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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您想,有些事您若不下决心,承泽少爷的继承人之位就永远存在着被那坏种夺去的风险。就算老爷现在属意于承泽,可就怕……”
他微微俯身凑近:“就怕天有不测风云啊。”
何氏表情僵了一下。这次她没有甩开阮逐舟的手。
阮逐舟依旧笑盈盈的:“太太,您是承泽少爷的生母,有些事怎么说您也不便出面。您若不嫌弃,大可把事交给阮四来办。”
“你有办法?”何氏这次终于正眼瞅他。
阮逐舟放下手,后退一步。
何氏将青年上下打量了一遍。打这男妾进了叶家的门,这还是他头一回细细端详阮逐舟的身段。
阮逐舟不慌不忙,加深笑意。
“您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幽幽道,“总有一天,我会让您亲眼看着这个私生子像条落水狗一样被赶出家门。”
*
[任务完成,奖励积分x200,请宿主注意查收。]
厢房内,阮逐舟关上门后坐下来,看向窗外。
07号这时问:[宿主,您是不是有点过于沉浸在角色扮演里了?刺杀主角,把主角赶出家门这种事完全没必要……]
阮逐舟看着窗外,流苏树下,一个身影正迎着寒风靠坐在树下,捧着本书,五官俊朗分明,因为蹙着眉,浓黑的眉眼微压。
他收起视线。
“一个在叶家默默无闻二十年的透明人,随便哪个下人或是刚过门的男妾都可以把他当狗一样欺负的存在,”他忽然道,“恐怕连叶观自己也清楚,他只是个激励叶臻成为独当一面的少当家的工具人罢了。可为什么这大太太会对毫无威胁的私生子如此忌惮,绞尽脑汁找叶观的茬?”
[或许是因为大太太爱子心切,所以当局者迷,]07号试探着回答,没察觉到自己俨然像个被导师提问的学生,[或许她是真的认为叶观故意给她儿子叶臻捣乱?]
阮逐舟摇摇头。
“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都知道你有多冤枉。”他道,“她那副气急败坏地控告他人的样子,从前我见过太多次了。”
07号一时觉得这句话很怪,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先问起。不过一瞬,阮逐舟便探身将支着的窗子放下来,窗外那迎着北风苦读的寒酸场景,也随之被隔绝在视线之外。
阮逐舟起身,拿过今早叶永先那边差人送来的一把琵琶。
“何氏的事不急。”他随意拨了一把琴弦,“倒是这好不容易解锁的技能,不好好利用起来,那才真是可惜了。”
第7章 大宅门07
“杵在那发哪门子呆呢?”
叶观回过神,看着坐在方桌两旁的人端起各自的茶盏,呷了口雨前龙井,自己却只能站在后头,喉咙吞了吞,暂解嗓子的干渴。
透过二楼最佳的观景包厢,楼下戏台上唱念做打一应收入眼帘。
他向方桌另一边的男子摇摇头:“没什么,大哥。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今天的他,不过因某人一时兴起,便被允许一同外出,为包厢内另外二人作陪。
名为“陪”,实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与随行侍奉的仆役无甚差别。
其中一个,便是叶家真正的大少爷叶臻。
叶臻盘着手里的紫檀串儿:“搞砸了家里的生意,又被母亲揭穿了你那龌龊心思,灰溜溜滚去西院,我要是你,确实该心累得很。”
台下演员嗓音嘹亮,咿咿呀呀,鼓声渐密,叶观胃里渐生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叶臻当他如空气一般,放下茶盏,对另一个坐着的道:“老五,你也知道的,咱们的军队面对洋人,可谓兵败如山倒,这种时候,你让我们叶家支援前线,这不是亏本的买卖么。”
戏到了最高潮,乐声铿锵,叶观心莫名跟着紧张起来,仗着自己站在桌子后,偷偷抬眸看去。
另一个坐着的是叶臻过去在学堂时的同窗,此人姓伍,一群同学中恰好排行第五,于是得了个老五的外号。
前两年学堂结业后,老五便考上了军校,逐渐与其他继承家业学习经商的富家子弟少了来往。
“承泽,民族危亡的大事怎能与商贾之道相提并论,”青年急道,“这次的军火要运到前线,就要避开那群洋鬼子霸占的水路,可是师团根本不够支付更多的路费和过关费……”
“洋人就洋人,什么洋鬼子,”叶臻盯着戏台,忽而话锋一转,“如今我可还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就算我有心想借你钱,也说了不算。”
叶观险些发笑,最终堪堪忍住。
一出戏落幕,台下纷纷鼓掌叫好。
演员鞠躬下台,烈火烹油的戏码结束,换上酒楼另养的乐伎弹琴,调剂口味。
一班人抱着二胡、古琴、琵琶登台就座。
不知怎的,叶观的视线一下子落在那弹琵琶的人身上。
他盯着那乐伎看了许久。乐声响起,身旁叶臻也道:
“说起来,最近父亲新迎进门的那男妾,听说成天在家弹琵琶。我离他房间住得远,还不曾听见过。”
叶观意识到这是在和自己说话,回答:“他就是从这寻声阁出来的。”
“原来是这等来路。”叶臻慵懒往椅子里一靠,“难怪了,乐伎除了弹琴取乐,也不配干别的。”
叶观皱皱眉,还是没有接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五不知在想什么,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几次要重新把话题引回军费的事,可叶臻总是淡淡的,一副专心听戏的样子,再不接茬。
叶观了解自己这兄长,知道事情定然没戏了。站了太久双脚又酸又痛,他想找点法子分散注意力,视线不经意扫过某处,忽然硬生生顿住。
他悄悄挺直了背,站在坐着的叶臻身后,定睛向楼下看去。
一楼便宜散座前排,某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人群中,清瘦挺拔的脊背撑起藏青色长衫,耳垂上一点反光的鸽血红。
叶观蓦地怔住了。
*
阮逐舟。
是他。他来这干什么,听戏?
一个从这寻声阁被赎出来的人,回来故地重游?
该说他真的只是出来找乐子,还是心比天大,一点都不在乎?
台下新一轮的曲目开始了。阮逐舟两腿交叠,侧靠在圈椅中,看不见他的表情,从身段上倒能感觉到对方的悠闲自得。
叶观连看时间的事都忘了,眉关紧锁,目光牢牢锁在阮逐舟身上。
另一边。
阮逐舟捻起跑腿小厮送来的糕点,咬下一口,跟随乐曲韵律微微摇头晃脑。
真是雅啊。上辈子的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原来这古典民乐细细品来如此韵味无穷?
乐曲悠扬婉转,只不过阮逐舟慢慢发觉,台上那个琵琶手一直有意无意往自己的方向看,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