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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他的任务都是看顾着珍贵的幼苗。

尽管辛苦,但池陆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过了一段难得的安生日子。体力上的损耗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倒是农耕种田这种返璞归真的方式远比成天打打杀杀要平和得多,看着作物以惊人的速度生长,他反而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与满足。

末世之下难得丰收的体验,夜间在实验田站岗时,池陆反倒充满了踏实。

秧苗不会说话,可人心险恶,一排排农作物反而成了更贴心的陪伴。

时间一长,池陆甚至隐约对这些自己亲自播种的庄稼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

“哟,这不是咱们的稻草人先生吗?”

临近入夜,原定要换岗的哨兵没有来,反而和其他人靠在墙边,叼着今晚发放的香肠,远远对着池陆奚落。

“可惜这里没有乌鸦,不然就更像个稻草人了,池陆,你自己说是不是?”

冷嘲热讽从池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池陆默默拎起水桶,向田埂走去。

不来换岗也好,在这他乐得自在清闲。还真以为这就能刁难到他呢。

“你们俩,跑这里来扯什么淡?”

季明的声音传来,那两个哨兵收起香肠,嘻嘻哈哈地站好。

“大哥,我们监督池陆的工作呢。队长不是说等着一个月之后看成果呢嘛。”

“是啊,我们俩看他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在咱们塔里当一头耕地的老黄牛也挺好的,万一他就是这方面的人才呢?”

二人说着吃吃地发笑,季明没有制止,反而转头看向实验田里浇水的池陆。

“少摆你那臭脸。”季明朝他扬声吆喝一句,“这可是塔里最清闲最安全的工作了。如果不是队长想到这个开源节流的法子,这种简单的差事还轮不到你来做。”

在A城时季明的那副嘴脸又在脑海中浮现。池陆把倒空的水桶放在地上,用搭在脖颈上的毛巾擦了擦下巴上的汗,直起腰。他没有转身去看季明。

“虽然不记得自己的事,不过‘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句话我还是有印象的。”池陆静静道,“这老话说的,大概就是咱们这种人。我不觉得种粮食简单,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倒是生来就被培养成一个刽子手,怎么看也算不得光彩的事。”

那两个哨兵登时红了脸:“你——”

“谁在下面?”

头顶传来一个冷淡的声线。

实验田中的四个人同时呼吸一顿。

池陆率先转身,向高墙上方看去。

除了开垦种田,经过上次的丧尸潮,塔内最大的改动就是关于防御机关的改进。高墙被哨兵们进一步加宽,最上方挖出了古城墙一样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窄道,如今哨兵们作战时便再也不用危险地跨坐在墙头,而是可以站在窄道中伏击远处的丧尸。

阮逐舟穿着那身标志性的利落黑风衣,站在上头。风吹过硬挺的面料,衣摆猎猎摆动,掀开又落下,露出青年裹在羊绒衫中的劲韧腰身。

除了池陆,其他三个人表情都变得十分精彩。

“队长,”一个哨兵吞了吞口水,“您最近一直在研究室里,听说您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就为了研究那个什么一号丧尸……这个时候,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有事叫我们一声,我们立刻过去就是。”

阮逐舟不搭腔,漆黑瞳孔微动,向下俯瞰。

他的目光不偏不倚与池陆对上。

池陆站在“田”间,快入夜了,气温微凉,青年却只穿着黑色跨栏背心,露出宽阔的肩膀,左臂的臂环还戴着,后颈上搭着毛巾,却挡不住劳作时的汗珠顺着对方结实的脖颈上的青筋滑下,胸膛晶莹汗湿了一片。

真像个只知道埋头苦干的乡下小糙汉子。

阮逐舟多看了池陆两眼,这才慢慢将目光移到季明脸上。

“你说,”向导薄唇翕动,“怎么回事。” 网?址?发?B?u?页?ǐ????????ε?n???????????????????

季明嘴角肌肉抽动一下,迅速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队长,这不是到换岗时间了吗,”他解释道,“队长对这块小实验田这么上心,可您最近忙得很,我想着这毕竟关系到塔里兄弟们的口粮,所以想亲自来看看,顺便给池陆换班。”

配上那老实巴交的模样,一番话说出来,饶是池陆也有点叹服他瞎编乱造的口才。

可这些人话里话外提及的“队长很忙”这个信息,倒是比自己被诬陷的处境更让池陆感兴趣。

太久两耳不闻墙外事,他和阮逐舟算起来也有一小段时间完全没碰面过。

他以为这不过是自己专心于侍弄这些作物的结果,可从这些人说的听来,阮逐舟最近应该也不是一般的忙碌。

他不禁凝眸望去。

阮逐舟清瘦的身姿几乎隐没在塔下的阴影中,睫羽浓长,如忽扇的蝶,柔和了凌厉疏离的五官。

脸色的确比以往还要更加苍白。池陆注意到阮逐舟的嘴唇,向导的唇形薄而好看,此刻那唇瓣却几乎失了血色。

仔细看上去,阮逐舟当真又消瘦了一些,晚风如织,吹乱青年的额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对方身子极小幅度地晃了晃,仿佛扛不住这阵骤起的风。

然而对方的视线却停留在季明身上。

池陆倏而不自觉地抿紧嘴唇。

阮逐舟看了季明一会儿。

“好。”他颔首,“今晚不必换岗。你到疏导室来。”

几个人纷纷睁大眼睛。

季明自己也没预想到:“队长,您最近太操劳了,*不眠不休的……您会吃不消的!”

阮逐舟轻哂。

或许是错觉,池陆总觉得对方余光有意无意扫过他。

“这是命令。”阮逐舟说,“十分钟后,疏导室报道。”

说完阮逐舟转过身,沿着窄道走远。

实验田里一片寂静。

两个吃瓜的哨兵互相看了一眼:“队长最近都多久没给任何人做过精神疏导了……”

“队长精神力本来就不够强,从前养尊处优的时候,想拜托他做疏导都不知要怎么拿乔呢!”

二人又一齐向季明投去艳羡的目光:“大哥,果然是你,在队长心里的分量真是不一般!”

季明脸上闪过一丝掩藏不住的得意,语气都有些压不住:“少说一句没人拿你俩当哑巴。行了,熄灯之前去我屋里一人拿点吃的吧,最近都辛苦了。”

两个哨兵兴高采烈击掌,迫不及待地跑开。季明扭头看向池陆,对着面色阴沉的青年扬唇一笑。

“见者有份。”他挑眉,“我有不少多余的罐头,也分你一点?”

池陆把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抽下来,啪的一声。

“怎么就见者有份了,我不明白。”他低声说。

季明笑意加深。

“在这塔里,没人比我认识阮队长更久。能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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