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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擂了一拳,疼得整个胸腔痉挛收缩,似开口时连嘴角都控制不住的发抖:“你什么意思?”

空气中仿佛绷着一根拉到极限的细线,一点点变动都能让它崩裂。

“怎么了?”

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于盛快步走过来,眼睛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随即瞟到弓清脖子上明显人为的抓痕。

他面上闪过惊讶,也抬头看向元向木。

不过转瞬又恢复正常,他冲元向木点点头,拍了拍弓雁亭背,道:“阿亭,这儿太冷了,小清酒喝成这样了不能受凉,我先带他去车上。”

走前,他又冲元向木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路边车门再一次拍上,酒吧侧门又恢复死寂。

元向木猛地冲得到弓雁亭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底几乎沁出血,“你刚刚什么意思?啊?我元向木在你眼里就这么下作?!!”

最后两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恨,弓雁亭心脏蓦地痉挛了下,

“我他妈是喜欢你,但是不代表可以这么无下限,就算今天要迷奸,那也这个人是你!”

弓雁亭似乎被最后那句话刺激到了,眸光猛地一沉,下一秒猛地抬手抓住元向木手腕将人扯到长椅上,元向木瞬间就要腾起,他先一步翻身将人压住,“会不会好好说话?我能知道什么?从一开始只有你在他身边。”

“我去你妈的!”元向木彻底被惹毛了,疯狂挣扎着要翻身。

弓雁亭几乎压不住他,压着的情绪也给激了出来,他抬腿死死压在元向木大腿上,一手摁在他肩膀上低吼:“你给我冷静!”

粗重的呼吸缠在一起,弓雁亭喘了口气,正要说什么,眼角突然一闪,他抓着元向木右手腕的手猛地抬起来。

元向木攥着的拳头上,凸出骨峰被擦伤,最中间的掉了一层皮,露出一点点鲜红的嫩肉。

“你跟人打架了?”

“关你什么事?”元向木咬牙。

弓雁亭抿了下唇角,“刚刚是不是小清遇到什么了?”

元向木恨声道:“我说了你信吗?”

大拇指无意识擦过指骨伤口周围的皮肤,弓雁亭吸了口气,低声道:“我信,但是你得说给我听。”

周围突然静了,只有用力搏动的心跳。

心里最后那道防线在弓雁亭低沉的声音里溃不成军。

元向木摹地偏开头,可他忘了旁边就是路灯,光线将他拼命想要压抑却疯狂发酵被挤出眼眶的委屈照的一清二楚。

仿佛被强行扒光衣服,赤裸裸地扔在灯光下,被随意探究和打量,毫无抵抗的力气。

无处躲藏的难堪和崩溃几乎让他承受不住。

喉结滚动了很久,他张开嘴,唇角颤抖着却说不出。

良久,眼角被抹了下,有些刺痛,皮肤上传来凉凉的湿意。

“我知道了。”温热的气息扑在皮肤上,他轻微抖了下。

“对不起。”

周遭似乎静止了。

“对不起.....”弓雁亭低下头,又说了一遍。

元向木睁着眼望着不远处灯罩上的泥垢,可眼前的光线被什么晕开,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

一股新的,还带着体温的液体从眼角滑下,到耳边的时候已经变得冰凉。

太狼狈。

太可笑。

元向木倔强地偏着头不肯看他,“人也接到了,你回吧。”

弓雁亭沉默了会儿,道:“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元向木迅速抬手在眼角抹了下,推开他站起身,“我里面还有局。”

弓雁亭神色微不可察地沉了下,“....什么局?”

“酒吧里攒的局。”元向木边说边转身,“我先进去了。”

“跟谁?”

“不认识。”

弓雁亭唇线绷紧盯着他的背影,“你很喜欢来这种地方?”

背后两道视线如有实质般刺在脊椎上,他没回头,也没停顿。

兜着最后一点碎成渣的高傲,仓惶逃离这片狭小的角落。

推门进去,激烈的鼓点敲地脚下地板震动,元向木脱力靠在光线照不到的黑暗里,抖着手抽了根烟咬在嘴里。

打火机喀嚓一声,橘黄色火苗抖动着凑近烟头,他用力吸了一口,把满腔酸涩硬生生咽下去。

哪来的什么局,弓雁亭来之前他已经结完账,可现在只能用这个借口暂时避一避。

烟燃到尽头,元向木仰头抵着墙,耷拉着眼帘望着远处舞池里摇摆晃动的男男女女。

似乎每个人都有讲不完的故事。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感情最刻骨铭心,借着莫须有的名头跑到深夜欢场放纵发泄。

滥情又专情。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度过了一段多么荒唐的日子,和那些浮躁颓废的男女别无二致。

石头开不了花,这场纸醉金迷的梦该醒了。

京城比九巷市大多了,如果不主动去靠近一个人,即便相隔不过十几公里,也可能再也碰不到。

雪落雪融,他脱身欢场,再没见过弓雁亭。

元旦前一天,方澈终于休假了,这大概是她近几年来最忙地一段时间。

“还有二十几天就放假了吧?”

“嗯。”

“学业怎么样,忙不忙?”

“还行。”

方澈打趣道:“珍惜这点时间吧,一旦踏进这行,这将是你退休前唯一还算轻松的时候了,大二专业课开始,生化生理一起上,就没这么闲了,到后面规培等等,忙得脚不沾地,打一开始我就不建议你入这行。”

“到时候再说呗,眼下及时行乐才是正道。”元向木夹了口菜,夸张道:“方女士手艺了得,太好吃了。”

“好吃多吃点。”方澈揉了下儿子的脑袋,“总觉得你瘦了。”

“有吗?”元向木随口道。

“有点。”方澈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会儿,她又开口道:“凡事不要往心里搁,你从小就聪明得很,我从来不担心的学习方面的事,也不求你出人头地,健健康康地就好。”

“怎么突然这么说。”元向木垂下眼舀了口汤圆,“我没事妈,您别瞎想。”

“没事就好。”方澈目光在他脸上定了会,眼神很温柔,却带着说不清的犀利。

“妈。”

“嗯?”

“当时....明明有大好的前程,国内那么多权威医院抢着要你,为什么非要....”他顿了下,继续说:“非要为了元问山回到那个沿海城市。”

“那时候年轻呗,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顾了。”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谁说得清呢,或许就是多巴胺过度分泌的一种产物,有人会随着时间代谢掉,有人会把它刻在灵魂里,一辈子都无法挣脱。”

牙尖咬破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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