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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鬼。我可是会把你说的反话当真的,小妈。”

阮逐舟缓慢摇摇头:“我是认真的。需要我配合你什么吗?除了叫得好听点这个做不到之外,其他的我一定尽力。你想听我怎么称呼你,叶观,少爷,还是夫君?”

叶观握枪的手背绽起青筋。

他冷笑:“用不着。我现在在你心里是什么德行,我自己清楚得很。”

阮逐舟哼了哼。

“你不清楚。”他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必须以分离收场,你现在想要抓住的一切就都会成为徒劳。我是让你不要体会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

叶观眉心微蹙:“你要去哪。”

阮逐舟呵笑,闭上眼睛,仿佛这问题于他像个解脱。

“我要离开。”他呢喃,“你不明白,我们相遇的意义,就是离别本身。”

叶观怔了。

阮逐舟身体呈放松的姿态,弯了弯唇:“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我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不是么。所以尽管做你想做的吧,叶观,只要你不后悔。”

叶观抓着他脚踝的手攥紧又松开。他忽然拿开抵着阮逐舟的枪口,把那金属疙瘩丢到一边,倾身压下来,撑在阮逐舟身上,仔仔细细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苍白清俊的脸。

阮逐舟闭着眼睛,睫毛随着已然平复的呼吸,规律地轻颤。

叶观的呼吸反而愈发加快,青年眸中刻着的两点高光某一时刻急剧颤动,最后紧闭上眼睛。

屋内一阵死寂。

婚床上一片蹂躏过后的狼藉。叶观后背支撑不住地开始发颤。

“如果你一开始就没给过我希望就好了,小妈,”叶观咬牙,嘶声道,“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同他们一样欺我辱我就好了,为何到现在才说不要我……搬出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你自己信吗?”

阮逐舟这次没有笑。

他抬起眼帘:“叶……”

他想抬手,可眨眼之间,叶观胳膊一撑,从他身上离开,拿起丢在一旁的手枪。

须臾功夫,他好像换了个人,表情重归于狂风过境后被摧残殆尽般的平静。

“早些安置吧。”

叶观说完,捞过军大衣,再不看他,推门离开。

阮逐舟呆了一会儿,爬坐起身,掀开帷幔。

叶观的影子彻底消失不见了。阮逐舟注意到,桌上还放着一个木盒子,样子熟悉得很,他忽然福至心灵,下床拿过盒子打开。

黑色的天鹅绒内衬上,躺着一条长长的、晶莹剔透的玉石项链,从颜色,款式再到背云上的玉佩,都与曾经叶观送他的那条便宜货如出一辙。

只是用料肉眼可见变为上上乘。现在这一条,或许可抵得上五百条旧项链都不止。

有一瞬间,阮逐舟好像真的心动了。他伸手想要把项链拿出来,可触及之前一秒,他突然抽回神,啪地关上盒子,将蠢蠢欲动的萌芽压回小木盒中。

*

闹剧一样的洞房夜最终不了了之。

第二天,阮逐舟把脱下来的婚服和那小木盒收起来,一齐摆放在矮柜的最上方。

洞房夜潦草收场,可在那之后,值守的卫兵们开始咬着牙红着脸,管阮逐舟叫“夫人”。

这种不伦不类的称呼于双方都是一种酷刑,最后还是阮逐舟亲自叫停了这个没必要的礼节。

或许出于感激,待阮逐舟病好了七七八八后,卫兵主动提出可以给阮逐舟从外面带回来写他需要的东西,站岗无聊时,卫兵们也常常和阮逐舟闲谈。

从卫兵口中,阮逐舟得知如今澜江上第一师团的舰队已经彻底肃清了航道,将残余的洋人一网打尽。用不了多久,澜江就能恢复正常通航。

第一师团的人驻扎在沪城的大街小巷,指挥部的人命令手底下的士兵清点战火中受到波及的家庭,协助政府进行战后重建工作。

叶家大宅院也成了除指挥部以外最忙碌的地方。可即使如此,叶小将军依旧没有搬出去的意思。

阮逐舟曾试图打探过,外界对此有何流言,一向侃侃而谈的几个卫兵到了这个话题上不约而同地顾左右而言他。

不答也是一种答案。阮逐舟得了答案,便没了兴致,整日捧着卫兵们从重新营业的沪城书局买来的书本,一直读到夜下挑灯。

“洞房”后,叶观也来看过他一次。与之前每每裹挟着挑衅意味地来、又落败而归相比,这一次叶观平和得多,也淡定得多。

来时正是早晨,阮逐舟用过早饭,身上犯懒,于是窝在床头看书。

叶观推门进来时,他头也没抬:“早。”

叶观身形顿了顿,以为阮逐舟是错把自己当成值守的卫兵,于是故意清清嗓子。没想到阮逐舟仍然不抬眼,哼了一下:“今天不忙?”

这下叶观真的感到意外。阮逐舟的语气好像他是什么常来串门的邻居,一点几日前闹得不欢而散的情绪都看不见。

叶观别扭地走进来,想了想,没在床头坐下,改为坐在椅子上,拿起桌面摆着的几本书,挨个翻了翻。

“涉猎得这么广,”叶观看了一本便念出一本的书名,“《山河志》,《华国水文注修订》,《现代诗歌汇编》……”

阮逐舟翻过一页书,不接茬。

叶观把所有书都放回去。

“原来小妈识字。”他笑笑。

阮逐舟这才翻他一眼。

“狗眼看人低。”他嘴唇微动。

叶观笑而不语。

硬要说起来,阮逐舟是五官有些浓艳类型的蛇蝎美人,可眉眼并不凌厉,只不过刚才翻他这个白眼,整个人恍然生动活泼起来,让人禁不住联想其开怀时该是怎样顾盼神飞的恣意之色。

阮逐舟想了想,还是不解气:“你憋了半天,就憋出这句夸人的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别猫啊狗的,多不文雅。而且干嘛和狗过不去。”叶观道。

这下子气氛变成跳过了新婚蜜月、直接进入老夫老妻阶段的拌嘴日常。阮逐舟咂摸一下,也觉得不对劲儿,把书放在腿上,看着叶观。

“有什么事。”

“没什么,”叶观竟然有了些过去蛰伏在私生子面具下时的委婉客气,“就是想看看你平时不弹琵琶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阮逐舟挑眉。

叶观看着并不扭捏,但明显心不在焉。

他的手闲不住似的,刷刷翻着书页:“从前在寻声阁,你们这些人总不会真的很喜欢弹琴唱曲吧。怕是连恨都来不及。”

为了自圆其说,阮逐舟不得不嗯了一声:“从前在寻声阁,有人教过我读书写字。上学读书可比挨打练琴强多了。”

叶观收回玩书页的手:“你喜欢读书?”

“算不上讨厌。”阮逐舟说。

叶观点头,说了声好,站起身。

阮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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