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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但现在不一样。

知道暴露成绩朱春一定不会安分,但没想到她那么无下限。

高三开学没几天,他是同性恋的消息就像病毒一样蔓延至学校每个角落,包括方澈的病情。

孤立、排斥、嘲讽、谩骂,纷至沓来。

他请了半个月的假,跑到河滩蹲在曾经他和弓雁亭一起坐过的石头上抽烟,直到兜里摸不出第二根,就去店里买了个二手相机,跑到九巷市高档夜店连续厮混。

十天后,破角的二手相机里记录了朱春纸醉金迷时摇曳的身子,和一段声色俱全的录像。

朱春的消费可不低,他花钱雇鸭子的时候很是肉疼了一把,不过效果不错,朱春叫起来很动听。

当他站在逸翠园楼下,看着朱春摇着她的小蛮腰出现在眼前时,嘴角露出了一个还算温和的笑。

这女人很不给脸地边尖叫边后退,搞得元向木以为自己是哪里钻出来的鬼。

他打开手机,揪住朱春的头发,邀请她和自己一起欣赏那段春潮四溢的视屏,然后点评:婊子都没你叫得动听。

并诚恳地给出建议,“这么好的东西放在网站一定火爆,哦对了,应该在元牧时学校的多媒体教室循环播放,精彩片段截图打印张贴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朱春那张保养得当的俏脸当即扭曲,两眼一翻差点直接过去,元向木收起手机微笑道:“你一个吃野食的还装什么?”

元向木归校第二天,朱春登报道歉,并在次日九巷一中晨会之后,站在鲜艳飘扬的国旗下解释传言的来源。

这些喧闹又丑陋的事都像青春期激素分泌旺盛导致的青春痘,挤出脓包留下痘印,随着新陈代谢渐渐淡化。

夏天连同九巷市都在褪色,只有弓雁亭越来越鲜明。

他顺理成章得成为元向木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一年后。

电话铃响的时候,元向木正穿着背心打扫卫生,把他卧室那堆起来比人高的书收拾出来往楼下搬。

已经楼上楼下跑了三趟,现在地上还堆着五六捆书,这还只是高三的量,平时蒙头刷题的时候没觉得,搬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竟然刷了这么资料,下面收废品的老头都乐坏了。

腾出手刚接通电话,谢直激动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木哥!分出来了你查没查?”

“还没呢,刚连网站都没登上去,太卡了。”他把塑料捆绳用力紧,打了个扎实的节,喘着粗气问,“你呢?”

“我?”谢直有些不好意思,“我什么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两三百呗。”

“那你打算怎么办,复读还是?”

“先不说我了。”谢直急道:“你快去查,我一会儿来找你。”

“行。”

挂了电话,元向木直起腰,扫了眼这间他住了十八年的卧室。

书桌上凌乱散着很多纸片和还没来得及捆扎的两摞卷子,原本觉得很挤,把书一搬才发现这桌子其实很大。

窗台上方澈养得那几盆花长得正好,迎着阳光的鲜绿让人一看心情都能敞亮不少。

等高考志愿一出来,他就打算跟方澈离开这个地方,最好一辈子不用回来。

“木木。”厨房传来方澈的声音。

元向木脑袋往外侧了侧,抬高声音哎了一声。

“去洗手吃饭。”

“马上。”

元向木一把将桌面杂物扫到一边,打开官网啪啪啪输入准考证号。

界面加载了好一会儿,等半天画面才一卡一顿开始跳转。

几秒后他关了电脑,跑去卫生间洗手,方澈已经端着菜出来了。

“明天我把杂物收拾一下扔了,不用的家具叫二手市场的人来看看,不管贵贱全部一卖。”

方澈给他夹了个椒麻鸡道:“不着急,慢慢弄。”

元向木没说话,蒙头吃了两口饭,门外就响起火急火燎的敲门声。

门一开,谢直人还没进来就张嘴问:“查了没有木哥,多少多少?”

元向木故意不说,就吊着他,谢直急得满头大汉,方澈无奈赶紧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别急。

一年前那场闹剧般的矛盾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像谢直说的,没有弓雁亭的时候他们一直都很好,那些猝不及防暴露在太阳下的心事似乎被高温蒸发了,没人再刻意提起那天下午的任何事。

“快说啊,我都紧张死了!”谢直急得抓耳挠腮。

元向木看他那样觉得太有意思了,逗了半天才慢悠悠吐出一个数字。

“多少?!”谢直瞪大眼睛。

“六百四十三。”

“我去哥你也太厉害了!不愧是我木哥!”

元向木笑了两声,“不算高,我估得比这还高点。”

方澈只看着两人打闹,脸上也有喜色,却不怎么明显。

这些年,元向木一直吊儿郎当一副混混模样,打架逃课抽烟一样不落,上课也不好好听,方澈隔断时间就要被学校领导叫到学校说一顿。

但她从来没苛责过他,也从没对他要求过什么。

曾经家庭还没散的时候,元向木不管什么考试都是第一,只要他参加的活动没有拿不到的奖,典型的别人家小孩,奖状多得没地方塞。

直到她和元问山离婚,一开始其实还好,后来有次朱春上门来闹,元向木发现他有个小自己五岁的弟弟,猛然间明白了一切。

他把箱子里装的,墙上挂的,架子上放的,凡是能看见的奖,全部连砸带烧扔进垃圾桶。

他处理这些东西时冷静又平淡,方澈却看得胆战心惊。

他仿佛在扼杀曾经的自己。

从那以后元向木彻底变了一个人,从阳光可爱的男孩变成一个招猫逗狗的混混。

直到一次凌晨,她起床去客厅喝水,看见小孩房间漏出的灯光。

没关严的门缝里,小孩坐在写字桌前正低头写着什么,侧脸认真又专注,偶尔翻页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天晚上她偷偷哭了很久,满心心疼自责。

他没有放弃自己,可那时候他也才十三四岁,为了保护他们母子不受骚扰,只能被迫学着伪装。

如果不是家庭破裂,小孩远比现在优秀地多,仅仅六百四十三,不是他原本的实力。

“妈,我下午跟直男打球去,晚饭可能在外面吃。”元向木换了一身球服,抱着球往外走,“东西你放着不用收拾,我明天弄。”

方澈回神,不动声色地掩了下泛红的眼角,“去吧,过马路看着点别慌慌张张地。”

“放心吧。”

今天高考出分,雷耀民几个都被爸妈扣在家里出不来,他们两个自己在篮球场打了一下午。

人少了,两人反倒没有平时那没放松。

篮球砰砰砰地撞击着地面,在夏日午后空旷的操场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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