吧,今天实在麻烦你了。”

“应该的。”弓雁亭扶着她坐下。

病房重新归于安静,刚刚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来得快去得也快,然而惊起的心跳却迟迟无法平静。

元向木双眼紧闭,完全不受头顶白得有些刺眼的灯光影响。

或许是枕头的原因,他脑袋微微往后耷拉,脖颈被撑开显得格外颀长,线条流畅泛着柔光,到喉结微微凸起,再向下延伸到肩膀,干净又利索,此时却覆着一层细汗,随着呼吸细微起伏。

“雁亭。”

那声音轻到仿佛只是一丝随时会散的烟,但却落在了某根神经上,弓雁亭抬起头。

元向木眼睫静静垂着。

似乎只是弓雁亭的错觉。

“雁亭...”那双毫无血色的唇瓣又轻轻松动了动,“疼...”

方澈抬眼直直看过来。

唤不到人,元向木眉头逐渐拧紧,语气有些着急。

下一秒,他猛地从床上翻坐起来,大口喘着气,眼神不安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很快,视线定在方澈脸上,“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想到他突然就醒了,方澈愣了两秒,一张嘴眼眶就红了大半,“我没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刚吓死我了,好好的怎么就被梦魇住了。”

元向木登时紧张起来,方澈的病最经不得刺激。

“妈没事,你赶紧试试有没有哪不舒服?”方澈紧张道。

元向木摇摇头,还没等其他人反应,又躺下去,闭上眼睛。

过了会儿,突然又睁开眼坐起来,“我的衣服呢?”

弓雁亭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只觉得他神情有一丝说不出的怪异。

“要衣服干什么?”

“我想抽烟。”他眼睛到处搜索,神情急躁,很快锁定在桌子上放着的烟盒和打火机,不等弓雁亭说什么就掀开被子要下去。

弓雁亭立马按住他,“你发烧了,身上还有伤口,现在不能抽。”

“我要抽!”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硬挣开弓雁亭的桎梏,翻身下床,抓起一根烟塞进嘴里。

还没等点着,嘴里的烟抽走,“你能不能听话?”

“就一根。”他又去拿桌上烟盒。

弓雁亭抢先一把扫走,强行拿走他手里的打火机,声音严厉,“等好一点了再抽,至少等烧退了。”

“我现在就要...”

“不行。”弓雁亭声音强硬。

元向木眼底有什么逐渐变得狂乱,呼吸粗重起来。

心里低疯狂滋生的无法形容燥意快将他逼疯了,他隐隐觉得害怕,需要一些刺激神经的东西让自己平静,可现在这个人不让他抽。

太难受了。

他去抢弓雁亭手里的烟,动作却又滞了下,闻道一股熟悉的淡淡的烟味。

是弓雁亭身上的味道。

像是突然在绿洲中找到一眼清泉,他凑上去,用力把脸凑近,贪婪又急躁地吸着气,企图用这一点点淡淡的烟味缓解焦虑。

可是不够,太少了。

很快,渴望变了味,不再只局限于可以刺激神经的尼古丁,他下意识伸手抱住这具身体,把头深深埋在对方领口,贪婪又急切。

脸侧突然贴上了什么坚硬的凸起,元向木偏头,看见两排整齐的牙印,已经结了痂。

他愣了半晌,抬手,用大拇指摸着那处,低声喃呢:“疼吗?”

没人应答。

“疼不疼?”他固执地问,似乎一定要对方一个答案。

“你觉得呢?”

这排牙印狠狠刺激着元向木的神经,身体里那股奇异的燥意突然就消散了,想到弓雁亭也会因为他疼,心里就会产生某种诡异的快感,他知道这不对,但爽的要死。

弓雁亭抬手捏着元向木下巴抬起来,声音平静道:“好点没?”

这声听不出情绪的的声音钻进耳朵,元向木猛地打了个激灵。

突然清醒了,脑子无比敞亮——按惯例这下得挨揍。

/

然而弓雁亭只是抬手握住他肩膀,把人推开,“去床上躺着。”

他转身,碰上方澈的视线。

眼神锐利却平静。

【作者有话说】

上周因为后台数据显示异常,算字数的时候没算准确,导致榜单任务没完成,所以会被罚榜两周不准上榜,这周和下周都更得比较少,大家见谅

ps:下周更六千字,下次更新时间周五

第三十五章 流浪狗

元向木只觉得脑袋轰得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愣在原地脸色僵了又僵。

“妈,那个.....我....”

“去床上躺着吧。”方澈打断他,“别又受凉了。”

“妈...”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歇着。”

方澈语气仍然温和,元向木却有点喘不上气。

一直以来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伦理、世俗、偏见,都是绕不开的大山,他可以不在乎,但方澈会。

他睁着眼睛看窗外浓黑逐渐化开,直到对面高楼背后透出微光。

高烧来得快去得也快,早上三组药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挂完了。

方澈本身不能熬夜,再加上晚上有点受惊,脸色憔悴地比元向木看起来还像个病人。

“妈你回家吧,别熬着了。”他跳下病床伸了个懒腰:“照光我自己就行。”

方澈还想再说什么,他笑嘻嘻硬把人往外推:“回吧回吧,你儿子没这么脆,以前的架可不是白干的。”

方澈被他闹得没办法,没好气地伸拍拍他脑门,“以后别这样了。”

出门前,她突然回头,朝元向木身后站着的弓雁亭看了眼。

那一眼看得元向木心惊肉跳。

病房只剩他跟弓雁亭两人。

元向木沉默着走到窗边,垂眼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影,方澈出现在视野,又消失在医院大门外。

收回视线,面前玻璃上映出弓雁亭浅淡的影子。

昨天之前,他们每次见面都针尖对麦芒,他不断逼近,弓雁却避如蛇蝎。

这个人的厌恶和抵触仿佛毒刺一般,他被扎地体无完肤,偏偏又渴望得很,捧在心口怎么都舍不得撒手。

可那场大火到底让曾经的愤怒和厌憎恶变得没那么坚定了。

那双贯常冷淡的眼睛稍抬,视线猝不及防在玻璃上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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