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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太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很快许悠就转了向,罪魁祸首没找到,自己反而先迷了路。

约莫转悠了半炷香的功夫,许悠终于意识到自己走丢了的事实,逐渐有点慌了,耐不住性子在林中大吵大嚷,试图用这种方式被谁听见,可刚刚唯一一个同行人已经被自己坚持赶走,眼瞎根本没人听得见他的求救。

距离天亮还有快三个时辰,若是一直待下去,着凉受寒不说,还有可能遇到野兽,许悠没办法,只好动用法术,他指尖凝聚起一丝亮光,两指并拢,向地面一指,一束火苗歘地向地上枯枝射去,却只留下一缕黑烟,压根点燃不着。

许悠傻了眼:“怎会如此?”

如此简单的升火,宗门里最不成器的弟子都信手拈来,断没有点不着的道理。

他不信邪,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吹了口气,呼啦一声,这次枝头燃起一簇火光。

许悠这才放下心来,权当刚刚是个意外,他一手撑着伞,另一手拿着这简易的火把,嘟囔着转过身:

“我就说嘛……先升起篝火,暖暖身子,等日出之后再说——”

他转身,发现火光在地面投下两道阴影,一长一短,皆是人形。

许悠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

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他面前,火光照亮了对方的脸,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在一幽一明的光线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冷峻眉眼始终浸在黑暗中。

许悠啊的一声尖叫:“你、你?!”

树枝掉在地上,最后一点火焰也被雨水浇灭。

那人往前走一步,许悠便后退一步,惊恐地摇头:“刚刚引我进树林的是你?你想干什么?!池陆!!”

天空一道闪电爆开,将池陆的脸完全照亮,就着森然的冷光,池陆阴恻恻一笑。

“晚上好啊,”池陆声音带笑,“许悠师兄。”

“池陆我警告你,你别胡作非为!”许悠声音都哆嗦了,又往后退了一步,靴子踩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我不知道你大半夜出现在这意欲为何,但只要你敢乱来,师尊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许悠师兄,这么慌张作甚?”

池陆又踏了一步,许悠脸都绿了,眼睁睁看着比自己高了快半个头的青年站在他面前。

“你给我站住——”

“许悠师兄你忘了么?”池陆忽的打断他,“砚泽说过的,我是逐舟师兄的耳目,若是师兄你对他又过任何不敬之举,说过任何不敬之言,砚泽都会知晓。砚泽知道了,远比传到逐舟师兄耳朵里还要糟糕得多。”

许悠心重重一沉,却还在嘴硬:“我说什么了,你有何证据?”

池陆那张夜色中晦暗不清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你对逐舟师兄不敬,此其罪一;不敬却拒不承认,此其罪二……”

“让师兄因为你而疏远了砚泽,横刀夺爱,此其罪三。”

地面渐渐凝聚起风,又一道惊雷滑落,轰的一声!

大地在震颤,二人身侧不足两米处的一棵二人合抱之粗的杨树登时断根倒地,燃起熊熊烈火!

许悠顿时脸色骤变:“这雷电怎么会……莫非是你在操纵?”

池陆没说话,定定地看着他。

许悠目光在那被雷劈中的大树和池陆寒意逼人的脸上扫了好几个来回,终于如梦初醒,嘴唇一哆嗦,差点垮脸哭出声:

“池陆,我的好师弟,我竟不知……看在同宗同门的份儿上,师兄真不知哪处得罪了你,池陆,不,砚泽!你就饶了我这一回,高抬贵手——”

池陆唇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笑道:“许悠师兄此言差矣。我并非针对师兄,只是……所有靠近他,让他分心的人,全都该死。”

许悠茫然:“你,你说谁?”

池陆抬起手。许悠注视着他那只手的眼神顿时紧张起来:“且慢,砚泽师弟,不管我如何得罪了你,我改还不成吗!”

“无需师兄费心。”池陆笑意加深,“今夜过后,再也不会有碍事的人出现在他身边了……能有资格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只有我一个。”

——轰!

山林树木震荡,群鸟惊飞。

焦黑的油纸伞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下泥泞山坡。

*

第二天一大早,问阙值守的弟子急急忙忙向师尊禀报,称昨夜一同值守的弟子许悠不见踪影,整夜未归。

恰逢近来传闻魔尊后人有所异动,此消息一出,离宵宗上下人心惶惶,师尊忙命人在不冠山四处寻找。

等到找到失踪的许悠时,又过去了十日左右。

也正是在山中发现许悠这天,阮逐舟坐着木椅,主动找上了池陆。

阮逐舟是在问阙宫外池塘边找到池陆的。见到池陆时,对方正在专心修炼,手里提着阮逐舟将赤宵夺走后丢给他的那把不知名的法器,一招一式凌厉生风。

阮逐舟在不远处坐着,静静观看良久,直到池陆翻身一剑横扫,方才轻启双唇:“这些时日你倒当真有些进益。”

池陆一惊,手腕猝然一抖,却仍不妨控制不当,内力化作剑气泻出,他堪堪收手,可终究因为做不到收放自如,剑气剐擦过握紧的手心,割开一道血口。

他倒退两步,立定站稳,将剑收入鞘中。

垂手而立时,阮逐舟可以看见池陆有意识将右手略微背到身后,但架不住掌心流淌下的一抹惹眼的鲜红色闯入视线中。

阮逐舟于是驱着木椅上前:“受伤了?”

池陆把手又往后藏了藏:“没。”

阮逐舟停在他面前,伸出手:“把右手给我。”

池陆踌躇一番,还是听话照做。阮逐舟拉着他的手腕,示意池陆将手摊开,随后盯着他掌心那道还在渗着血珠的口子。

池陆嘴角向上扯了扯,很快回复面无表情,移开视线。

“逐舟师兄很久没来找过砚泽了。”池陆小声说,“我日日在问阙修行,可师兄次次经过时从未来看过一眼。今日师兄怎的特意过来一趟,还……还特意表扬我?”

阮逐舟向上睨他:“你是说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咯。”

池陆立刻道:“师兄说笑了,砚泽绝无此意。”

阮逐舟哼了哼,指腹擦过池陆掌心的鲜血,酥酥痒痒的触感惹得池陆微微打了个颤,却依旧乖乖地站着不敢动。

阮逐舟擦了血,方才松开手。

“许悠失踪了十日,今天终于被找到了。”阮逐舟说,“找到的时候他就在山脚一处断崖下,头发、衣服都烧焦了。今夏暴雨不断,十日内都未曾有过山火,他身上的痕迹一定是雷击所致。”

池陆眼里的光暗了。

“师兄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许悠?”池陆问道。

阮逐舟嗯哼一声,挑眉。

池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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