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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要不叫他们来搬吧。”
他没资格使唤人,蒋平延却有资格。
蒋平延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帮你叫人,有什么好处?”
“...”
祝安津沉默了下:“那些都是你的衣服。”
虽然是他穿过的,但本质上的确并不是他的。
蒋平延一副拿捏准他的样子:“我说过的,你可以选择扔掉。”
祝安津盯了几秒人,转身就走:“那我不要了,你扔掉吧。”
蒋平延却突然拽住了他的手。
这次他的手也缩在衣袖里,隔着柔软蓬松的面料,他清晰地感受到蒋平延在捏着他的骨节,区分着他蜷缩在一起的手指,而后又一并乱七八糟地握住:“你都在我的房间里住了三个月了,不邀请我去你的房间看看?”
祝安津那狭小阴暗又没有窗户的地下室叫什么房间。
“...不邀请。”
祝安津秉承着用完就扔的态度,觉得自己和蒋平延收拾了那么久的衣服真是浪费时间。
蒋平延于是也就不放手,任由他和人在原地僵持,不知道哪一个佣人先回头瞄了一眼,那几个佣人都走慢了,视线暗戳戳往后,打量着他们。
祝安津怕他们添油加醋给祝憬打小报告,只能用力扭着手腕,答应了蒋平延。蒋平延这才若无其事地把他的手松开,叫那几个佣人出来三个搬行李,剩下的帮他把车洗了。
车身锃亮,连轮辐轮毂上都没什么灰尘,显然不是不常使用也是刚清洗过,根本没有洗的必要,但蒋平延开了口,那几个佣人也只能互相看一眼,去准备工具了。
“还满意吗?没让你吃亏吧?”
跟在那三个歪了半边肩膀、吭哧吭哧领着大行李袋挪动的佣人后边,蒋平延向祝安津歪了身体,低下头,几乎就要凑到他的耳边。
祝安津没有搭理人,兀自走快了一点。
第26章 你的脖子有点空。
地下室里除了一张简陋的床,一个矮方的床头柜,还有进门墙角堆放的祝安津的洗漱用品,再没有别的设施,祝安津为数不多的衣物鞋子都在床边的两个大纸箱里。
佣人把行李堆放在了装满的纸箱边,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往外走了,祝安津往门边让了一步,蒋平延也跟着他让,不动声色地落下一句吩咐,叫两人也去洗车,又不知道给谁编辑了一条信息,才迈腿跟上已经进房间的祝安津。
祝安津没什么骨头地躺上了熟悉的硬木板床。
在蒋平延的软床上睡久了,他还以为再回来会不习惯,结果蒋平延的羽绒服足够蓬松柔软,倒是让他有点感受不出床板的硬/度了。
蒋平延站到了床边,祝安津的单人床狭窄,躺的位置靠向来的这一边,蒋平延的眸光暗了下,沉默不语地弯下腰直接上了手。
他一只手把住祝安津的肩膀,另一只手把住祝安津的腰,祝安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大力带着翻了半面,口鼻都捂进了枕头里。
枕头也软软塌塌,祝安津的鼻梁压在床板上,一阵隐隐地钝痛,他扭着/腿和/腰翻回来,床板咯吱响了两声,蒋平延就已经在他的身边坐下了。
祝安津眨眨眼睛:“你不走吗?不是马上就要去机场了?”
蒋平延垂下眸看他:“车在洗。”
祝安津又眨眼,是他忘了,就算车身没什么灰尘,冲洗也要花一点时间。
蒋平延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房间本来就封闭,这下更难以忽视这无言的沉默了。
祝安津捏着羽绒服的袖口,找着话题:“你知道祝憬什么时候会出院吗?”
虽然祝憬出院了在祝家也会当他不存在,但他还是有点害怕祝憬回来找他的麻烦,毕竟即使如蒋平延所言,订婚宴取消了,人和祝憬没什么关系,但祝憬显然并不满意“取消”这个结果。
“在做心脏移植之前都不会,你今年大概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蒋平延给了祝安津一颗定心丸。
祝安津用力挼了一下光滑的面料,犹豫了几秒,还是问了:“那你之前说祝憬知道我在你那里,是什么意思?”
蒋平延没什么表情:“字面意思,就是知道。”
“为什么知道?”
蒋平延没有再回答,离他稍远的那只手动了,从宽而深的外套兜里掏出来了一部手机,递给他。
崭新的,屏幕不算大。
“...干什么?”
祝安津的手抬起来点,但是没有接。
他没有手机,福利院没有条件给每一个孩子配置智能机,到了祝家,祝姝明更不会为了他这个将死之人多余支出,收拾一间堆放杂物的地下室给他就已经是恩赐了。
不过他也不需要手机,他没有福利院院长的电话号码,也联系不了别的小伙伴,事实上自从被祝姝明领回来,他就真和外界断干净了联系,是不是死了,怎么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或者关心。
他被迫割裂成为了孤岛,荒芜或是沉没,总之无人再问津。
“拿着。”
蒋平延的手还举着,简短地吐了两字命令。
“我用不上...”
明明不打电话也可以看剧玩游戏刷视频,充实他枯燥又无趣的地下室生活,但祝安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不想收下。
蒋平延作势又要拉他的手,他下意识抬手躲过,做了个掩饰性的动作接下手机,接到手里才发现这手机屏幕其实挺大的,只不过蒋平延的手也大,就显得它小了。
蒋平延被躲开的手顿了下,顺势放下了,不动声色地盯着他半分钟,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里面存了我的电话号码。”
祝安津因为躲开一直没敢再直视蒋平延的眸子抬起了,想问存来干什么,又不会再联系了,但最后还是没问,又垂了眼:“嗯。”
又没什么话说了,祝安津的手搭回了身体,手机轻薄的重量压在他的腹部,那颗打了快两个月的脐钉被碰到还会隐隐作痛,他的眉心聚了下,又舒展,沉默地看着蒋平延搭在床面的手,修长的指节刚好触上他羽绒服的边缘。
“祝安津。”
蒋平延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祝安津刚要看人,外面庭院突然传出激烈的喧哗吵闹,在蒋平延敞亮的房间待久了,他忘记了地下室没有窗户,下意识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只看见了一堵冷白的墙。
而后他就被蒋平延的手掌托着脸,毫不犹豫地施力回了正,蒋平延的眼睫垂着,深黑的眸子完全锁住了他。
他仰面躺着,同样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蒋平延。
蒋平延的手指在他的脸上翻转的方向,微凉的指尖拨开他扣严实的防风领,拉下他里面随意套着的单衣领口,指腹不轻不重地碾压在了锁骨凹陷处的小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