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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响,都和以前我们波士顿那个家里的一模一样,甚至你连厕所里的洗手液都还是海盐混鼠尾草的味道,还有书房里的杂志……”

如果不是姜屿此刻的诘问,付雨宁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些原本与姜屿有关的种种——

黑色瓦西里椅,USM边柜,“猫抓板”音响,海盐混鼠尾草味道的洗手液,摄影杂志……

所有这些,早就已经变成了付雨宁呼吸的一部分,骨骼的一部分,已经变成这个家里建筑的一部分。

是凝固的时间与记忆,是付雨宁的下意识。

有本书里说过,“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拖带着一个世界,由他所见过、爱过的一切所组成的世界,即使他看起来是在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里旅行、生活,他仍然不停地回到他身上所拖带着的那个世界去。”

眼前这一切,就是付雨宁身上拖带着的那个世界,就是付雨宁不停回到的那个世界,只是时间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难以察觉。

那个世界里没有姜屿,却处处都是姜屿。

姜屿的喜好,姜屿的审美,姜屿的味道……连付雨宁自己都没主动意识到。

直到他把闯入者“姜屿”放进这个世界,让姜屿撞见了已经凝固的他自己。

付雨宁再开口的时候,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他说:“只是习惯了,懒得改罢了。”

姜屿听见他这番说辞,笑了,不肯放过地继续问他:

“什么习惯用十个月养成就能保持十年?”

“所以从我们在琅勃拉邦遇上开始,你对我心软,心疼,担心我晕血,允许我进你的房间,上你的床,和我接吻,甚至到现在照顾我、收留我,都只是因为‘习惯’,对吧?”

付雨宁又不说话了。

姜屿还在继续,他说:“付雨宁,我要的不是你的习惯,你应该明白。”

应该明白什么?

付雨宁不想明白,不愿明白。

于是他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医生说你情绪不能激动,早点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上楼,留姜屿一个人在让他无处遁形的客厅里。

第二天姜屿起床,走出房间的时候,付雨宁已经出门了。

直到晚饭时间,付雨宁也没出现。

姜屿不得不想,是不是自己昨晚一番话把人逼太急了,今天付雨宁躲着自己不愿意再现身。

他一个人坐在饭桌前,用左手拿着筷子灵活夹着阿姨做的丰盛晚餐时,付雨宁正独自在一个商务局上陪客户吃饭。

梁煜出差去了不在C市,所以今天这酒,全得付雨宁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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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务局大多都是雷同的流程,第一台吃中餐的时候喝白酒,第二台则转到KTV或者会所里喝洋酒。

这么多年,付雨宁不光练出了酒量,也练出了躲酒的本事。

但饶是再有本事,陪客户的局也是不可能不多喝。

等代驾把付雨宁安全送回自家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付雨宁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仅凭肌肉记忆刷卡进电梯,再指纹解锁进了家门。

付雨宁到家已经很晚了,家里全黑着,一点光也没有。

他晕叨叨的,但还是先走到姜屿房间门口站了会儿。房间里没有任何响动,也没有光从门缝里漏出来。

姜屿应该已经睡了。

认知到这一点之后,喝醉了的付雨宁轻手轻脚,打开姜屿的卧室门,慢慢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暗,要凑很近才能看清姜屿的脸,付雨宁却没太敢凑近。

原本就对这张脸毫无抵抗的他,这会儿醉了酒,约束自己的意志更是早就涣散。

看了良久,他只是抬起手,轻轻摸上了姜屿的脸,像月光照在脸上那样轻。

从眉弓,到鼻梁,再到嘴唇。

昨天姜屿质问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他一直以来对自己,也对姜屿逃避的问题。

该怎么面对这个再次突如其来,闯进他回忆,乱揭他伤疤的“闯入者”。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是真的有点想亲姜屿。

或许是喝混了的酒精作祟,或许是昨天姜屿质问他时脸上闪过的无奈与委屈。

又或许,抛开这所有一切,他就是很想亲眼前这个人。

没有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但付雨宁只是想,只是站在姜屿床前,稍稍俯身低头,用手轻轻碰了碰姜屿的嘴唇,独自在内心天人交战地愣了半天。

最后,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收回手,起身,准备转身离开。

但下一秒,他才刚收回去的手就被另一只手准确抓住。

付雨宁条件反射般在黑暗里抖了一下,像受到惊吓的蝴蝶。

但那只手强硬地把他拽到跟前,等到意识再次回笼的时候,他已经被姜屿吻到呼吸都要连不上。

他想推开姜屿,但残存的理智又提醒他眼前这个人浑身是伤,不能下手。

姜屿亲了他很久,绝不是和风细雨的吻。

是暴烈的,平铺直叙所有欲求的,一定要在冰雪荒原里点燃火焰的吻。

喝醉后迟钝的付雨宁很乖,被姜屿拉住,张着嘴任姜屿动作。

只有姜屿亲得实在狠了,他才发出一点点类似呜咽的声音。

等姜屿终于松口,却还是不肯放过他。

他贴在付雨宁滚烫的耳朵边轻声蛊惑:“宁宁,好人做到底,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手不方便。”

边说,边拉着付雨宁的手往下带。

付雨宁下意识要挣扎,却又被姜屿再次抓紧。

“别怕,明天你可以装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姜屿挠了挠他的手心。

“帮你什么?”

“你说帮我什么?”

“姜屿,我没想和好。”

“那就不和好。”姜屿哄道。

“不和好你亲我干什么?”

“付雨宁,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对我动的手。”

一片绝对安全的黑暗里,姜屿边说话,边又拉住付雨宁的手带了一下。

这次是灼热滚烫的温度,坚硬为实质的情感。

姜屿再没放开付雨宁的手,只用自己那称不上熟练的左手,带着他动作。

这对他来说,像是某种甜蜜的酷刑,令人忽上忽下,却无法最终抵达。

直到冒出的微汗打湿鬓角,某一刻起,付雨宁突然挣脱开他的桎梏,主动接管起这场游戏。

比姜屿的左手灵活多了。

黑暗中,姜屿视线朝下,看见一片幻光蝴蝶,正跟着付雨宁起伏的手翻飞。

蝴蝶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在某种溺水般的窒息中,无限收拢。

姜屿忍不住发出叹息,付雨宁则因为这点响动而愈发加快。

蝴蝶是潮湿的,滑腻的。

良久,终于疲惫地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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