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7


知遇到这种事,师兄为了护我,想必也受了伤,才会在强撑着带我下山后昏倒。”

两个八卦的小弟子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其中一人叹道,“还真是巧合……”

池陆突然撑着身子,彻底坐起来。

“我要去见他。”他嗓子里仿佛揉了把沙子。

两个弟子一头雾水:“什么?”

“闪开,”池陆入了魔一般,掀开被子,“闪开,我要见他……让我去见他。”

“他是谁?”

池陆忽的嗤笑,仿佛这是个再显然不过的问题。

“我自己可以走——都别跟着我!”他跌跌撞撞下床,忽然一把甩开伸过来要扶他的手,“必须是我,也只能是我一个人……”

两个弟子面面相觑。

“他是不是被浇傻了。”其中一个悄悄使眼色。

“他说的到底是谁?莫非是逐舟师兄?”另一个满脸困惑。

池陆已经穿上靴子,深一脚浅一脚的,醉汉一般走到门口。听见逐舟两个字,他蓦然顿住脚步,回过身。

两个弟子倏地住口,心有余悸地后退一步,避之如瘟神。

二人讪笑:“砚泽,你去就是……我们不拦着你。”

池陆盯了他们片刻,那幽幽的目光鬼上身一般,令人观之不寒而栗。之后他转身推开门,脚步虚浮却急促,一脚跨出门槛,头也不回地向那间他留宿了不知多少个夜晚的、熟悉的小屋奔去。

第121章 修仙09

吱呀。

门扉推开。

池陆急促喘着气,跨进门槛,反手将门带上。

房内十分安静,榻上的呼吸声清浅,规律得如同潮汐。

浑身骨头缝还隐隐作痛,池陆顾不得许多,一步一步上前。

阮逐舟正躺在榻上。青年墨色的长发如绸缎散开,脸色惨白如纸,唯独颧骨泛着潮红。阮逐舟额上搭了一条湿毛巾,身上盖着薄被,雪白里衣被汗湿了,双手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紧紧揪着被角。

榻上人胸口微弱起伏,睫羽间或随着呼吸抖动。

池陆又上前一步,站在床头。他抬起手,指尖轻触阮逐舟额头打着的巾帛,湿漉漉的巾帛已然被阮逐舟滚烫的额头烘热,温度传递至指尖。

他面无表情,垂眸凝望。

褪去那层恶毒狡诈的外壳,此刻在病中昏睡不醒的阮逐舟看上去更加脆弱、柔软而毫不设防。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堂而皇之出入房间,只消一用力便能把那单薄衣衫从阮逐舟肩头扒下,露出那平直瘦削的颈和肩。

池陆的手并未在覆盖在额头上的巾帛停留过久。他先是视线向下,如刀刻磐石,一点一点沿着阮逐舟骨骼细挺的鼻梁向下,再滑过毫无血色的微张的唇,寸寸深入骨髓。

那目光太沉太重,太过认真,甚至于……太过虔诚。

不像在看人,倒像是剑客仔细确认自己失而复得的宝剑一般,心绪之复杂,尽在不言中。

良久。

池陆的手也随着目光所到之处,慢慢往下。

青年宽大的手掌拂过阮逐舟的脸庞,悬停在那截修长脖颈上。

榻上人还毫无察觉,陷在沉眠中。

池陆面上无悲无喜,全然看不出波澜。唯有手背上逐渐绽起几道青筋,手指也隐忍地颤抖。

他收拢五指,仿佛要一把攥住阮逐舟的咽喉!

——这几乎是一次不会失败的行动。阮逐舟挣扎在高热的病痛中,晕厥昏睡,而宗门上下因师尊闭关群龙无首,都在为所谓的魔尊后人现世之兆惶惶不安。而池陆,即便承受天雷之劫,想要徒手掐死一个消瘦病弱的阮逐舟,仍是易如反掌。

许久,又许久。

那只手只是在虚空中渐渐紧握,攥拳。始终悬垂在距离那纤长脖颈不足寸余之处。

池陆用力阖了阖眼,将那只手放下。收回时的手仍然在轻微颤抖,仿佛暗中与什么抗衡一般。

随后他俯身,将乱了的被角掖好,又凑近盯着阮逐舟那张睡梦中的脸,好一会儿都未曾起身。

没人知道青年此刻在想些什么。直到又过了一会儿,阮逐舟眼皮动了动,喉结轻滚,口中溢出一声破碎的音调。

池陆眉心微蹙,腰弯得更低,贴耳聆听。

“……救……”阮逐舟无意识地呢喃,“拜,托……”

池陆眸光一动,屏息凝神。

阮逐舟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拜托,阿姐……你做的,饭,真的,难吃……”

池陆表情明显僵住。他移开视线,正要直起身,忽的看见阮逐舟偏过头,二人唇瓣险些擦过。

“冷,”阮逐舟急一阵缓一阵地喘息,“砚泽,好冷……”

池陆紧绷的面容骤然松弛下来,如化冻的春江。

他嘴唇动了动,伸手将阮逐舟侧颊凌乱的长发掖到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那微凉的面颊,青年眉心却猝然一紧,手上动作一顿。

他喉咙明显地吞咽一下,随后试探着用手掌比量出阮逐舟脸颊的弧度,慢慢地就要覆上去。

“——师尊十日后要出关!”

窗外,不知谁连蹦带跳地跑过,卖报郎一般大声吆喝着,吸引来春将暮无数弟子的视线。

“是因为昨日天降雷雨吗?”

“惊动了师尊,看来这事定然不假了!”

“师尊给谁传的消息?……”

一阵吵闹,池陆刷地收回手,背在身后。他直起腰,忙不迭后退一大步。

外头的叫嚷声惊动了榻上人,阮逐舟咬唇轻哼,睫毛簌簌一抖,睁开双眼。

“谁在吵闹……”

他哑着嗓子嘟囔,苍白眼皮抬起,视线冷不防与池陆相撞,心头暗自一惊:“——怎么是你?”

池陆直勾勾地盯着他,也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怎的,竟只字不语。

阮逐舟脑袋里像是掉进了个马蜂窝,头重脚轻,喉咙烧得要裂开,他顾不上太多细节,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

“我想到你会活着,可没想到你这么活蹦乱跳的,还能自己跑来我房间。”阮逐舟说——他这边倒是不容乐观,每说几个字便要停下来休息一下,把气儿喘匀,“我睡了多久?”

池陆刚要开口,阮逐舟忽然转头对床下一把木凳子扬了扬下巴:“坐着回话。”

池陆看了他一眼,转头走过去坐下。二人各自坐着,阮逐舟略微歪在床头,头发披散着,一边领口滑下来,露出小半片肩膀,阮逐舟拢了几次依旧拢不住,索性不去管它。

“我睡了多久。”他重新问了一遍。

池陆答道:“和砚泽一样,睡了一天一夜。”

阮逐舟问道:“他们有问你什么没有,你又如何作答?”

池陆道:“只略过问两句去不冠山上做了什么,砚泽只说是修炼,其余并未相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